“少爷,家中出了些事,夫人让您回去。”灵袖在聚福楼找到了正在和京城中贵公子们喝酒作乐的四少爷。
黎巡定眼一看,眼前的女子,一袭淡蓝色长裙,笔挺地立在那里——肤如凝脂,眉目间透着淡淡地清秀,红唇紧闭,看不出心情……这不正是灵袖吗?
女子传完话,扭头便走出了门去。
“灵袖——等等我——”黎巡匆匆追了出去,晾着一大桌子的人面面相觑。
“这女子是谁?以前没见过啊!”
“小妞长得真俊啊……”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魏大夫人的侍女,去黎府做客时见过一两次。”
“感觉黎巡和她之间不简单啊……”
“尚书家的八卦你们也敢聊,胆子越来越肥了!”
……
“灵袖——你等等我!”黎巡追到了闹市。
女子闻言转过身来,面色平静,瞧不出喜怒哀乐的模样道:“少爷,回府的路不在这个方向,我还有其他事要办,您不要跟着我了。”
黎巡皱眉,眼中带着些许愧疚:“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娶了钟静姝。我……也是被逼的,她不小心怀了我的孩子,我若不娶她,她便要闹得天下皆知!”
“少爷您多心了,我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去怪主子。”灵袖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冷冷的,毫无波澜。
黎巡上前握住灵袖白皙的手,但是还没碰到,灵袖就快速的闪开:“少爷,请您自重!”然后快步向前方走去。徒留黎巡默默地站在原地,心中懊恼不已。他爱的人是灵袖啊,钟静姝只是一场意外,但是他不得不承担这一切。
灵袖不停地朝前走去,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双眼,脑海中过往十几载的岁月缓缓划过——她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黎巡的呢?
对,就是在镇远大将军府内。那时她刚被魏家大少爷捡回来,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猫,满眼写着惶恐。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正在被逼着头顶一碗水扎马步时,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儿郎闯进了练武场……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在外祖家见过你?”男孩细细打量着小女孩。
“我还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好吗?就叫‘灵袖’!”
小女孩眨巴这水汪汪的眼睛:“灵袖?”随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有名字了!我叫灵袖!”
男孩灿烂的笑着,拨开女孩头顶的碗,一把拉起她:“别练这些了。我给你起了名字,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我会保护你,不让你被人欺负!”
再后来,魏家大少爷在战场上死了,她就到了黎府,跟在大夫人身边做事。男孩长大了,要出去游学,走之前,他亲身唤着她:“灵袖,等我回来了,我就和母亲说我要娶你!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让你被人欺负!”
我会保护你……我会保护你……哈哈哈,灵袖啊灵袖,你蠢得不止一点点!老人家常说,世间良人难觅,你却偏偏不信,飞蛾扑火般扎了进去,怨不得别人!
灵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想着夫人交代给她的事情,径直朝着东郊树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