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连绵的太行山区,高山峻岭,蜿蜒起伏,浓郁的翠绿在明净的阳光里泛起了一层墨色。
张雨天背着20kg的背包,拄着登山杖,走在最前面开路。
他是一个孤儿,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早晨,被开门的阿姨发现遗弃在门口屋檐下,身上除了写有他生辰八字的纸,脖子上缠着一块刻着“张”字的小铜牌。
院长看了看天,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苦命的娃,雨天来的,姓张,就叫张雨天吧。
张雨天倒也没觉得有多苦命,他在孤儿院长大,开开心心地上完华夏帝国的义务教育,就在海城做了户外旅游的向导,赚来的钱补贴孤儿院。
这次队伍比较特殊,队友张兰、苏晓晓、刘琼、杨延四个人都是他小学同学,家境不错,正在上大学。
尤其杨延家,本来是杨家分支,不知怎么被帝都的主家给认可了,杨家在华夏帝国那可是数百年的望族,直接就把他们接去了帝都。
这是几个小伙伴第一次出来玩户外,张雨天正好做向导了。
傍晚,到达了驻地,其实就是一块较为平整的草地。几个人趴在地上累得不行,纷纷扒出了水啊、零食补充体力,刘琼倒是拿着PSP游戏机,趁这机会玩了起来,还不忘提醒道,“喂,还有两天路程啊,别一次吃完了。”
“你还是小心你的游戏吧,哈哈,这两天可没地方给你充电。”张兰回头坏笑。
“这个不用操心啦,本少爷准备充分着呢。”说完拍拍背包。
“哥啊,你不会真的背了一包电源吧?”杨延无语了,跑过去验证这个神人,果然背了五六个。。看来别说2天,一个礼拜都够了,不服不行了。
“咱们一起玩吧,一个人多没意思啊。”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杨延凑了上去。
张雨天摇摇头,苦笑道,“你们慢慢玩哈,我到旁边转悠转悠,看有没有野兽豺狼之类的。”
“切,要有先把你叨了,还不都是你们家亲戚啊。”张兰远远地喊道。
露营选择地点很重要,既不能离水太近,免得晚上下雨被淹,或者可能的山洪暴发;也不能太靠山边或树林里,山里的虫子和蛇一般都很毒。小天细心地挖好防水沟,撒防虫粉。绕着营地一路仔细检查。
月光如洗,虫鸣鸟叫,清风微拂,确是人间美景。
“十五月亮十六圆,可是今天已经很圆了呢!”5个人吃完饭,并排躺着,把帐篷打开了顶,几乎露天享受着自然的拥抱,苏晓晓不时地文艺了一句。
正聊着,“嗖——嗖”几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两个女生立即警觉,几乎异口同声:“你们听?”
“怎么啦?是鸟叫吧?山里到了晚上,就是鸟兽的天堂啰。”小天安慰道,“该睡觉啦。”
几个人听了下,确实没什么声音了,各自钻进睡袋。
张雨天天和杨延睡在帐蓬最外两侧,刘琼靠着杨延和张兰,雨天乐滋滋地看着睡在旁边的苏晓晓,这小妮子,睡姿还真可爱,如梦如幻啊。等等,好像不是做梦。。一个身影居然趴在了帐蓬上,
“啊——”小天半个字卡着没叫出来,身上一冷,内心默默想着,“这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谁——”张雨天终于发出了一声厉喝,人影迅速闪开。
“——怎么啦怎么啦?”“谁做噩梦了吧?”
一行人被惊醒,杨延挺身而起,却忘了在帐篷中,“哎约”一声。
“好——好像有人!”雨天说着打开了帐篷,几个人赶紧钻了出来。
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们,坏了!狼!这地方怎么还会有狼?张雨天反应过来的同时,几个人也同时反应过来。
张兰刚要大叫,雨天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别剌激它,我们人多,它不敢动的!”
五人一狼,就这么僵持着。
“嗷——呜——”显然,狼看这边人多不是对手,在呼朋引伴了。
张雨天看了看大家,低声道,“杨延,你把后面照明灯拿着,刘琼,把后面的包拿起来,我在前面看着,别弄出声音来了。”
打开灯,剌眼的一片白光,让狼大吃一惊,转身撒腿就跑。
“我们撤!”张雨天也低声说道,“翻过那边山头几里地就有村民了。”。
户外向导培训时,曾说过,遇到狼,不能转身走,狼很狡猾,只要你一转身,它立马会扑上来咬断你的脖子。
所以刘琼走在前面,两个女生走中间,张雨天和杨延比较强壮一点,倒退着边走边提防着狼。
山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一条小路。
这条路很窄,张雨天边观察边小心翼翼倒退着,突然脚下一滑,“啊!”地一声掉进了灌木丛生的斜沟。
“怎么啦?怎么啦?”前面几个人慌乱地回头时,已经没见了张雨天的踪影,杨延反应比较快,拿灯往旁边照了一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灌木丛掩盖的,居然是一道宽不见边、深不见底的裂缝!一缕缕雾气弥漫在巨大的裂缝上空,刚慌不择路地撤退,没有从来的方向,倒真没注意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断层,估计是哪个地质时期地壳运动的产物。
他们也顾不得狼了,赶紧喊着张雨天的名字。
“张雨天!”“小天!”
张雨天开始还能听到苏晓晓带着哭腔的喊声,但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弱,自由落体中一路与树干不停碰撞,无数个亲密接触让他眼冒金星。
“哎——不会在这里英年早逝吧!”张雨天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不由有些伤感,我还说要报答院长和阿姨呢,还说要买飞机送给他们,没想到,居然——
啪——,思绪万千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张雨天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噢,不,不是地上,是——鸟粪和腐烂的树叶堆积起来的——温床?
确实,张雨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温度。不是太阳的温度,从密林里透出的天空,已经只剩巴掌大的空间,看起来已经天亮。这温度,来自身下,臭哄哄的鸟粪与树叶长年堆积发酵,产生了不小的热量。
张雨天看了看四周,不由后怕,如果没这些臭臭的东西,不出三天,估计自己也要臭臭地长眠于此了。动了动身子,浑身酸疼,但还好,胳膊腿脚都还利索,身上刮得破破烂烂,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看着两边的峭壁,只长了几根小草在风里飘零,爬上去根本不可能。不知道杨延他们几个怎么样。张雨天想着,这像是两座山之间的峡谷,走到尽头应该有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