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孩紧咬嘴唇,张大着滑溜溜的眼睛有些畏缩的要靠在他身后一身黑衣的男孩身上,也就在他后怕的退后几步就快要碰到黑衣男孩的衣角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蓦然就又直起胸膛,大步迈向前。
“我叫李迪,我要和你们决战!”带着颤抖的声音,他在梅寒冷漠的视线下,心在怦怦直跳,甚至他知道自己的双脚正在晃动。但在心里,他不断的告诉自己——李家人什么时候不战而屈过!
尘舒几人面面相觑,真是莫名其妙的人,乱七八糟的事。
“丫丫,父王,他要和你打架哦。”想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蹦迪着。
李迪撑着胆子、抬起头、挺起胸一步步的走到尘舒几人跟前。
安静,安静的李迪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都能让他无力的看清了梅寒的一眉一眼。
尘希闲适的伸伸懒腰继而一脸平静的从包里拿出一袋饼干喂给尘舒吃。尘舒轻描淡写的对看傻眼的李迪微微一笑,张开嘴咬住饼干。
“想想啊,父王可是个文士,怎么能做怎么丢脸的事呢。”
“哦哦,想想也是文士,讨厌打架!”想想一边‘吧嗒吧嗒’的吃饼干一边不忘说明自己和父王同站在一个战场上。
尘舒忍着笑,张口吃了快饼干,点点头。
石记上下扫描了李迪一眼,背过身就瞧见尘舒正在悠闲的吃着他心爱的饼干,惊呼道:“我的宝贝,我的饼干啊,尘舒留点留点,我也要吃。”
说罢石记不顾形象的扑到在尘舒身上,一个闪身夺过几大块饼干就双手紧紧地抱住它窝藏在怀里。
“胖子,留点给我,我和梅寒都没吃呢,”娃娃跳起脚,伏在石记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死胖子,死胖子。这是我们的午餐呢,你怎么能一下子拿这么多。”
“不公平,尘舒都吃呢,你为什么就不说他单说我,你对得起我们这几年来的阶级友情吗?”石记抢着时间偷偷地往嘴里送了块饼干。娃娃哪能没瞧到啊,一个巴掌过去痛的石记嗷嗷直叫。
尘舒好笑的看着互动的二人,想着这世上这么就有这俩活宝呢,真是笑死人了。
“娃娃真是强……悍!对吧?”尘舒仰头笑问道。
“咱们队里就她强,属于恐龙一族的。”尘希回道。
“你还想讨打啊,你不知道娃娃已经把‘恐龙’一词列为禁词嘛。”
“我们这不是在悄悄的说嘛,属于轻言细语一类的,她怎能听得到。”
尘舒的咯咯直笑惹来梅寒一个白眼,那闹腾地二人听不见他听得见啊!
李迪抿着嘴,阴狠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那群欢乐的人,那群视自己如无物的家伙。此时他早已不记得对梅寒的畏惧,他恨不得自己可以惊天大喊——能够一喊就震碎这片笑声,让他再也不会听到这些刺耳的笑声。
“喂,你们这群无礼的家伙,没听到我们老大说要和你们决战吗,我们要和你们战斗!”李迪后面的一小弟看不下去了,怒呼道。
看到老大和他们说话他们竟然理也不理,这极大的触动了、损害了这群小弟的虚荣心。什么时候他们被别人这样轻视过,没有,从来没有过!想他们在校内校外那是霸王级别的,谁见到他们不是停下脚忐忑不安的叫上一句‘大哥’。他们七人组成的属地队哪个不是身强体壮,各有所长的富家子弟。无论哪个团队和他们斗殴,最后的最后就算是实力和他们不相上下,但结尾总是那群人会顾及他们是H市最为有钱有势人家的子弟而低头求和。
他们出道一年以来有人见到他们就哭叫求饶的,有人瞥见他们就绕着路跑地,但从未有人把他们当做空气一样彻底的忽略掉。他们曾被人打地鼻青脸肿过,他们曾打地别人求爷爷告奶奶过,但有史以来还未被尘舒等人这样对待过。
其实一句话概括:这群十几岁的少年还从未被人无视、忽略过!而尘舒等人恰恰犯了这个忌讳。哪怕他们被尘舒等人打伤了都行,但就是不能当做瞧不见他们!
“父王,他们骂人!”
“咳,他们骂他的,没文明没礼貌的又不是咱们。想想以后可不许这样骂人,没素质。”该做的防御还是要做的,千万不能让他们把想想带坏了。
想想慎重的点头。
这群人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就叫骂起来,怒骂声带动着怒气一层盖过一层,最后直呼要老大立马开打——尤为看到尘舒一群人慢条斯理的站成一排用挑衅的眉眼看他们时。
“对!对!怕了吧,乡巴佬,我们属地队找你们打架是你们的荣幸。谁不知我们的大名,你们队长是谁,还不快出来。”
“快出来,快出来!乡巴佬,敢不敢和我们打?”
“没看到我们老大在这吗,还不快过来乖乖的叫声大哥,兴许我们老大就饶了你们呢。”
“嘿,我看是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名号,知道了还不屁滚尿流的滚过来。”
“喂,胖子,这群狗叫唤的我耳朵痛。”娃娃拍拍石记的胸脯又扰扰耳朵道。胖子急忙的点头赞同。
“喂,你说谁呢?”一小弟直指着娃娃凶狠的道。
“谁对号入座就谁啦。”
“你,你,你,”他还未遇到过嘴这样尖利的女孩子,“我咒**的……”老大没发话,他们谁也不敢先动手但这不代表他不能说脏话。
“果然啊果然,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出来。”娃娃笑嘻嘻的说完,视线向身边人下移,“死胖子,你又偷吃饼干。”
死胖子竟然敢在和别人对骂时吃东西,你是不是饿死鬼投的胎啊。于是,娃娃和石记再一次华丽丽的抛弃那群火气正盛的小弟,二人就回家后要不要惩罚展开了激烈的话题。
梅寒无力的摇摇头,走到前面淡然的问道:“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李迪收回心思,强硬的砸去一个酷酷的瞥视,学着梅寒淡漠的道:“我就看你们不顺眼,想教训教训你们。”
“不能避免?”
“不能。”
梅寒撇撇嘴,道:“怎么个比法?要单打独斗还是混合战?”
属地队队员齐刷刷的目光一致打到李迪的身上。
李迪觉得胸口躁狂的快要压抑不住,咬牙,缓缓道:“混合战,这样不是更快一点吗?”属地队员纷纷摩拳擦掌,呐喊呼好。
石记和娃娃也停下打闹,气鼓鼓凶眼瞪着李迪,二人并排着身子把尘舒小心的挡在后边。
尘舒苦笑,何时他成为弱者需要别人来保护他了。
尘舒推开二人从中间走出,尘希和梅寒及时拉住尘舒的同时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李迪一群人。
“小舒儿你到后面去就好,实在不行就跑去找警卫。听到了吗?”尘希附耳低声道。
尘舒轻轻一笑道:“别担心,还没那么糟。”
“我看你们也是经常打架的了,难道不觉得厌烦吗,我们来个新意的吧。”
“我看你是怕了吧,担心被我们打趴下。”李迪嗤笑道。
看着对方一个个人高马壮的,怕吗?不,只是担忧罢了。他自己完全算不得数,那阵晕乎劲还没退呢。梅寒,他是个真狠起来不要命的人,但他那小个子身材只能抵抗得了一时。尘希,他倒是和那群人一样高壮强猛,应该可以一搏。可是,那又怎么样,别看娃娃平时又打又闹地可真要是和人打架也是不行的。至于石记,他虽然胖壮但灵活性却不过关。怎么看怎么算自己这边都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父王,想想可以帮忙哦。想想最厉害了,一个风疾术,把他们全部刮倒。”
尘舒摇摇头,不能什么都靠着想想,自己的人生还得自己负责。
尘舒道:“害怕的应该是你吧,怎么,不敢接受挑战?难道你想的只是用蛮力取胜。”
李迪忿怒的手指着尘舒道:“你在激我。”
尘舒睨他一眼道:“对。你没看到这周围的人在看我们吗?或者说难道你想我们打架打到一半就被警卫给搅合了?”
李迪转过头左右望,果然那些游客正在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呢。
“我要不同意呢?”
尘舒耸耸肩,笑意盈盈的道:“恃强凌弱,以多欺少,这么一目了然的结局你有什么好看的。”
“喂喂,小舒儿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尘希不满道。
一开始李迪会在梅寒冰冷的眼光里退缩,因此在李迪的想法里梅寒应该是他们这队里最为厉害的人。可这时他明白了这群人的领头人却是这个只有八九岁的小男孩,这个在平时收藏起自己锋芒的小孩子。他无法揣测现在这个令他吃惊的男孩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有一点毫无疑问,他想保护他的朋友。不过,他李迪什么时候输过,你要玩,哼,少爷我就奉陪到底!
“好!怎么个新意法?”
“三局两胜,每人出一局的题,第三局嘛……”
李迪从衣兜里拿出骰子,挑眉问道:“用它决定怎样?”
“好,把骰子给我。”
“你还真谨慎,”李迪手指轻微的抖动一下,继而丢过骰子,“接着。”
尘舒接过,手指来回的玩弄着骰子,漫不经心的道:“那当然,从你手里拿过来的自然要小心一点。大还是小?”
哼,那骰子我还真是做了手脚,李迪鼻孔里出气,重重地哼了下,道:“大。”
“那看好了,”尘舒开始旋转手心里的骰子,一个抛上空,骰子在空中扭扭转转的转了好几次,最后落在尘舒手里,“不好意思,小,第三局的题由我们出。不过这第一局我们先出题了。”
尘希几人欢呼道:“小舒儿,你真厉害,这样我们胜算就多好多了”
“对哦,我们要比什么好呢?”石记道。
“不公平,凭什么就要你们来掷骰子,老大,你说个话。”
“对,对,老大,我们不服。”
属地队队员看见自己这边输了心里不舒畅的提议大叫。
“闭嘴!”李迪烦躁的扒扒头发低声呵斥队员,对尘舒道,“快说,你们要比什么?”
尘舒点着娃娃道:“娃娃姐,你翻跟头好像不错哦!”
“切,什么叫不错,那是本小姐的强项。喂,你们有谁敢和本小姐比的?”
“我来老大,这小妞忒他妈的嚣张。我要不教训教训她她就不知我们属地队的名头有多响。”
“切,我看你是看上这妞了,别说这他妈的还真是挺漂亮的,是吧。”
一群人打打闹闹的就说起荤话来,听的娃娃几人脸是忽红忽绿。
“闭嘴,老五,你出来和她比试。”李迪在尘舒几人就要破口大骂反击的时候开了口。
“哼,一群流氓,有本事就在比赛上拿出本事来。”尘希讥讽道。
几人还待要反驳,看到李迪青绿色的皆呐呐郁闷着。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平时见到人不都是一拳就抄过去嘛,何时这么斯文着啊?
娃娃鄙视的看到那些人,轻哼一声,抖抖衣服就正经的立在草地上开始翻起跟头。
“一,二,三……”
越往下数众人嘴就张得越大,天,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啊,这就是典型!不知何时围在边上的游客倒是兴奋的鼓掌欢快叫好。
下面是那个挑着黄发老五的翻跟头,他翻着翻着动作就越来越慢,最后他索性停下。
“老大,我,别打我。我晕着呢。”老五可怜兮兮的鞠着腰哭丧着脸道。他也不知道哪个叫娃娃的女孩子那么厉害,一翻翻了四十个,这他妈的那叫人呐!还说别打,李迪冒着火一个巴掌拍下去。
“这局是我们出题了,”李迪移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那黑衣男孩,待看到黑衣男孩轻微的点点头,他才自信满满的提出题目,“你们谁要赢了李辞那下局也不要比了,我们直接认输。哈哈,不过,谁能赢了李辞呢,好像到目前为止没有人。”
尘舒有点不解,哪个李迪至于这么得瑟的样子嘛。那个黑衣男孩他早就注意到了,绝对和梅寒一个级别的——冷淡的要死的性子。从头至尾,那些队员对他们又叫又骂的时候他冷脸不语,看到老五输了那群队员红着眼要吃了他们似地,但他还是面无表情。
李辞一声不吭的找来了个足有手腕粗的树枝,当这众人的面,手将树枝摆在面前……
时间就好像在此刻停住,每个人的眼睛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然后,……树枝在一刹那间被折断,只听得‘啪’得一声脆响,还没看清的众人眼前见到的就是被中断的树枝。
“哇哇,好厉害,就像变魔术一样。”
“是啊是啊,真是,竟然就那样把它给折断了……”
属地队和游客热闹的讨论着,叫好着,一声一声说的都是李辞如何如何厉害。这边,尘希和石记不约而同的吐了几口唾沫,这,这……也太牛逼了,怪不得那李迪像公鸡一样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呢。
“真是,挺厉害的,”尘舒扁扁嘴道,“咱们队里谁来啊,胖子行吗?”想想委屈的咬着手指,其实他能轻而易举的折断拉,但没有人能看到他呀!
“不不,我可折不断。”石记坦率的回道。“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第三局嘛。”不轻易出声的梅寒安慰道,“我们也来个特别的。”
“什么特别的?”娃娃纠结的焦急道。
“小舒儿,别对我说你没个拿手的。”被带着梅寒也和尘希一样称呼尘舒了。
“我现在想睡觉。”
“然后?”尘希道。
“其实吧,我能折断那根树枝。”
“哈!”众人要不是顾着形象,要不是想着尘舒比他们小几岁,要不是……总之,一句话,他们想狠狠地掐死尘舒!早不说,害得他们瞎担心。
但属地队看见尘舒折断那枝树枝是,傻眼了,张大着嘴,僵硬着身子就那样静静的站立在那。倒是那群游客开心的不得了,欢呼声呐喊加油声不止。
“靠,我靠!还是不是人了,这也能……”老五咆怒的跳脚,他使劲的双手捂住脸,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李迪捏紧手心,抽搐嘴角,最后他走向前镇静的道:“赌注是什么?”
“没什么,我们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上,我们也不想知道。所以,请你以后别再故意找茬了,我们并不喜欢这种游戏。”
“……好!不过我会再来的,尘舒是吗,我记住了!”李迪深深的望进尘舒的眼里,仿佛要看进他的一切,看清他的所有。最后,他又用极为复杂的感情向梅寒投去一眼,反身走出公园。那个李辞冷冷瞧了瞧尘舒,跟上李迪扬长而去。
“不对啊!老大,咱们是来打架的,怎么现在像是在比赛、表演啊!”
“是啊,是呀!怎么变了啊?”
然后,尘舒看到李迪步子一个停,像是僵硬了几秒不知是说了什么,那伙人没回头,走了。
尘舒听到属地队的队员在激励叫忽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大笑,确实,打架我们不得让你们打得死死是呀,真打起来能打得过你们吗?从李迪答应和他比赛时起就已经使‘打架’的性质发生了改变。看,这样多好,我们赢了你们丢了面子,多好!笨,这时才反应过来!
看着那群吵吵闹闹的人终于走了,看热闹的人也走了,几人终于松了口气。
尘舒一个回身,就瞧见娃娃几人待要兴师问罪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又要忙了。
“小舒儿啊,我们怎么不知你何时变成大力士了,嗯?”娃娃道。
“对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党和人民始终是宽厚的,你的,明白?”石记笑呵呵的一掌拍在尘舒肩上。
哪是大力士啊,不过是这几个月每天早上陪想想到公园,他趁着有时间久把前世学过的功夫重新学了一番罢了。功效不大,但对付这个还是绰绰有余地。
尘希给了个我爱莫能助的眼神,尘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被这群人闹的他现在最想的就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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