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快三个月了,心里像是被打翻了百来个空酱油瓶子,从里到外那硬是闲了个通透。
高中生活好像根本就没有像的那样紧张,那样令人兴奋。没有了感兴趣手工课和国际象棋课程,失去了春秋游散心偷懒的机会,就连普普通通的晚会也没有开过一场。
我瞥了眼被画的稀乱的侦探书,默默的叹了口气,被逼着开始享受这种枯燥无味的说教了。
……晚自习的时候记得把今天所学的物质的量的公式好好记一记,老师顿了顿:好,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过几天会有一次校运会,而在校运会开场的时候会有一个岁粤如歌的歌唱比赛,有兴趣的可以去找班长文超那里报名,好,下课!同学们再见!
老师再见!
嘿嘿嘿,听到了么?于洋一下课就跑来坐我桌上,让我啥也做不了,只能乖乖听她说。自从我俩座位分开之后下课都基本成这样,蛮横,但我似乎喜欢这种蛮横。
你去?唱歌还是运动会?
像我这种体育白痴怎么可能去报运动会。
真巧,我体育也基本白痴,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我实话实说。
听说不喜欢运动的男孩子都没女孩子要,我真替你担心啊。
这不有你么?我口无遮拦。
她一直盯着我,好久没说话,我这才察觉到不对……
待心中的抓狂平定,我抬起头看着她:我不是……
少废话,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
……
人生似乎是那样的恍恍惚惚,不会唱歌的我恍恍惚惚的被人挟持着报了名,恍恍惚惚的被选择了自己连听都听不懂的《喜欢你》。
我认识个大姐姐,她会教你的,你放心。她拍着胸脯保证,斗志昂扬;我在一旁哆哆嗦嗦,一身冷汗……
我也要踏上音乐这条不归路了么?下的课全部被以这句话展开的思绪给充满,没有给那些美丽的化学方程式和数学公式们留下任何可入之隙。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猝不及防的一响,吓得我立马直勾勾的瞪着面前这个挤眉弄眼的小贱人。
走啦,去华龙音乐学院,学姐已经在等我们了。
思绪还停留在去与不去中迟疑的我根本来不及反抗,硬生生被拖上了开往市区的地铁。
我们能行么?毕竟是第一次,小小的担心还是会有的。
我们找那个学姐是华龙的,现在上大三,你觉得行不行?
行当然行啊,不过……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要说什么,烦恼的撑着要从脖子上掉下来的头:反正就,感觉好烦啊,好紧张。
你现在是不是有烦恼?她突然一本正经的问我。
是啊。
那你能解决么?
不能。
那你还烦什么?喝口水冷静一下就好了。
……
是啊,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很多情况该面对就是得面对,得一个人面对。之所以会烦,也许就只是因为缺了这么一瓶矿泉水。
你笑什么?她一脸古怪的望着我。
浑然不觉的我还没有从思绪中缓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有。然后继续傻笑着。
哎,疯了。她猛的在我耳廓上捏了一把。
你干嘛。我暴躁的说。
不干!她咳了咳:走啦!
额,这个表脸的家伙……
宏伟高大的大理石拱门被制作它的人雕上了华龙音乐学院,虽然是锁以音乐和时尚为专业的学校,但这个石拱门还是体现出了大学该有的端庄,让人不觉的收敛起放荡的心,变得恭敬有礼。
石拱门后面是一片开阔了莲叶池,只可惜去的时间不太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黑黑的坏掉的莲叶,毫无依靠的在水里飘动,孤独,缥缈。
你在想什么呢,我感觉你从进门开始就变了个人似得,你那不要脸的天性呢?被狗吃了?
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
她一把揪过我的手:行行,我不要脸,我以不要脸的身份来不要脸的命令你,特么快点走好吗?
额,好……
她丢下一句:在这呆着,我去找她。把我落在了这略显宽广的形体房。说是间形体房,就是一件普通的教室贴了几面大镜子罢了,角落里堆放的三俩件乐器,一把侧放的二胡,一把古筝,还有一个我不太认识的东西,对我这种没怎么碰过音乐的白痴来讲显得逼格有点高。我随手波动出声,顺便脑补了下那些学长学姐们练习样子,嗯,一脸满足……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跟着这清纯声音进来的是一个丰满的可爱姑娘,不过我说的丰满,额,是形容的她的大腿。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学姐,少废话,先唱一个来听听。
我就呆站在那,望着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小学姐。
你在干嘛啊?
我这,第一次唱歌。
所以你这就开始畏惧了?
我这人还真是激不得,一激我我就浑身热血:我畏惧过?
嗯,行,那你就开始吧。学姐也有点等不及了。
我抓了抓指头,清了清嗓子,一脸端庄的开始了我的演唱。
没有伴奏,也没看歌词,一整首《喜欢你》唱下来似乎都没有上过调,反正感觉浑身不爽。
那学姐也很淡定:你打个哈欠试试。
what?这种奇怪的要求真是让人措不及防。
就是要你打哈欠,然后让你记住那种发声的感觉。于洋有点看不下去。
嗯,第一次我教她的时候她练了三遍才练出感觉,我想你不会比她差。学姐望着于洋,笑得不怀好意。
你什么意思啊啊啊啊!!!
你消停点,学姐转头看向我:来吧,你试试看。
形体房里开始响起了奇奇怪怪的声音,怪成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练习了那么四五分钟后,房门被粗鲁的踢开,三两个学校保安人员一手拿着大麻袋,一手大白手电筒唰的指着我们……
啊,不好意思,这个帅哥想练练嗓子,真是不好意思。学姐陪笑。
那你们注意点,别吓到别人了。
……
我和那学姐都松了口气,就剩于洋在后面笑的前俯后仰。
你也好不到哪去,还笑。学姐这么说,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事实。
好好,我尽量。她捂着嘴巴,感觉含着一坨无比恶心的东西,随时都会喷出来一般。
按理说音乐学院里练歌的应该很多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解?我不想把这问题憋着,我就是这么执拗。
我们大一进来都是开始练旋律的,并不是像你这样做发声练习。
说到底就是说你唱的难听。
你这家伙,不欺负欺负你你就开始放纵了是吧。
那样的时光就像一只调皮的鱼,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时不时就从脑海里蹦出来,激起一层层涟漪,推散,又推散,最终归于平淡,短暂,但也足以让人在孤寂的时候,察觉到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