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勉强能支撑自己重量的树枝,听到“砰”的一声,低头一看大熊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
看着脚上少了的鞋子,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啊!
谁知一口气还没喘过来,熊已经翻身起来了,抬头看着她,两只爪子用力地往树干上拍。蛮横的力道,让整棵树都摇晃了起来。
顾倾城两手紧紧抓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树枝,哪只头上有个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她脑袋上,后颈处更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给扫了一下,紧着着手背一凉,视线落在手上那条圆圆的东西上,两手一松,身体立马成自由落体运动。
倒地瞬间,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完了。
感觉到自己脸上正被什么东西擦拭着,顾倾城心想,难道熊大正用它的舌头舔自己的脸颊。全身紧绷,左眼先眯开一条缝,没有预料中的黑脸。换右眼眯开一条缝,咦,她怎么看到五根爪子,不过这爪子似乎白了点?继续睁大,原来是人的手臂。
难道是眼前这人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又或者,自己又莫名回到家里了,一想到是这个可能,顾倾城睁眼瞬间,脱口而出,“妈妈,是你吗?”
当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时,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几不可见地松动了一下,嘴里却失望道,“怎么是你?”
再次从顾倾城口中听到“妈妈”这个词汇,宇文乾正擦拭着的手顿住了,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更打击人,“不是我,你还以为是你”妈妈“?”
虽然顾倾城曾经说过“妈妈”就是娘亲的意思,但他就是不爽,凭什么顾倾城每次生病受伤,照顾的人都是他,可她心心念念的却是那个所谓的“妈妈”。
如果,顾倾城知道宇文乾有这种想法,估计会直接回他一句:我妈妈养育了我十八年,如果她的位置就这么轻易被你这认识三个月不到的人给占据了,那我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
看着头上脸色不佳的男子,顾倾城眨了眨她那有些发涩的眼睛,反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想到什么,赶紧抬起右手看了一下。
果然……
手心的印记不见了。
“你到底遭遇了什么?”这个才是宇文乾最关心的。
刚刚她从画里跌落出来时,一身狼狈,鞋子没了一只,衣服上浑身是泥巴,后背更是被利爪给抓了两条长长的口子,迷糊中一直念叨着“熊大,我帮你把光头强灭了,您老行行好,饶过我吧,求求你了。”
后背两道隐隐作疼的伤口,让顾倾城微微侧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这才回忆着自己最后的遭遇。原来在大熊摇树的时候,她的头被一块石头砸到了,后颈处应该是被那只从她头上掉下的小肉球给碰到了。
而害她直接从树上掉下来的,罪魁祸首,非她手上那只肥肥的看起来像蚕的冷血动物莫属。
“你说你看到了一只肥蚕?”刚刚他似乎也看到了,只是当时一门子心思都在她身上,压根没多留意,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才记起来。
“你看到了?”不能吧!
如果画里的动物能出来,是不是意味着她进入画中,跟她手上的印记没有关系?
“应该不会错。”听了顾倾城的话,“哪天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从里面再蹦出个人来吧?”如果这样,他一定将那画处理掉,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就太多了。
“……”顾倾城本想反驳,不过想想似乎有可能,她可以从里面出来,别人也有可能。
刚刚在画中整个人都紧绷着,这会儿松懈下来,倒显得有些乏力,嘴巴不住地打着哈欠,“我累了,先休息了。”
看着顾倾城不住用手捂嘴巴的动作,心知她累了,“那你休息吧。”说完,端着榻旁的盆子离开了房间。
收拾完书房的东西,再次回到房间时,顾倾城已经睡着了。轻脚走到软榻旁,看到榻上缩成一团的人儿,应该是睡梦中遇到了不好的事。嘴里还时不时吐出一两句他听不懂的胡话,额头上还隐隐冒着冷汗。
看到这样的顾倾城,宇文乾心里有些自责,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换了一幅画,才使得她在画中遇到危险?
他不是不知道顾倾城心里挂念着另一个时空下的人,可私心里,他就是不希望她离开自己,他就希望她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难道他错了吗?
一道带着哭腔的求饶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求你,别过来。”刚刚听她说得那么激动,他还以为她没放心上呢?
原来不是没放心上,只是深埋心底,不让他窥视而已。
想到这里,当下心里一揪,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哄道,“倾儿,乖,别怕,我在这里。”边哄边用手轻抚她放在褥子外的手。
宇文乾的安抚总算让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看到情绪渐渐归复平静的顾倾城,宇文乾慢慢起身,将她的手放进褥子里。就着朦胧的月光,看着榻上女子仍旧不太安稳的睡容。
或者,通过赢得她的芳心留下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刚刚她再次消失的瞬间,他便萌生了这个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上她了没?
但他知道,自己其实有点期待柳含烟正为他们筹备的婚事。
更确切的应该说,他期待跟她真正意义上一起生活的日子。
想着想着,看到她猛地一跳,又睡过去。他弯身坐在软榻上,就着被子将顾倾城揽到自己胸前,轻拥住她,左手轻抚着她的发丝,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
月落西沉,太阳从海平面渐露头角。
一觉之后,顾倾城觉得整个人顿时又充满了活力。睁开眼,刚想伸伸懒腰,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动弹不得。低头一看,那拥着被子的爪子,似乎不是自己的,顺着爪子转头看,竟然是宇文乾。
这死男人,竟敢趁她睡着了跑来偷抱她。
不过,这宽阔的胸膛似乎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