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妇女运动及其他(16)

为了进一步适应解放区形势的发展，１９４８年８月在石家庄成立了解放区最大的一个大区政府---华北人民政府，薄一波担任政府党组书记和人民政府委员会副主席，之后薄一波积极探索政权建设和经济建设的经验，及时把工作重心从农村转移到了城市。由于华北人民政府是在晋冀鲁豫和晋察冀两个边区政府的基础上合并而成的，华北人民政府成立后经过了解、学习、借鉴，适应形势向前发展的要求，尤其在城市经济发展上制订了较为科学有效的政策。薄一波领导下的大区政府主要采取四项举措：（１）逐步建立了全区的财政统一收支的财务行政制度；（２）确立了管理市场的原则，要求认真掌握市场的客观规律，允许物价适应供应关系的变化在适当范围内平稳浮动；（３）严厉打击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投机商人，以保持物价平稳浮动，防止暴涨暴跌；（４）保护工商业①。在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下，华北人民政府发展成了全面领导有５０００万人口的华北地区，使得华北、华东、西北三区的经济、财贸、金融、交通、军事工业等事业得到了统一的管理。整个华北区的面积和人口分别占全国的２４。５％和３５。３％。华北区的巩固扩大和统一，不但成为解放军的可靠后方，而且为新中国的建立打下了基础。

党在初期的城市经济管理上，自觉不自觉地搬用农村的经验，混淆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界限，损害了工商业的发展。薄一波领导下的华北局的城市经济政策对于当时大区城市的接管与经济恢复意义重大，在其方针的直接领导或间接影响下相继接管了济南、沈阳等大中城市，我党的城市经济政策进一步提高，多种手段的灵活运用为极大地丰富了我党的城市经济政策，对以后北平、天津的接管工作大有裨益。

第三阶段：党的城市经济政策的成熟时期（平津解放---新中国成立）经历了前面两个阶段的探索和提高，到了１９４８年底１９４９年初下半年我党又迎来了平津等特大城市的解放。华北局又负责两市的接管工作，至此我党的城市经济政策经历了探索、提高已逐渐发展到了成熟的阶段。１９４８年９月辽沈战役爆发，解放军同国民党战略决战的序幕拉开，同年１１月淮海战役、平津战役爆发，国民党势力土崩瓦解。在我当军事胜利的同时，更多更大的城市相继得到解放，这其中尤以平津的解放作为典型，充分彰显了我党城市经济政策的成熟。

在平津战役时期，我党就对平津的城市经济工作高度重视，１９４８年１２月１２日在《中央关于广为宣传对平津等城市的约法八章的指示》中指出：

①薄一波：《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中共党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３月，第４７９页。

“保护民族工商业。凡属私营之工厂、商店、银行、仓库等，一律保护，不受侵犯。望各业员工照常生产，各行商店照常营业；没收官僚资本。凡属国民党反动政府经营的工厂、商店、银行……自来水等，均有民主政府接管。其中民营资本经调查属实者，当承认其所有权。”①在北平、天津解放后，薄一波领导的华北局会同平津市委在中央的统一领导下，对两市的经济恢复与建设进行了科学统一的规划，制订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

第一，整顿官僚资本主义。由于北平和天津是长期受日伪和国民党统治，两市官僚资本庞大，掌控着国民经济的命脉，如何接收好、管理好、利用好官僚资本主义，成为城市经济发展的关键之所在。在１９４９年１月１５日，中央在给华北局、北平、天津市委的指示中对如何应对官僚资本企业提出了具体的措施：

（１）派人去接受官僚资本企业必须严格注意到不要打乱企业组织的原来的机构；（２）对于接收来的工厂、矿山、铁路、邮政、电报及银行等，如果原来的厂长、矿长、局长及工程师和其他职员没有逃跑，并愿意继续服务者，只要不是破坏分子，应令其担负原来职务，继续工作，军管会指只派军事代表去监督其工作，而不应派人去代替他们当厂长、局长、监工等；（３）对于企业中的各种组织及制度，亦应照旧保持，不应任意改革及宣布废除，旧制度有一部分必须要加以改良者，亦须等到后来详加研究后才能提出更合理的改定办法，绝不是草率拟定办法或用老解放区企业中的制度去硬套所能改善的；

（４）指示还对派驻各企业的军事代表职责进行了详细的规定：①保障上级命令的实行；②保障生产的进行与恢复；③防止破坏或怠工，清查反动分子；④防止偷盗贪污及浪费；⑤对职工进行政治教育与宣传，从职工中挑选干部；⑥协助职工组织工会及消费合作社等；⑦了解企业中的情况，学习管理生产②。

第二，平稳物价。人民银行发行新币时，正值淮海、平津两大会战进行时期，战争需求巨大，货币发行突然增加，导致华北地区物价剧烈上涨，导致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各地货币供应不足，不得不发行大面额钞票，进一步加①《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１７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１９９２年１０月，第６１２页。

②《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１８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１９９２年１０月，第３１页。

重了物价上涨的压力。为此华北局在中央的领导下采取了多项措施去平抑物价：（１）要求各地区妥善掌握货币发行，严禁投机抢购，并适当抛出物资，特别是国营工厂的物资，使物价稳定；（２）使用小面值钞票，在物价波动尚未平息时期，少发一百元券，不发二百元券，多发十元券及二十元券；（３）物价联动，各地无相配合，相互支持①。

第三，私营工厂复工。私营工厂是北平和天津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大多与市民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在北平天津解放初期，部分私营工厂停工、怠工、消极抗工，极大的影响了正常的城市秩序。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修正和恢复之后，中央对天津等城市的私营工厂复工问题做出了明确的指示。１９４９年２月５日，在《中央关于私营工厂复工等问题的指示》中对有关问题做了明确的答复：“（１）各厂均须尽可能迅速复工，不得故意怠工拖延，如果厂主确实尽其全力恢复生产，但确有困难不能自行解决者，则政府将在可能的范围内予以必要的帮助；（２）不得降低工人的实际工资及其他待遇；（３）厂主请求停工时，政府应派员实地调查。”②通过几个月的建设和发展，北平天津两市的经济基本得到了恢复，并有所发展，这其中华北局作为主要接收机关和薄一波同志本人都是作用非常明显。平津解放后，薄一波领导的华北局迁到了北平，在进入北平前夕薄一波指出：“未进城前，要把农村的工作布置好。进城以后，城市工作非搞好不行，否则革命成果不能巩固。”③此时整个华北局的工作重心已从农村转移到了城市。工作重心转移之后，领导方式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单纯依靠行政手段是行不通的。为此在进城之初，薄一波对面对平、津、唐山市的工业生产和财经等经济工作进行了调查研究，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１）随着大部分地区战争已经结束，工作转入经济建设，领导工业生产的观念也随着发生了根本的变化；（２）要善于依靠工人阶级，团结其他劳动人民、革命的知识分子，以及自有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及其知识分子、民主党派，共同致力于建设城市从而建设国家的艰巨事业；（３）在工业生产中要反对农业社会主义的思想；（４）关于经济建设资金的来源，靠发行货币是不行的，这只是一定时期和一定条件下不得已的措施。”④１９４９年４月，毛泽东基于对民族资产阶级革命性的正确分析和对民族①《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１８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１９９２年１０月，第８８页。

②《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１８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１９９２年１０月，第１１３页。

③薄一波：《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中共党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３月，第４８３页。

④薄一波：《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中共党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３月，第４８５页。

资本主义的正确认识，在广大解放区和新解放的城市，对私营工商业的发展采取保护和鼓励政策，把实现“四面八方”政策当作新民主主义国民经济的指导方针之一。关于“四面八方”政策，薄一波有完整的表述“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建设的根本方针，是以公私兼顾、劳资两利、城乡互助、内外交流的政策，达到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目的”①。党的“四面八方”政策的制定与实施过程，是在逐步解决不断出现的新问题，及时纠偏和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进行的。

这一时期，薄一波担任平津卫戍区政委，负责北平和天津的解放与管理，薄一波在华北局和平津的工作为党的“四面八方”政策形成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与实践基础，“１９４９年４月中旬，毛主席针对平、津等大城市的解放后经济工作中出现的新问题，高瞻远瞩地提出’四面八方‘政策②。”与此同时，薄一波结合自身工作也为党的城市经济政策的进一步发展提出来许多指导性意见。１９４６年６月薄一波针对华北局贯彻落实“四面八方”政策中出现的情况问题向中央做了工作性汇报，并做出了重要的指示：不兼顾，不两利，不配合，不互惠，就一定要犯或左或右的错误。敌我界限必须分清，分清大有好处，不要把朋友当敌人，也不要把敌人看成朋友。“③薄一波把毛主席提出的”公私兼顾、劳资两利、城乡互动、内外交流“的”四面八方“政策，作为指导平津经济工作的总方针。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实行符合解放区实际情况的”四面八方“政策，较好地处理了劳资关系，起到了尽快恢复和发展解放区经济的积极作用，从而为人民解放战争的顺利推进，为新中国初期国民经济迅速恢复奠定了强大的物质基础。

实行”四面八方“政策的积极作用还在于增强了中国共产党与社会各阶层的团结，尤其是促进了党与民族资产阶级的团结与合作，建立起了广泛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为新中国的成立奠定了政治基础。党的”四面八方“政策的制定与实施，保护了资本家的经济利益，打消了他们的疑虑，提高了他们恢复和发展生产的积极性，也增强了他们对共产党的信任，愿意与党积极合作，愿意接受党和工人阶级的政治领导，从而使新中国的成立有了广泛而可靠的政治基础。党的”四面八方“政策的制定、实施到进一步修改和丰富完善，是在不断总结和升华实践斗争经验和纠正错误的过程中取得的。解①薄一波：《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中共党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３月，第５０８页。

②薄一波：《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中共党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３月，第５０８页。

③薄一波：《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中共党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３月，第５０９页。

放战争时期党的”四面八方“政策是在继承抗日战争时期党处理劳资关系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在逐步解决解放战争中不断出现的新问题，及时纠正”左“和右的错误（主要是”左“的错误）、总结新的经验教训的过程中，不断得到修正完善，并最终以国家根本大法的形式固定下来，成为建国初期党处理劳资关系的根本准则和基本依据。在这个总方针的指导下，华北区在接管平津多项经济措施：

（１）区别对待原有的政府机构和经济组织。对国民党的政府机构原则上是打乱、解散；一般人员也给饭吃，但决不是原职原薪。对原有的经济组织和企业机构，如铁路、邮政、电信、银行、工厂、矿山等，就不是打乱的办法了，而是原封原样接收下来，以后逐步进行改造。派去接收企业的负责人，尽可能选择准备留下来负责经营该企业的人员，承担现在接收与将来管理的双重责任，不使有”五日京兆“之心，以减少损失、浪费；凡企业的物资，包括已交国民党政府尚未收回货款的物资在内，都不得当作战利品没收，以维持继续生产的条件。如果把企业物资当作战利品用掉了，日后势必得另向企业付款才能正常开工生产。这两条曾经注意不够，吃过亏，中央专门向各地作了通报。接收原有的经济组织及企业机构后，我们留下来的军代表，仍要依靠原有的机构和人员继续维持工作，不代替他们去指挥管理，只负责监督他们的工作，保证上级命令的执行；原有的管理组织和规章制度，一般也暂不改动。

（２）旧有的各种税收除少数苛捐杂税外，原则上照旧征收；房产及其租赁关系照旧维持，房租照旧由房东、房客议定。这两条也是接受了以往的教训。有些地方进城后曾实行过不收税的政策，结果反而引起人心不安，自己也没有财源；有的地方曾提出”人人有房住“，结果房客不交租，房东不修房屋、不出租房屋甚至拆掉房屋，我们又无法解决，也招致被动。

（３）对待资本主义管理经验所采取的态度。对于资本主义采取何态度，是当时工作的焦点：①对于企业旧制度的改革，在我们还没有彻底了解情况准备好改革以前，只要照常生产，一般以维持原状不动为原则。必须经过调查研究，深思熟虑，定出办法和步骤，并经过宣传，群众有了准备，才能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改革，才能避免由于盲目性和急躁性而发生政策性的偏向。

②对于企业的旧制度，必须有分析，完全否定是有危险的①。顺利地接管并稳定了北平和天津后，我党的城市经济政策已经从探索逐步发展到了成熟。

①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１９９１年５月，第１３页。

面对城市经济的恢复与发展，能够制定采取灵活多样、行之有效的政策，并且积极贯彻落实，为新中国的成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党的城市经济政策完全成熟的标志是《共同纲领》把”四面八方“政策确立为我国城市建设的根本方针。１９４９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会议通过的《共同纲领》第四章、第二十六条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建设的根本方针，是以公私兼顾、劳资两利、城乡互助、内外交流的政策，达到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目的。国家应在经营范围、原料供给、销售市场、劳动条件、技术设备、财政政策、金融政策等方面，调剂国营经济、合作社经济、农民和手工业者的个体经济、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和国家资本主义经济，使各种社会经济成分在国营经济领导之下，分工合作，各得其所，以促进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①《共同纲领》以国家意志的形式把”四面八方“政策以国家基本国策的形式加以确立，昭示着历经五年的党的城市经济政策彻底走向了成熟。

薄一波同志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辉煌的一生，是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不断探索、不懈奋斗的一生。他一生为了党、国家和民族服务，勇于开创新局面、解决新问题。从解放邯郸、石家庄、平津等一系列城市的城市经济政策的制定，直至最终《共同纲领》的颁布，薄一波伴随着党的城市经济政策一步步发展走向了成熟。整个解放战争时期，薄一波在长期担任中央和地方的领导职务上，通过直接领导城市经济工作和自身对城市经济政策的感悟，为党的城市经济政策的发展和成熟提供了宝贵的理论与实践经验。通过对薄一波在解放战争时期党的城市经济政策发展过程中的作用的研究，可以进一步理解和认识党在解放战争时期的城市经济政策，有助于对新中国成立后的经济建设与恢复发展予以全面把握。同时新时期的城市经济发展提供借鉴意义，为当今深入落实和践行科学发展观、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提供理论和实践上的指导作用。

①《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１８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１９９２年１０月，第６８４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