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明迦推开,慕沙差点摔倒,有人用绳子牵着一个女奴经过他们身边,那个凄惨哭叫着的女奴试图抓住他,他被明迦推开,于是她改为抓着明迦的长袍,死死的不松手,拉她的人气急败坏的踢在她身上,她倒坐在地下,手仍然抓着明迦。
女奴全身颤抖着哀求明迦救她,早哭得满面狼藉,见那个人还要踢,慕沙忍不住出手制止。
“不要打了!怎么能打女人!?”
明迦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警告,埃丝狄一把把他拉到身后,三个少年环绕在他周围,慕沙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月神族的诡计,自己又像上次一样大意了。
那个人冲他叫:“不用你多管闲事!她是我的奴隶,爱怎么打怎么打!”
这次慕沙没有跳出来“多管闲事”了,明迦握住女奴的手,只听她惨叫了一声松开手,手腕上已红了一圈,慕沙毕竟不忍,轻轻的拉住明迦。
那个人一边踢一边吼:“走!”又在女奴身上踢了两脚,拉着走了。
低叹一声,慕沙没了看下去的兴趣,叫了几个少年一起返回旅店,他们出去没多久,瑟兰特还没回来,慕沙不想独自在房间里,跑到埃丝狄他们三个少年的房里,不想他们正和几个侍卫围了一圈的,不知玩什么玩得大呼小叫的。
见慕沙进来,几个侍卫站起来行礼。
慕沙摆手说:“不用了,这一路时间还长,不必那么多礼,你们在玩什么?”
明迦回答:“怕你祖父不给你玩的东西,还是不要问了。”
埃丝狄把他拖到矮桌边笑道:“我们不说就得了,慕沙来一起玩,赌钱哪!很好玩的。”
“赌钱?”慕沙笑了,“你们以为我不会?我没赌过钱,只赌过宝石。”
“哇!”埃丝狄大叫:“快把宝石拿出来!”
明迦掏出个小袋子说:“慕沙的宝石都在我这里,给!”袋子里倒出的根本不是宝石,是一堆圆滑的卵石。
埃丝狄瘪着嘴说:“骗人!慕沙去哪没人照顾?他身上有钱有宝石才怪!这样,我帮他出五个银币,一起玩!他赢的一半归我!”
冲明迦会心的一笑,慕沙把明迦手上的卵石捡到自己手里说:“埃狄你哪来的银币?”
曼提笑道:“他刚赢的,一把就赢了十个银币,发财了。”
慕沙走到桌边一看,桌子上用绳子拴着只鸟,还放着几个盛满水的杯子,原来是用动物赌,难怪埃丝狄那么慷慨。
“埃狄……”
几个侍卫笑着说:“殿下要玩的话,我们输定了!”看来他们也听说过慕沙能控制动物。
慕沙在一边的卧榻上盘膝坐下,笑道:“我倒是很想赢你们,可如果被祖父知道,挨骂的可是我,还是不冒险了,你们玩吧!”
他本就对这些东西没兴趣,明迦在他旁边坐下,要了块卵石掏出匕首来刻,慕沙没想到他把自己一时兴起说的话都给记住了,把玩着手里的石头仔细看他刻字。
明迦的匕首做工很讲究,弧形的刀身,刀柄是两条缠绕的毒蛇,各自含着弯月的一角,蛇身上的鳞片雕琢得栩栩如生,不像是月神族能做出来的东西。
笑着看他一眼,明迦说:“这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他大约想不到我用它来杀人,以前没开刀刃,我自己开的。”
原来也是占卜者的东西,只是不知能不能和自己得到的双刀“白昼”相比。
明迦刻得很用心,慕沙偏头看埃丝狄他们赌钱,他们把饼屑丢到杯子里,看鸟啄哪只杯子里的,丢到这个杯子里的就算赢,玩几次下来,有时候大家选了同一个杯子,结果一个都没赢,有时候又一起赢——不算,完全碰运气。
慕沙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盯着鸟集中精神想……一个都不选,可惜那只鸟“领悟”不到,慕沙嘲笑的对自己笑起来,动物能听懂他的话已经够了不起了,居然还异想天开!哪知这时鸟朝他这边叫了一声,谁也没注意,只有慕沙收起笑容。
难道它懂了?一个都不选就是不给它吃,那么……左边第一个,慕沙再次集中精神,鸟真的选了左边第一个,会不会是巧合?慕沙持续的想着:左边第一个,左边第一个……
结果,除非没有人丢饼屑到左边第一个杯子里,那时候鸟就会在另外两个杯子里取食,只要左边的杯子里有,它始终在这个杯子里取,十几把下来,慕沙确定不是巧合,连埃丝狄他们也叫起来。
“奇怪啊!这只鸟,怎么那么喜欢左边的杯子。”
“换一下,换一下,把这个杯子换到中间来,看它还找这个杯子不?”
他们把杯子换了位置,为了再次证实并非巧合,慕沙也改了想法,由左边改成右边,那个杯子在中间,这样就能证明与鸟本身喜欢哪个杯子或者方向无关。
不一会儿,抱怨声又起。
“这只鸟怪了!刚刚老捡左边的吃,现在只吃右边的!”
“不行不行,再把杯子换换,真邪门!”
埃丝狄看着慕沙说:“慕沙,是不是你搞鬼?”
慕沙抬起两手笑,说:“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谁看到我跟它说话了?”
“殿下是没说话啊!唉!这鸟有问题,杯子也别换了,再买只鸟来玩得了。”
一个侍卫跑出门外买去了,慕沙把他们不要了的这只鸟要过来,放在手里玩。他伸出指头摸鸟的头,小鸟竟然仰着脑袋来蹭他的手,引得几个侍卫惊叹不已。
埃丝狄叫:“这鸟是母的!”
“……”慕沙垮下脸。
曼提说:“埃丝狄,你说错了。”
慕沙刚想感激他没支持埃丝狄的想法,他又说:“应该说这鸟是雌性的!”
“……”慕沙张口结舌几乎昏死过去。
满屋的人爆笑起来,包括明迦在内。
“在笑什么?”瑟兰特回来了,推门问:“慕沙没出去玩。”
慕沙急急忙忙跑过去,拉着瑟兰特回房,把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笑丢在身后。回到房里把门关上,瑟兰特又笑着问了一遍“怎么没出去玩”。
慕沙把晚上出去玩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没有告诉瑟兰特他的新发现,占卜者的“预言”来自于周围的微小事物,也许他们会的就是与动物沟通,与他单方面控制动物不同,他们或许可以从动物那里得到消息,精灵把动物看得比植物还低等,植物会预示季节,那动物是否会预示别的方面?
没有人可以告诉慕沙答案,可他很高兴,以往每次要说话才能控制动物,现在连话也不用说,至少是个进步,以后多留心一点,慢慢的琢磨,也许他也能变成“占卜者”,那时候再告诉祖父不迟。
他按耐不住的兴奋了一个晚上,翻来覆去没法入睡,闹得瑟兰特第二天上路时瞌睡连连,他倒是精神好得过分,央求着瑟兰特给他买了一笼子鸟带着,谁都搞不懂慕沙要干什么,埃丝狄还专门跑来问他鸟是雌的还是雄的,没多说废话,两个人在骆驼背上打了一架。
慕沙让骆驼作弊,所以埃丝狄输了,苏蒂尔在一边欢叫着“这笼鸟是雄的”,埃丝狄虽然输了,慕沙仍旧被气得绷着脸,目的达到,他和苏蒂尔一起笑得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