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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此生不愿回头看

北耀出师不到一个月便扫平边境祸乱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西耀和商国,东耀、北耀和南耀同时出师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只是同为大国的西耀和商国却是按兵不动。

商国皇宫仿佛都是金砖铺就的,看那金灿灿的琉璃瓦,辉煌的皇宫前,是一条宽敞的白玉阶,玉阶上铺着金红色的毯子。商君所在的未央宫前,种了一片竹子,闻说商国国君商无央极爱了竹子,传闻中,他仿若竹中秀士,清秀高洁。

却不知道,那个如女子般妖娆无双的男子正在殿内软塌半躺着,那妖冶的凤眸半眯着。薄薄的嘴唇轻启,凉凉诱惑人心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来,“周陌,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那个叫周陌的年轻男子来到他面前,恭敬道:“陛下,新任北君已经入主宣国,目前在宣国整顿士兵。”

“哦,月耀军果然名不虚传啊,她也随军了吗?”商无央缓慢睁开凤眸,明眸闪烁着光,亮晶晶的,仿若空中的明星闪烁着万丈光芒。

“回陛下,”周陌收敛心神,正声道:“玄青大师所说的那个姑娘也随军了。”

“周陌,”商无央站起来,走到他身侧,低声道:“她可不是什么姑娘,她可是当今北耀的皇后,更是我们商国的吉星。所以啊、、、”商无央拉长声音,只身来到殿门前,看着殿外的竹树摇曳着。

仿若回到了华国寺,那里的竹树也是好看呢,漫天漫天飞舞的竹叶,却换不来她的仰首一看,可惜了。

周陌不解地看向商无央,所以什么啊。

“无双军现在情况如何?”商君转身看向周陌,“我们也是时候出发了,这天下若是少了我们商国定也是无趣。”

周陌神情微敛,拱手道:“无双军的编排早已经安排好,分两方,其一为商国连年招的兵,一共二十万;其二为江湖黑白两道的英雄好汉,数量不定,都是慕名而来,凭陛下以无双公子在江湖的名声,定能获得整个江湖的帮助。”

“江湖人士毕竟不是正规的军人,自是难免不懂军规。待开战的时候,派商离将军率领他们吧。”商无央转身不再看周陌,清冷中带着随意的声音传了出来,“当然,不必要求他们按军规行事,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若是入城不小心杀呀,抢呀,烧呀,捉些姑娘玩玩啊什么的,也随他们。”

周陌听后,瞬时瞪大眼睛,但很快又恢复镇定,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这、、、”

还没有等周陌再继续问下去,商无央打断道:“当初以无双公子的名义,去散财散义结交他们,现在到他们回报的时候了。至于他们想得到一些什么,朕没必要考虑,重要的是,他们能为我所用。你下去吧,顺便把其他大国的动向尽快给朕汇报。”

周陌稳稳气息走出内殿,商无央独自一人站在殿门前。一身的红衣依旧艳如火,人更是如玉般通透,只是他再也不是江湖那个仗义救人的无双公子,现在站在未央宫前的是商国国君商无央。

北宣城都内,明宣宫内,传来了吵闹声,尽是女声不安的躁动。

“你放开本宫,本宫要见北君。”昔日的宣国公主宣羽正叫喊着甩开宫女的拉扯。

“公主,你不能去,”那个宫女看着身穿一身墨绿色衣裙的宣羽公主,秀发随着折腾而显得略微凌乱,无奈道:“我们宣国已经覆灭了,大王也不在了。”

那纯然而美丽的脸庞带着泪珠,怜怜动人,微微啜泣,宣羽不安地跌落地面,以白玉般的手掩面哭泣。

“玉玉,本宫一定要为父皇报仇,”宣羽美丽而纯真的脸扬起了,看着那个叫玉玉的宫女,“本宫一定要出去。”说罢,往宫外飞奔而去。

由于北君入主宣国皇宫后,下令不可动原宣国的人,因此宣羽一路无人能阻,直接向北君所在的承宣殿走去,墨绿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在秋风中拂动,三千墨发飞扬,十五六岁的少女,有着青春的活力,张扬而美丽。

璇玑正带着暮雨去看望受伤的军师左原,进入府内,刚好北隅也在。

北隅看到璇玑进来,便站起来行礼,“末将见过娘娘。”

“不必多礼,”璇玑摆摆手便来到左原病榻前站着,挑眉看了他一眼,慰问道:“本宫代陛下来问候你,军师可还好?”

左原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抬起头,面容还是儒雅,低声回到答道:“原谢过陛下与娘娘,并无大碍。”

“娘娘,您不必担心,”北隅看了左原一眼,恭声正经对璇玑道:“军师还死不了,神通广大着。”

璇玑听后,嘴角抽搐,明眸溢出流光,顿时笑了出来,“甚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本宫就不多加打扰了。”说罢,正欲转身离开。

“娘娘,稍等。”左原抬起手,唤道:“臣还有事相商。”

璇疑惑看向他,问道:“军师有何事?”

“娘娘,您可知陛下下一步往何方走?”左原在北隅的搀扶下,勉强坐起来,看向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裙,身披玄色披风的她。

璇玑秀眉微挑,微微眯起明眸看向左原,沉声道:“既然左先生是月耀军的军师,自然知道如何规划下一步该如何走。”

北隅听到璇玑的话一震,看向左原,左原儒雅的面容也微微收敛起来,像极了那天他纵身执剑抗敌的样子,不像一般谋士的文弱。

“请娘娘替原传话给陛下,”左原正经地看向璇玑,低低的嗓音响了起来,“请陛下邀请其他四大国首领齐聚一场。”

话音一落,不单是北隅惊奇地看向他,连璇玑也微怔,心中顿时思绪万千,只是微微点头便离开了。刚出到府门前,璇玑转身对送行的北隅道:“把我们的粮食拿出一部分去救济北宣城的灾民,帮助重建家园的工作也不能停止,想必这些,左先生也嘱咐过了。”

北隅拱手道:“娘娘,这些工作,陛下在出师之前已经点明了,左先生有计谋,定不会做出损民的事情,望您宽心。”

“也是,他那样的人,做戏也要做得真才是,不然怎符合出师的旗号-平祸乱,还天下清平。”璇玑在出府门,一句轻飘飘的声音飘了出来。如此仁君,相信天下的百姓都会拥护才是,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回到皇宫,暮雨轻声问道:“璇玑妹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找陛下。”璇玑边说边往承宣殿走去,玄色披风在风中扬起一个弧度。

此时承宣殿内,宣羽公主越过一排排的宫人内侍急速走进去。

“北君,你还本宫的父皇。”天真而美丽的脸庞带着泪珠,煞是娇弱动人,宣羽脆生生的声音传进内殿。

此时北烨华正手执玉盏,半侧身斜躺在软塌上,星目深邃看着殿中有舞女曼舞还有歌伶的悦耳仙乐,很是生香。

“北君、、、”宣羽只身一人误入舞女中,一身墨绿色的裙摆显得格外悦目,两侧舞女瞬时退回一旁,歌声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

宣羽站定看向上座的那个男子,是怎般光景,她从来没有见过如何好看的男子,有匪君子,如切如蹉,如琢如磨。那是宣羽见过最是文质彬彬的君子,她愣在殿中,看着北烨华浅笑的容颜,那笑意低低而出,嘴角微微抿起,眉眼飞扬。

“你叫什么名字?”北烨华轻启薄唇,低声问道。

“我叫宣羽。”宣羽不自觉地回答,好像忘了她来是想为她父皇报仇的。

北烨华手执玉盏,轻轻摇晃,清浅的声音传了出来,“宣羽,宣羽,飘逸纯真,好名字。”

宣羽听后,蓦然面上生嫣,秋水眸水雾慢慢出来,脸上的泪珠还未散去,眼眶微微泛红,好不怜人。一身墨绿的裙摆,立在殿中,仿若坠入凡间的精灵。

北烨华放下酒杯,起身缓步向她走去,边走边问道:“宣羽姑娘来此,所为何事啊?”

宣羽还没有从他的玉面上回过神来,呆愣在殿中,不自觉脱口而出,“你好美,可以做本公主的驸马吗?”

此话一出,殿中更加寂静。

从璇玑站殿门前的时候,北烨华便已经发现了她,星目向她看去,带着精光锐利无比。好像是他在惹事吧,怎仿佛是自己坏了他的好事似的,璇玑挑眉就看着他如何收场,双手收进披风里面。

而宣羽公主那句要北烨华做她驸马的话也恰恰听了去,殿中的人也渐渐发现了北耀皇后的存在,立即纷纷散去,一群歌女舞女鱼长而去。璇玑看着此景象,顿时觉得很是诡异。

璇玑看向宣羽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自己还是十五六岁的碧玉年华,那时候绿衣翩跹,岁月静好。她还是那个纯然的璇玑郡主,那时候她的家还在,那时候没有相府火光,也没有战场狼烟。那时候,一切或许都是美好的,只是他还不是她的夫君。若是重来一次,她毅然会踏上这条不归路。她此生也不愿回头看,只能踏着这乱世的血地,看着战场狼烟,紧紧看着彼此的眼睛,坚定地走下去。

宣羽意识到殿门前有一个女子站在那里,她背着光,一身月白色锦裙,身披玄色披风,秋风扬起她的墨发,一支白玉钗轻轻挽起的墨发丝丝飘动。恍若仙子,只是她的明眸很是深邃,让她不敢直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升了起来。

“你到底要不要做本宫的驸马?”宣羽直直地看着北烨华的玉面,舍不得那清浅的笑容,话语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璇玑直视北烨华的目光,看到这个场景,不由低咒一声,“祸害。”自知面若冠玉,还在如花少女面前笑得灿烂,转身举步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朕的皇后,”北烨华绕过宣羽,向璇玑走去,扬声道:“这是要去哪里啊?”

宣羽听后,收在袖子曾因害羞而不安的手,现在却指甲插入细皮嫩肉中,天真的眸子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忽然从袖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短刀,转身跑向北烨华,欲刺杀他。

还没有等她近身,暗卫便把她拦截了下来。宣羽大叫道:“放开我,北君你还本宫父皇,你为什么要毒杀父皇。”宣羽而大叫而扭曲的面容,显得极其不雅。

北烨华看着璇玑,低而缓慢道:“宣王不是朕杀的。”他没有看宣羽,而是看着璇玑,想必他也知道,他的皇后在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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