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高三楼,每一步都很忐忑。总感觉好像周围的人一直在看自己,头不自觉地低下去。回想起自己和他前几天聊天,苏夏小心翼翼地问起他和学姐分手的事,他只是淡淡地说觉得不合适,性格合不来就掩饰过去了。苏夏没再追问,又和他聊了些别的。他的态度很冷淡,明显是那种不想和你聊了但又不好意思明说的态度。于是苏夏说要去做PPT,和梁一凡话了别。她明显发觉自己和梁一凡的关系发生了变化,疏远显而易见,自己却很有豁出去向他贴的意味。
苏夏想着想着不自觉走到了四楼,她甩了甩头,坚定地站在他班后门,托学姐叫了他出来。
梁一凡走出来,看到苏夏的那一刻笑了:“你怎么来了?”
苏夏看向他,小小的撒了个谎:“来找老师交材料,上来看看你。高三怎么样?”
“还好。”梁一凡笑了笑,笑容里明显带着疲惫。
“自己要多注意休息啊,好好照顾自己。”苏夏看着他的侧脸说。
他转过头来,又露出之前一样温柔的微笑。苏夏恍然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消失了一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相对无言。上课铃正合时宜地响起来。
“回去上课吧!”梁一凡说完起身要回班,苏夏点了点头。
她转身,迈出去的步伐觉得格外沉重。她坚定地认为无论如何她最终都会和他在一起,就如他们多年后又重逢一般,命运是这样安排的。同时她又觉得这只是自己在犯玛丽苏,她并非言情小说的女主角,为什么会有男生非得和她在一起不可。她站在楼梯口一个人迟疑了很久,窗外的夜很深,吞没他的温柔。
但她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找他的心情,她拉着陈小周陪她去高三楼看他,有一两次碰上他们考试也就作罢。一次他正站在窗前,她走过去。
“来了?”梁一凡笑了。
苏夏站定在他身旁,寻找话题。“过几天就社团推介日了,你还去吗?”她不敢看他,目光望向窗外,问他。
“应该不了,高三挺忙的。”
“还记得去年你站在桌子上面挥旗子,我到现在还记得。”苏夏不自觉笑了。
“呵呵,是吗?我不记得了。”他的微笑有些勉强,不知是觉得那次的行为有些丢脸,还是真的忘记了。
苏夏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尴尬的微笑,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
“苏夏。”梁一凡突然开口唤她。苏夏和他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歉意,心里突然一紧,慌乱当中她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苏夏,以……”
“学长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走,梁一凡后面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也不想听见。
事后苏夏坐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时候,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平日里觉得多待一秒都不够的她今天怎么会这么坚决地转头就走。依照陈小周的话来讲就是,她怂了,怂到不敢面对他的一切态度,一切会戳破现在关系的话语。苏夏盯着面前草稿纸上写着的氧化还原的方程式一言不发,她很清醒地明白她和梁一凡之间的一切,但她拒绝了面对。可是然后呢?没有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