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粗的柱子,要是能用这把破斧子砍断,那可就真的是神力了”,卡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不知道大公阁下能否砍断这根柱子?”
“啊?”法拉西斯显然没有料到一路上都把他当空气的卡特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哦,这个……不……我肯定也不能了,那个……应该也不会有人能砍断这么粗的柱子吧。”
“卡罗尔?”卡特转头看了看他最忠诚的侍卫长。
“抱歉,王子殿下,如果是桦树这样的软木我可能会在三下之内砍断,但是这个明显是针叶类硬木,这个恐怕真的不会有人能做到了。”
“哦,是么。”卡特咂了咂嘴,本打算从卡特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好在冉伯尼面前找回刚才的面子,没想到这个诚实的卡罗尔一点眼力没有。
其实这不能怪我们诚实的侍卫长,此刻卡罗尔的关注点并不在意卡特身上,而是台上的这个男人。从这个男人的眼中,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愤怒,而是一种高手看待众生的蔑视的眼神,他相信这个被折磨的如此之惨的男人,肯定能砍断那根柱子,至于为什么——高手之间那种特殊的感觉。
等了一会儿,台下除了窃窃私语没人敢上来赚这20个金币。胖子又回复到奸商嘴脸:“既然大家都没有人能砍断,那么我带上台来的这个奴隶能砍断,那么就该值20个金币了吧?”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听上去是肯定的意思。
“别说没用的,让他试试!”
“他要是能砍断我就买下来去我家伐木!”
“他要是砍不断,大爷今天就砍了你!”
……
台下又七嘴八舌地起哄,这个胖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点小场面还能镇得住。只见他招呼格雷从怀里掏出钥匙,解开男人的手链,但是没有解开脚上的链子,然后把手上的斧子递给男人,同时手里拿着连接项圈的铁链远远地躲到男人身后,台上其他的人包括那个格雷都躲得远远的,好像是怕这个男人突然暴起伤了他们。
台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都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半个黄金市场的人都被吸引过来,这也是黄金市场建立以来最安静的一天。
但是好一会儿,台上的男人只是拎着斧子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直到台下有个人终于等不及了,发出轻轻一声。“操!”
“妈的,死胖子你是不想活着走出这里了!”
“砍了他!”
瞬间,台下又炸锅了,石头、烂菜叶等各种不明飞行物以各种轨迹冲向台上的胖子,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甚至冲破了台下护卫的封锁,被拦在了第二道封锁线上。
“大家别激动……别激动”,胖子一边小心地躲着群众的愤怒,一边走到男人的侧面,然后也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这个男人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聚焦,但也只是斜着眼睛看了男人一眼,然后狠狠地握住斧子,一步一步走向台上的柱子,“大家冷静,刚才有点小问题,下面……马上开始了,哎,你怎么还砸!”
这次,大家强忍着怒气把还没扔出去东西慢慢放下,如果这次胖子再耍人,那么这次飞上去的就不是石头、烂菜叶这么简单了,法西里人对欺负外来人这件事做得得心应手。
台上的这个男人走到离柱子一臂远的地方停下,掂了掂手上的斧子,又看了看台下的众人,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只见他左脚迈前一步(因为脚链没有打开,这一步只能是铁链之间那短短的距离),双手握住斧柄半举过头顶,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然后一运气,斧子在空中划了个半弧,没人看清斧子和柱子接触的过程,一瞬间二者相交,只听“咔”的一声。当众人看到斧子的时候,此刻它正砍在柱子一半的位置,二十多厘米的斧身也就砍进去一点点,正好把周围的树皮都崩掉。此时这个男人松开手,斧子牢牢地嵌入在柱子上面,柱子一点都没动静。
“操,弄死他!”
“把他弄死在台上!”
“扒了他的皮,把他去炼猪油!”
……
这下群情激奋的“善良”的人们实在忍受不了,尤其是被这个猪一样的家伙像猪一样耍,从来都是法西里人欺负外来人,什么时候被欺负过,这根本是赤裸裸地打脸。刚才藏起来的“投掷武器”重新拿出来,仿佛是投掷比赛一样拼了命地往台上砸,胖子不得不捡起地上的一块木板挡着大小石块的攻击。下面二十多个负责维护秩序的护卫更惨,本来就多多少少带点伤,被这个掐一把被那个怼一拳,更是伤上加伤,欲哭无泪。
“你个该死的东西,你会付出代价的!”胖子顶着枪林弹雨狠狠地拉了下手中的铁链,男人脖子上顿时又多添了几道伤口。
“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卡特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本来还期望见识一下呢,没想到被摆了一道,尤其是挡着冉伯尼二人的面,“算了,还是去别的地方吧,卡罗尔!”
本来这时候卡罗尔肯定会答应一声或者走到前面去开路,没想到这次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消失了。此刻卡罗尔紧锁眉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台上的那个柱子,好像要从里面看出什么东西。
“发现什么问题?”卡特转过身,虽然他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是以目前卡罗尔如此严肃的神态,他敢肯定卡罗尔一定发现了什么令他震惊的东西。
“还没有。”卡罗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都没看卡特,脸上的表情依然没变。
也许台下激愤的人群里并不是所有人的投掷技术都那么好,其中有一个人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直直地砸向胖子,没想到出手的时候滑了一下,结果改变了轨道冲着台上的柱子去了。
“啪”的一声正好砸在柱子顶端,然后又是“吱”的一声,可能这轻微的两声在此刻激愤现场不明显,但是只要是不瞎的人都看到了:以斧头为分界,上面的半截木头一歪——断了!卡在中间的斧子失去支撑也掉在台上,与此同时,在掉在地上的一瞬间,斧柄也同时断裂,断掉的斧柄此刻正滚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