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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启程·:成长!

对于选择寒冷的北方,有一个关键性的因素老巴乔并没有说,那就是因为伯恩斯太“弱不禁风”了,可去的地方很少,对于这种弱小的存在来说,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险,那些非人类种族没有例外,都非常排斥人类,因为人类的扩张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存空间,人类在历史上不乏对各个种族发动的战争,别的种族对人类基本上都是深恶痛绝了。人类在不懈的斗争中当然有丰厚的收获,大片的地盘就是至高神对人类最大的奖励,其他种族的领地加在一起也没有人类的一半大,这使得人类的生存空间要比其他种族舒服许多。

不过如果认为在人类的地盘上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行走了,那就大错特错了,人类之所以在对外的战争中屡战屡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人类自身的之间的斗争要比对外的战争残酷得多,人类对外族狠辣,对人类自身更狠辣!只是这种狠辣更多的并不是表现在流血和牺牲上,而是表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中,对权力的觊觎,对金钱的渴望,对美色的欲望这些本质上的贪欲都让人类本身都变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可怕。从这些方面上来讲,行走在人类社会要比行走在外族的领地要危险的多,至少在外族只要担心身体的安全就可以了,而在人类社会中活动,更要担心的是那些隐藏在安全可靠下的贪婪的目光。

而安全这一方面,老巴乔其实是不怎么担心的,至于原因,那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小主人的第一次游历,老巴乔更倾向于安全可靠一些的地方。而地广人稀的北方就成了老巴乔的选择,第一次嘛,重点就是见见世面,培养兴趣,不用有过多的负担。

深夜的城堡,从外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美丽,和后面黝黑的小山,天上的繁星配成了一副绝妙的画卷。没有一个窗口有灯光,显然里面的人都已经休息了。远处的山上传来几声猫头鹰“咕咕”的叫声,不但没有一丝吵闹的感觉,反而使幽静的夜显得更深沉了。

老巴乔的房间里却点着一盏灯,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想要去探索外面黑暗的灯光,这时候的老巴乔还没有换下白天的衣服,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干着什么,壁炉里的火燃烧的还算旺盛,虽然不能和伯恩斯房间里的比,可是也足够使这个小得多的房间暖暖和和的了。凑近看才能发现,老巴乔正在用布擦拭着什么东西,再凑近看的话就看清楚了,那是一把细剑!要是伯恩斯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老巴乔习练武技。

“斯特林家族的血液已经开始变得沸腾了!”老巴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要不要把一身精湛的武技传授给伯恩斯,其实为了伯恩斯能够更好的在外面的世界安身立命,有一身本领傍身是必须的,就像这次,如果伯恩斯有不错的实力的话,那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什么兽人、少数种族了什么的,根本就不用理会了。就算本事不大,也不是那些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可以比的。可是现在制约老巴乔的,只有老伯爵给他的嘱咐,使他既不能通过一些非正常的手段搞到一些钱财,也不能传授伯恩斯任何本领。

“一切都只能让伯恩斯自己摸索,他要是好吃懒做的话,那领地的税金足够他生活了。他要是想要做些什么的话,那就让他自己去探索吧,你只需要在暗中保护他就好了,记住,在他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再出手!”老巴乔清晰的记得老斯特林伯爵叮嘱他的时候的所有的细节。那是一个和今晚差不多的冬夜,第二天伯爵就要开始新的征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伯爵老巴乔叫到自己的房间,沉思了很久之后才说了前面的那一番话。

壁炉里熊熊的火苗照映在老伯爵那刚毅果敢的侧脸上,跳动的光影好像要努力进入老伯爵的内心世界一样,可是这注定是失败的,在这世上没人能猜到斯特林伯爵在想什么。

“夫人马上就要生了,您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出征呢,您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为什么不再等几个月呢?”巴乔诚恳的建议道。

“巴乔,我忠诚的仆人,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的,你是知道些内情的,我可以告诉你,情况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我是不得不去了。”伯爵坚毅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痛苦,可是却转瞬即逝,“夫人那里我会去说,在伯恩斯出生后,你就不要管夫人了,她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千万不要试图干预她的任何行动。至于伯恩斯,就要多拜托你了!”

老巴乔清楚的记得当晚的所有细节,是因为一切都太不同寻常了,伯爵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交代后事一般的安排他走后的事项,足以看出这次的征程将是何等的险恶。事情也果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老伯爵在出发不久之后就连同他的无敌卫队音信全无,再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伯恩斯出生了,就在伯恩斯出生的当天,夫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保存在庄园地下室的宝藏也不翼而飞。世人所不知的是,相对于那些财宝来说,那里还有伯爵的收藏,一些传说中的武器都保存在那里,随着伯爵和夫人的失踪这些武器也在之后的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一系列蹊跷的事件自然引来了大量的冒险者,甚至帝都都派了调查团过来调查老伯爵失踪的原因,可是当晚发生的事情只有老巴乔一个人知道,所以那些来调查人当然找不到一点儿线索了。

老巴乔一直认为伯爵还在这世上某个地方,只是碰到了些麻烦,一时回不来罢了。他甚至在伯恩斯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单独外出,去探索伯爵最后一行的目的地,在历经重重磨难到达目的地后,调查结果却令人失望,那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老巴乔都能感觉到他才是那里的第一个客人,老伯爵和他的卫队根本就没有到过那里!

在时间慢慢流逝的过程中,伯恩斯渐渐长大了,老巴乔一直按照老伯爵的嘱咐,并没有让伯恩斯知道这一切,老巴乔也逐渐地把老伯爵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的希望埋在心底,而是开始全身心的照顾其伯恩斯来。

伯恩斯的品性并不坏,只是有些太懒惰,没有上进心罢了,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小贵族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他毕竟是老伯爵的血脉,身上流淌着斯特林家族冒险、好奇的血液,在经过十几年的沉寂之后,开始变得慢慢沸腾起来。不过~老巴乔一直在担心,伯恩斯准备好了吗?

“伯爵大人啊,您到底在什么地方啊?究竟出了什么事?十几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少爷也开始向您的方向发展了,我该怎么办?”正在擦拭着的细剑毫无征兆的向前刺出,剑风竟然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空气漩涡,壁炉里旺盛的火苗在一瞬间好像要熄灭一样,然后又猛地涨起来,跳动的更加厉害了,就好像坐在前面的这个老人的心情一样,一点都不平静。

和老巴乔一样,伯恩斯的房间也并不是向外面看上去那样漆黑一片,壁炉里的火光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使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昏暗,伯恩斯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又爬起来,不一会儿又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几步,显得很焦躁的样子,焦躁中还有些兴奋。对于明天即将开始的远行,伯恩斯内心很不平静,隐隐的刺激感让他又有了失眠的感觉!

“危险源自未知”简单却意味深长的族训不时的在伯恩斯脑中闪过。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家族要把这句话当做族训。未知是危险的,可更是刺激的,这种刺激感能让人上瘾,让人疯狂!虽然伯恩斯现在还远远达不到为了冒险连性命都不顾的地步,可是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这种感觉了,刺激的感觉,危险的感觉!他兴奋的都想要大声尖叫,可是怕吵到老巴乔,只能张大嘴巴,尽力的呼出肺中的空气,模拟呐喊的感觉。

“我真是要疯了!”伯恩斯小声的嘀咕着。爬上软和的大床,被子完全遮住头,也遮住了外面的火光,黑暗中伯恩斯的眼睛却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一眨一眨的,就像一个受到魔鬼**的人一样!

“堕落让人走向毁灭,冲动同样会让人走向死亡!怎么办啊,我已经被冲动的魔鬼**了,该怎么逃出去啊。”伯恩斯在心里呐喊道。

“看来有时候人还真是得逼自己一下,要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本事,要是这事儿不告诉老巴乔,说不定过几天我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现在老巴乔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前方的路到底是怎样,谁又知道呢,既然我自己没有毅力坚持去做什么,让老巴乔来变相的刺激一下到也还算不错。”终于有了些睡意的伯恩斯想到。随即意识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当中。

第二天伯恩斯是被老巴乔叫起来的,因为这一天就是他们计划出行的日子,自然不能由着伯恩斯睡懒觉了,要是还像以前起来都是中午了,那准备停当都下午了,不一会儿天就黑了,还赶什么路啊!

被吵醒的伯恩斯还满心的不愿,他毕竟很少有这种被吵醒的情况,被叫醒后发现天色还是暗的,本想再墨迹一会儿,可是看到老巴乔已经端着洗漱用品站在了床边,也就不好意思再睡了,挣扎的爬了起来。可是浓浓的起床气并没有那么容易消掉,老巴乔还刻意把今天的洗脸水搞得稍微凉了一些,可是在伯恩斯洗完之后依然是一脸的不爽,嘴唇撅的老高,让老巴乔也是苦笑不已。

早餐的时候,伯恩斯发现其实时间已经不是太早了,天色显得暗是因为今天是个阴天,乌云密布,可是却没什么风,这次是不是要真的下雪了,伯恩斯暗暗想道。因为老巴乔“早早的”叫醒了他,伯恩斯还小小的报复了一下老巴乔,他知道老巴乔受不了甜食的味道,就往自己的牛奶里狠狠的加了几大勺糖,看的老巴乔一直在旁边呲牙咧嘴!这种感觉……啧啧,属于人体的本能反应了,就跟有人受不了非常酸的味道,看到酸的东西就牙软是一样的。不管多么强大的高手都不可能避免!

早饭吃完后,把昨天打包好的行李抬上马车,再把最后的一些家具用白色的布幔遮起来,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之后,两匹高头大马拉着改造完成的马车在老巴乔熟练的呼喝声中缓缓驶离了笼罩在乌云下的城堡。

冬日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更不要说今天这个稍显糟糕的天气了,穿过小镇的路上静悄悄的,只有马掌踏在石板地上的踢踏声在街道上回响着。路边的商铺都紧闭着门窗,显得了无生气,整个小镇就好像一座空城。就连平日里喧闹的酒馆今天都安静了下来,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连这个最爱的业余项目都不做了。

伯恩斯蜷缩在宽敞舒适的车厢里,感觉这一切都好像不真实一样,没想到自己会真的离开城堡,并且马上还要离开自己的领地,去遥远的北方游历。这一切是我做的吗?我不是更应该躺在我那舒适的大椅子上烤着火,看着游侠小说么?尽管恍恍惚惚的,可是马车传来的轻微的颠簸却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伯恩斯,千万别把现实当做梦境!一切都是真的!

带着显眼的剑盾黑洞标志的黑色马车很快就驶到小镇街道的尽头,车上的颠簸陡然变大了些,惊醒了迷迷糊糊的伯恩斯,他忽然很想回头看看自己的领地上这个小镇!虽然领地当然不止这个小镇这么大,相对于斯特林家族的领地来说,这个小镇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可是这个小镇是斯特林家族的驻地,自然承载了伯恩斯非常多的记忆。

驾驶马车的老巴乔好像知道伯恩斯的心思一样,慢慢的把速度降了下来,最终缓缓停下。伯恩斯打开车门,外面的干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把马车里积攒的热气瞬间置换一空,突然的寒冷让伯恩斯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紧了紧身上的皮裘,跳下马车,回头向后望去。

眼前的场景让伯恩斯大为意外,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呢!

刚才空荡荡的街道上站满了人,连两边的窗户也全都打开,好像里面的人不惧寒冷的气候一样,把脑袋尽量的挤出来,人们就这么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这么看着街道尽头的马车,那辆带着醒目的剑盾黑洞标志的马车!那是斯特林家族的马车!

马车旁边站着一老一少,人们都认识,十几年来那个尽忠尽职的老管家一直是那副样子,只是当年他的头发白的还没有这么多,皱纹也没有现在这么深。而那个少年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逐渐长成了这个还带着稚嫩的青年。

人们还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的长,特别的冷,本来应该是初春的时节了,可是天气却一点也没有转暖的迹象。老管家罕见的在礼服外面穿上了一件保暖效果非常好的羊毛大衣,起初人们还有些纳闷,后来人们才明白了,在他的怀里,有一个刚刚出生仅一天的婴儿!婴儿睡得很熟,不时的动一下小手,小嘴还不断的吧唧吧唧的。

“这是斯特林家的孩子!”老管家有些焦急的说道。几个有经验的妇人马上明白了什么,赶紧去找来了正在哺乳期的女人,看到孩子大口的吮吸着香甜的**,人们都不自觉的长舒一口气。老管家没有说婴儿母亲的情况,人们也聪明的没问,那时候正是老伯爵失踪不久,所有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这个弱不禁风的婴儿给他们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安定。

伯恩斯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有些话想要说,可是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他知道这些人是来给他送行的,他要远行的消息根本就没打算瞒着人们,改造马车的木匠就是镇上的,采购的一些服装、装备、药品也都是在镇上的商店里买的,这件事情自然就在不大的小镇上尽人皆知了。可是为什么呢?人们为什么要给自己送行呢?伯恩斯不明白,年轻的他有些惊慌,嘴巴紧紧的抿了起来,刺骨的寒冷下,他却感觉到了后背的汗水。

“少爷,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老巴乔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伯恩斯低下了头,不敢和人们的目光对视,只是用力的挥了挥手和人们简单的告别后,就转身上了马车,最终也一句话都没有说。人们也一直安安静静的,在伯恩斯上了马车之后,人们冲老巴乔轻轻的点了点头,老巴乔清晰的领会了其中的意思:照顾好少爷!斯特林家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老巴乔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转身也上了马车,在一声轻喝中,马车缓缓前行。

“伯爵大人走了~”一个清脆的童声在寂静的有些诡异的街道上响起,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气氛。

“是啊,斯特林少爷走了!”米勒大叔摸了摸身边小孩儿的头轻声回应着,说完掏出一个大大的烟斗,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在喷吐出颜色变得很淡的烟雾后意味深长的又说道:“他肯定也会回来的!”

小孩儿好像有些恼怒米勒爷爷弄乱自己的头发,正努力的想要把凌乱的头发弄整齐,听到米勒爷爷后面的话后又好奇起来,抬起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说道:“伯爵大人当然会回来了,大人那大大的城堡还在这里啊,我们是大人的领民,他也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对啊!对啊!斯特林家的人不会丢下我们的,不会的……”米勒大叔好像陷入了沉思,烟斗冒出的烟袅袅升起,遮住了他的脸庞,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小孩儿更疑惑了,使劲儿摇了摇米勒爷爷的手臂:“米勒爷爷,到底怎么回事啊,伯爵大人去干什么了?他不会来了吗?”

一只大手盖在了小孩儿的头顶,好像故意的一般,把小孩的头发弄得跟鸟窝一样,同时米勒爷爷高亢的声音传来:“会回来的,伯爵大人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是斯特林!伯恩斯·斯特林!!”

米勒大叔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们好像也回过神儿来一样,高高的举起了右拳,跟着米勒大叔高声喊道:“斯特林!斯特林!!斯特林!~~”声音大的好像要把天上的乌云都震散一样。

远处的马车上也听到了响彻云霄的声音,老管家本来就笔直的腰杆变得更挺拔了,伯恩斯听到后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一样,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要沸腾起来。伯恩斯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成熟了许多。

乌云好像终于承受不住一样,伴随着人们的呐喊,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扬扬的洒落下来,瞬间就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还顺带遮住了人们的视线,那辆醒目的黑色马车缓缓消失在视线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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