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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苦战(中)

只见楚兵快步撤回,拉开与飞扬他们的距离。一阵金铁交接之声飘来,便望见一队黑衣弓箭手跑来。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步调一致,就连脸上表情无出左右。举弓、抽箭、搭弦,只听得一个声音——果然不愧是楚军精锐弓箭手。“咻……”毫不拖沓,箭矢在空中纷舞不绝,带着一缕杀意落下,劲风破空。秦兵不由一阵惨然:“我们就要死了吗?”

“大伙快聚过来,我来挡箭!”飞扬一喊,其余人立马围拢来。众人只见周身上蓝光荧荧,清凉的气息给鏖战的秦兵带来一丝清凉。乌芒逼近,可依旧信心满满。蓝光大放光彩,一面蓝色光盾梦幻般现于眼前,透明的光幕上星星点点,碰撞声接连不断。秦兵感叹飞扬技艺如神,而飞扬略微一笑:“技多好傍身。”

一轮利箭过后,玄冰盾不复先前的华彩,逐渐透明,显然难以再支撑下去。“再来一轮,我们真的要成箭猪了。”大家心中了然。正当弓箭手准备下一轮的洗礼时,两侧袭来马儿的乱踏狂奔。

“团长!云儿!”飞扬眼尖,立刻认出为首的两人。“杂碎们,还记得老子的大棒否!”谈胖子棱角分明的脸上一阵抽动,手中狼牙棒急舞不断。

“哥,云儿来帮你!”黑乌迸射,搅得气劲滚滚,心儿刚一跳动,箭光立马而来。“噗噗噗……”鲜血四溅之声不绝如缕。楚军经雷霆这支奇兵的突入战场,显得不知所措。他们心中的恐惧正在逐渐支配其怯懦,雷霆人人速度太快,风卷残云般杀出条血路。

飞扬一行人前脚一走,周孝林紧追而至,一见满地狼藉的残肢断臂,他心中怒火上升:“集合队伍,给我追,灭了他们!”

……

白云城西门,秦军在城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马儿刚一停蹄,达卡小跑过来,并不时用手帕擦去额头上密布的汗水,小声问:“飞扬,战况如何?”

飞扬大吐几口气,看着城墙下最后几百负伤的秦兵,心中不由一疼,缓缓道:“现在城中已被楚兵清理得差不多了,只余我们西城一隅,他们眨眼便能赶到。城主大人,您是怎么想的?”

“啊!”达卡一听,跌坐于地,嘴中喃喃自说,“白云失守了……”

飞扬跑过去用力拍打他的脸,并剧烈摇晃他的身体:“城主,我们……?”

“啊!”达卡方才醒悟,“怎么办,怎么办……既然我们已经顶不住了,不如撤吧!”

撤?这让大伙难以接受。飞扬站出来说:“撤?我们往哪撤?白云四周都是荒漠平原,周遭又无险可守,楚兵眨眼即至,惟有死路一条……”

“那该如何……我们不如投降吧?”达卡忙问。

投降?这二字在人群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不行,绝对不能降!”飞扬字字铿锵,“楚军在此一战中伤亡比我们惨重,七万对五千,这一战本就不公平,此战下来,他们总计折损不下两万人有余,即使周孝林战胜回国,定会遭到全国上下一片唾骂,下场也仅比战败好点……现在就算周孝林拿下白云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再战吗?他不需要降兵,要的只是我们的项上人头,要用我们的鲜血洗涮耻辱。我们逃是死,降亦是死,不如倾尽全力打好最后一战,不论成败与否,我们也无愧于心,不怍于国!”

达卡一想也是如此:“好!那我们就并肩一战。我达卡虽不会魔法和武技,但摇旗呐喊这点力气还是有的。”说完,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那面破损的鹰啸长空旗,带头歌唱:“冉冉升起的西方启明星啊,你璀璨的光芒指引着我们前行,风儿的低唱是你的进行曲,我们与它一同奋战……”嘹亮的《启明星之歌》在微白的天空中是多么悲壮,越来越多的雄音汇成一句,震骇苍穹:“我们无畏生死,不惧敌威,只为那冉冉的启明星……”

“咚咚咚咚咚……”无边的黑色潮水滚滚涌来,大地在他们脚下震颤,风儿为之尖啸,就连天空也不断悲泣。周孝林矗立阵前,面色冷峻地凝视秦军余部:“王飞扬,我佩服你。以五千老弱竟能抵挡我七万人马数日,算是个人才。如若你是我楚人,我想我俩到是能成为莫逆……”

“哼,可惜,我兄妹俩与楚王有不共戴天之仇,就凭这一点,我们就不可能是朋友!我们能坚守这么久,靠得并不是某一人之力,而是大伙同仇敌忾、上下一心之故,我们秦人是绝不容许犯我之敌在秦地上纵横肆虐的!”飞扬厉喝,“废话少说,要战就战,有什么招我们接着就是了!”

周孝林不再废话,右拳高举,卓然道:“全军进攻!”楚兵吼声震天,银光片片,拔天撼地。

飞扬回视后方:“为了大秦,为了白云,死战不降!”几百秦军紧握武器,热血沸腾。“嘭嘭嘭嘭嘭……”楚军的长枪接连挑飞几名秦兵,鲜血四溅的感觉更刺激了双方内心里的噬血欲,枪杆林立,刀影纷飞,杀意冲霄。飞扬龙泉一沉,劈飞一人。一名楚兵的死,换来的是一群楚兵的兵锋洗礼,刀枪剑矛轮番进攻,砍劈刺挑接连不断,腾挪躲闪无所不用。

早已不是菜鸟的飞扬对群攻略有研究,战场杀敌靠的是战友间的合作,长短兵互补不足,以及危时的以死相拼。游走于人群之中,长剑挥洒在密密人海间,红影闪动之处,必有人命丧其下。“噗噗噗……”剑影连连如风透,血花朵朵似锦秀。虽身处敌军围困之中,但专门贴身缠杀,令敌有所顾忌。

“让开!”楚军阵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吼,“我张雷来领教阁下高招!”劲风噗噗地拍向四方,围攻飞扬的楚兵不由地被推开几步。一觉风儿袭来,顿生不妙之感,脚步急退,双眼惊骇之处尽是凛凛剑光,如附骨之蛆般,想甩也甩不掉。

飞扬鼻尖冷汗不止:“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一遇上高手就只有挨打的份了。”寒锋迫近,生死悬于一线之际,黑风蹿来,准确击偏枪锋。张雷瞪大两眼时,又是数道流星飞来,逼得他暂停攻势。

“云儿?”飞扬回眸,可不就是云儿在娇笑着点头么。张雷一怒,不遗余力,右手青筋暴起,涨鼓鼓的肌肉更加骇人,如风似的飘至飞扬一旁,速度之快,连反应过人的云儿都小脸煞白。张雷的长枪在俩人眼中不断迅速放大,也牵动剧烈的心跳频率。

“铮……铛……”两道金属交接声接连入耳。沉沉的长枪锋芒下赫然架着一柄细小的秀气蓝影。倩影翩然而至,香风入鼻,精致的面容自飞扬这个角度望去,让他心生错觉,这不是降临人世的仙子吗?

菲丽雅右肩一抖,弹开巨剑。忽然周遭温度顿升,格林喊杀而至。俩人心有灵犀,双剑合璧,左右夹攻。而飞扬则专找张雷的空隙,时不时来个突袭,搞得他狼狈不堪。“噗”趁张雷忙于应付双剑之际,飞扬的星火坠终于成功命中敌人后背。在大喷一口鲜血后,张雷扔下一句“人多欺人少,不是英雄所为”就跑了。

飞扬一见,高声道:“有本事,咱再打三百回……”声音一断,掌风袭来,飞扬全身顿时如遭雷击,全身麻痹,接着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砸到老远外的城墙上,肋骨断得七七八八,嘴角汩汩喷血。

天边撒出一道血红亮光,大地如披红纱,翘立于朝阳之下。城內的抵抗还在进行,代表秦军的鲜红此时已淹没于浩翰的黑潮之中。此时,仅存的数十名秦兵和雷霆众人聚于城墙下,数千黑甲把他们围得滴水不漏。被云儿扶着的飞扬此时气息奄奄,快速扫视四周,秦方众人人人带伤,透过鲜血淋漓的伤口可见森然白骨。

“准备!”楚军黑衣箭队列成半月进攻阵形,数百弓箭手不消两三回便能把飞扬他们射成刺猬。“放!”掷地有声的话语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飞扬悬着的心也算着地了:尘归尘,土归土,打哪儿来的终究还是要回哪里去……爸、妈、冻羽,还有那曾经自己爱过的人儿,往事如烟般一一浮现于眼前:

“走,今儿我请你上飘香阁吃一餐!”

“好,我就狠宰你这夏洛克一次。”

“怕你?”飞扬一拍胸口,“我可带足了钞票,只怕吃得你走不动哦!”

……

“不行!”冻羽激烈反对,“一世人,两兄弟!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

“不!”飞扬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死了,咱的父母谁来照顾?如果我死了,你就帮我照顾我父母,就算死也瞑目了!”

……

“听说人死之前,所做的事都会像放电影般一一掠过眼前,现在的确如此,是不是证明我就要死了呢?”

“咻……”利箭破空,一片黑云跃上半空,众人的目光全在聚焦于此。就当楚兵们认为秦兵必死无疑时,双方顿觉头顶劲风大作,狂暴的大风吹得人立足不稳,利箭也被吹回楚军一方。杀伤不力不小。

一道黑影伴随呼呼之声升起。众人回首一看,只见一条黑影快速掠过地面,接着不由往天上望去——那是什么?

“是龙骑士!”眼尖之人不禁大喊一句,并可见眼中的崇敬之情。黑点一近,便看清了,传说中的龙骑士——通体淡绿的龙身上密集覆盖着坚实的鳞片,一对数米长的翅膀每每扑打一次,便掀起一股无匹的强风,修长的脖颈上是威武不凡的龙首,身上总上散发出一股磅礴的英武之气,让人不敢仰视。光滑的龙脊上傲然站立着一名魁梧大汉,身着云纹空战套装,手提一柄炽炎天风枪,腰挎寒月长剑,标准的龙战骑士装备更显雄姿不凡。云铁头盔下的双眸射出震人心魄的精光,刀削的面庞上五官均匀分配,典型的少女杀手。

“吼……”龙战骑士脚下巨龙一吼,数点黑芒冲霄而起,盘旋于战场上空,清一色的见习龙骑士。“一,二,三……”有人细细数道,“哇,居然有六名龙骑士,一个龙战小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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