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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

朦胧的月光给夜色轻掩上了一层纱。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早已睡去了,齐度骑着路羽还回来的单车悠悠的往家赶,虽然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他似乎并不着急。夜晚是带人们进梦乡的精灵,也是回忆往昔的纪录片。齐度就是因沉浸在回忆中而忘记了脚踏车是用来蹬的,等他从迟钝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出现了两个喝醉酒的小伙子,自己的单车被拦下了。

看着眼前两个都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壮实青年,满身的酒气,齐度心里直犯怵,这是惹了哪路神仙,窜出这么两个瘟神!

“你们干什么?”齐度将屁股挪下车座,很不自信的问。

回应他的是满鼻子的酒气,还有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齐度不耐烦,推着单车绕过他们,想着得尽快回家了。可谁知,车子还没蹬出去,那两人叫嚣着冲了过来,满嘴酒气的喷出污言秽语。

齐度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被人家的拳头亲了一口,单车晃荡着翻倒在地上,齐度奋起反击了!他一脚踹在旁边一光头的肚子上,将他踹翻在路边的水渠里,这时另一红毛小伙挥着拳头扑上前来,齐度的脸又一次遭殃了,他感觉自己眼冒金星。等他站稳身子之后,刚跌进水渠的光头抽掉他的皮带抡了过来,带着完美的弧度抽在了齐度的鼻子上,给俊俏的鼻梁划上了一道斜斜的的一线天。

齐度的脸上溢出了血,手一抹,红了半个手心。鲜血让他忘记了疼痛,他挥着拳头狂揍,可奈何人家两个壮小伙,齐度没能揍得过他们,想要打电话招呼好哥们,可天公不作美,手机忘带。最后,在红毛小伙从裤兜里掏出弹簧刀之后,齐度惨戚戚的扶起单车落荒而逃。

阵阵风吹过,给安息的夜晚一丝温柔。齐度感觉很恼火,这是犯了哪门子错,遭上这般窝心的事,出门忘看黄历,今晚不宜走夜路。同时齐度也感觉很窝囊,被两个让马尿灌醉的混混揍得这般惨!

第二天齐度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教室,他是低着头进去的,好在早读时间大多数人还没有睡醒,两眼朦胧的盯着书本,没有人发现齐度的异样。可一过早读时间,带着疑惑的、关切的、担心的询问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估计鼻梁上那个被掏去一块肉的小坑都装填不下!

最后,在感动中齐度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当然他是稍稍修改了一下‘战斗场面’的,没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一击,毕竟周围还有女孩子呢,脸面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苏如就坐在齐度的前排,所以她算是第一个发现齐度的鼻子受虐的人。当苏如睁着大眼睛紧盯着他可怜的鼻子时,齐度就知道坏事了!果不其然,她的惊疑声响了起来:“你这是怎么搞得?”然后便是带着哭腔的关切声:“疼不疼?”

苏如的表情很搞笑,但是很真诚,往往给人一股很温暖的感觉,尤其她的那双眼睛,时而俏皮,时而狡黠,时而忧郁,但更多的,则是无邪。所以当看见苏如的眼睛直溜溜的时候,齐度既想笑,又想哭,笑是因着她的俏皮和可爱,哭是因着感动!

但当听了齐度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苏如的眼神里透露出了愤怒,这是他以前从没有看到过的,也是因着这个,他感觉有个妹妹是这么的好。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妹妹会在以后偶尔间拿这件事调侃捉弄他。

周围的好朋友此刻也是一阵愤愤,叫嚣着这亏不能白吃,得找回面子。最后,约定在晚上下自习,搞他!

课间十分钟的时候,齐度和苏如站在走廊里教室门对着的窗户前聊天,出来透气的张雨萱看到齐度和苏如便走了过来,苏如甜甜的笑了笑,叫了声:“雨萱”。齐度没好意思开口,笑了笑,倒是张雨萱很大方的问了声好,然后在走近的当头发现齐度惨不忍睹的鼻子,微皱着眉头关心的问:“鼻子怎么搞得?没事吧?”早读结束的时候张雨萱是不在他们旁边的,所以她并不知道齐度昨晚的遭遇。

在张雨萱面前齐度没好意思说自己被人揍了,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道:“不小心弄成这样的,现在没事了。”

一旁的苏如撇着嘴看着他,一脸的鄙视。齐度只能眼望远方,视而不见。

张雨萱并不知道齐度没有跟她说实情,只是让他以后小心点,别让自己受伤,声音中带着关怀之意。然后便站在旁边和苏如说起了悄悄话。

不过最终,张雨萱还是知道了齐度鼻梁上的那个小凹坑源自何处了。下午还没有上课的时候,张雨萱找到了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晒太阳的齐度,脸色不是怎么好看。

“我们还算不算是好朋友?”张雨萱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忧伤,看的出来,她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向齐度问出了这个问题。

齐度不知道张雨萱缘何如此疑问,呆呆的回道:“当然算啊,怎么了?”

张雨萱的心里似乎很紧张,她还没有这样认真,充满感情的对齐度说过话,她将目光移到旁边,说:“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实话?”

“我~你——”

张雨萱打断齐度的支支吾吾,怅然的说:“好怀恋以前啊,咱们几个在一起是那么的快乐,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咱们几个的友谊也完全的变质了。”她说完之后,定定的站了会儿,似是伤怀着什么,然后神情落寞的转身进了教室。

齐度的耳边还萦绕着那句“咱们几个的友谊也完全的变质了。”她的声音中怎么带着无奈呢?他这样想着。

中午的日头正盛,可齐度突然间感觉不那么热了,心里有种悲凉,他想哭,想哭回从前,那些快乐的时光去哪了?

下午在打铃声中被太阳带走了,夕阳再一次的降生,可这会儿路羽没有功夫欣赏了,他正在帮齐度找寻掐架用的家伙什呢。甩棍,钢管,板凳腿直往书包里塞,几乎人手一样。晚上干架的大都是齐度的好哥们,还有几个街面上的小混混,蒋鹏找来帮阵的,事后买条烟,请吃顿饭就行了。

齐度没有给杨虎打招呼,他觉得杨虎不可交,不想多跟他打交道,可几乎每晚都在打架场合露面的杨虎很快就知道了齐度的事,下晚自习后硬是叫嚣着要去给齐度助阵,还责怪齐度怎么出了这种事不跟他说,他一个电话就解决的事。齐度笑着打了个哈哈,绕过了这事。

苏如和萧梦玥是不赞成他们去掐架的,家伙什不长眼睛,要是哪个再带把刀子可就容易出事了,可她们两个拗不过几个大男生,只好晚上回家后躺在床上默默地祷告:千万别出事!

或许真是她们的祷告感动了上苍,次日见到齐度他们的时候,还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有鼻子有眼,啥都没少。

书包里揣着家伙什,齐度他们低调的出了校门,然后在离校门不远处的大十字路口等待对方的到来。蒋鹏早就找人约好了对方,他们不担心对方不出现,如果他们不出现,那就每天晚上堵,总有一次会逮到他们。书包里的家伙什都拿了出来,一伙人在昏暗的路灯下悠然的等待着。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一辆面包车停靠在路边,车里下来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钢管,甩棍。齐度他们拿好手里的家伙什围了上去,两伙人对峙了起来。蒋鹏找来的人里有一个混的比较开的,姓马,他叼着烟走了过去,然后叫嚣着问:“怎么,你们叫来这么多人很牛啊!”对方的人里面似乎有认识他的,赔笑着给他发了根烟:“原来是马哥,真是冒犯了,得罪了马哥的兄弟,还请马哥大人有大量,今天这事就这么揭过,改天请马哥赏脸吃顿饭,行不?”

姓马的接过烟,说:“既然这样,那今晚的事就算了,可这昨晚的事怎么也得收点利息啊!”他转过身看向齐度,“兄弟,你看昨晚的人是哪两个,你尽管出气,有马哥在,我看谁他妈敢动你!”

齐度手里还拿着甩棍,感觉好生滑稽,他找到昨天晚上的那两人,抡起手中的甩棍直往他们身上招呼,而他们安静的承受着,没有丝毫的反抗!

齐度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下狠手,他感觉一切都好奇怪,姓马的明明不认识他,却叫他兄弟。昨晚的两人很凶,今晚却像乌龟一样缩着脑袋。自己昨晚是被揍的,今晚却是揍人的。关键的是,自己还是一个学生,却和小混混做着交易,在他们的撑腰下干着掐架的事!

齐度不记得自己挥了多少下手中的棍子,只是听见警笛声远远地传了过来,他们便四轰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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