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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准备

校园的小径铺了一层滚烫的阳光,不少学生情侣在树荫间牵手漫步,秀着青涩果实般的小恩爱。

“那个,”刚蛋擦擦鼻尖的血:“在别人面前,稍微给我留点面子成吧。这家伙给我打的…哼…”

“要不是看在你给孩子们带了牛排的份儿上,今天我必须得好好教训你!”小扇子怒冲冲地倚住一棵小树,笔直细挺的树干衬托着她亭亭的身材。

“没准时回家是我错…一直想早回去来着,但我确实是有事儿。”刚蛋委屈着掀开饭盒,等小扇子亲手做的饭等了好久了。

小扇子笑笑:“嗯,我知道你有事儿。”接着脸翻书一样变了个章节:“忙着和同学约会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刚蛋一看见小扇子变脸心里就发怵,这姑娘打认识头一天就没有安稳过,完全就一暴力狂。

“我做好了饭,以为你会回来,就和孩子们一起等你,结果呢?你居然在这里约会!”小扇子越说越激动,清秀的小脸儿被怒火涨得通红:“我还以为你在学校有要紧事,来给你送饭,没想到你居然在约会!”

“给我一分钟时间让我解释一下你会死啊!”刚蛋盖上饭盒企图再说些什么,一个电话却打断了他。

“反正我生你气了!”小扇子丢下这句话,提起牛排头也不回地向校门方向跑去。

刚蛋一头汗,明明长得这么文静清新的姑娘,脾气上来完全刹不住车。回家,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了(其实就是怕挨揍)。

刚蛋拿出手机接通,是昨晚的天师王博丹打来的:“刚蛋,刚才有个叫暗隐的人来我这问关于你的事,好像他也插手宣宣的事情了,我感觉他可能对你不利。”

刚蛋回道:“他和我是同门,是我师父辈的,或许还是我师父的合作伙伴呐!”

王博丹语气非常郑重,还夹杂着一丝颤抖:“我不多说了,你一定要小心。”

“得嘞,谢谢哈!”说完刚蛋挂掉了电话。隐隐的,他心中泛起层层莫名的不安。

“你没事儿吧?”肖爵瑟凑过来问道,刚刚他和季娅安琪一直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插不上。

“没事,”刚蛋搓搓鼻子:“没事儿个鬼啊,鼻子被人捣一拳能没事么!”

“她是你女朋友吧?”季娅试探着问道,看来今天的表白对象已经有心上人了。

刚蛋摇摇头:“她是我朋友。”

“哎咦~你这人真不害臊,当我们没听见呢?你和她都有孩子了你说她是你朋友!”安琪大脸盘子上两个小眼珠精细的转动着。

“你误会了,”开口的是肖爵瑟:“刚蛋住在福利院,刚才的女生是他青梅竹马的邻居。”

“噗!”刚蛋刚止住的鼻血又不安分地喷射出来,显然是被肖爵瑟“青梅竹马”这样的形容词雷的不轻。

“那我们交往的事情…你同意吗?”季娅小心翼翼道。

刚蛋迟疑了几秒,看着肖爵瑟摇来摇去的脑袋,他下定了决心:“同意了!”

肖爵瑟的内心此时酸的发痛,他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的朋友带走了自己的心上人。

季娅红着脸伸出了手:“我们可以牵在一起了吧。”

肖爵瑟瞪着刚蛋,嫉妒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烧掉。

刚蛋摆了摆手,道:“我和肖爵瑟还有些事情要单独谈,你们俩先回去睡午觉吧。”

说完不等二人答话,拉着肖爵瑟走出了老远。

“干什么啊?”肖爵瑟的心情烂透了。

刚蛋四处张望,确认周围没其他人后,对肖爵瑟道:“别摆着一副苦瓜脸嘛,我和季娅的关系是假的,都是为了帮她,我可没打算在学校找对象。”

“别太过分了,你明明和季娅交往了,你当我是傻子吗?”肖爵瑟说道。

刚蛋道:“你确实挺傻。”

“我不和你开玩笑,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喜欢她,你要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那你我朋友没得做了。”肖爵瑟说完转身就要走。

刚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脸上收起了嘻嘻哈哈:“我是看你喜欢她,才决定要帮她的。季娅有问题,她身上缠绕着一层晦气,你仔细看就能注意到。”

“你的意思是,季娅是鬼?”肖爵瑟问道,虽然和刚蛋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知道,刚蛋不会对自己撒谎,刚蛋待人的赤诚是有目共睹的。

“她当然不是,”刚蛋盘腿坐在草坪上,再次打开他朝思暮想的午餐:“季娅可能是被鬼盯上了,看起来她好像完全不知情,但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死掉吧。”

“你打算怎么做?”肖爵瑟听到死掉两字有些慌张。

“救人呗,首先我得知道鬼是谁,一般来讲鬼缠人都是有原因的。”刚蛋道:“或许,季娅曾经做过不可告人的亏心事。”

肖爵瑟露出了刚蛋意料之中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吧,明明看起来这么善良的女生…”

刚蛋突然不答腔了,只是愣愣的盯着搁在腿上的饭盒,一脸的无奈。

“你怎么了?”

“不是说女生的心思都挺细吗,小扇子也不能例外吧?”看着肖爵瑟一脸的问号,刚蛋双手摊在他面前:“没筷子我怎么吃啊!”

“你交代实情我就把筷子给你,你可以继续吃。”暗隐向王博丹说道。

将时间向前调半小时。暗隐正坐在王天师王博丹的沙发上把玩手中的筷子,看着面前臃肿的男人对着一桌子菜发愣。

“昨晚宣晋女儿家不只是你自己在场吧?说实话。”暗隐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就像一湾死水,没有波澜,也不知道水中隐藏着什么。

王博丹本想用自己行走江湖的一套自夸经辩解什么,但是却被暗隐狼般深邃锐利的眼神盯得发慌,此时他甚至更愿意呆在昨晚挂着尸体的宣宣家中,也比面对这样一个深不见底的人要好的多。

“我是正牌道士,你的身份我很清楚,我不是来抢你生意的,但是我确实得帮宣晋一把,所以如实告诉我,另外的人是谁?”暗隐将“正牌”二字说的十分有力。

王博丹嘟囔道:“昨晚确实是只有我自己,我虽然名声…有些水分,但是…”

暗隐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调查了一下,昨晚别墅区的安保人员被人打昏了,现在还没醒。你有宣晋的特权,不需要打进去吧。”

王博丹慌了:“那是…”

暗隐再次打断他的话:“撒谎动动脑子。你想说那是鬼,昨天的厉鬼可是逢人就杀,别说那种鬼能打架什么的蠢话。”

“……”王博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暗隐,这要是捅到宣晋耳朵里,自己的名声可就砸了。

暗隐看出王博丹的心思,他双手合拢,胸有成竹的说:“我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铁手董事长,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昨晚是谁搀和了铁董的事情!”

王博丹坦白:“刚蛋还有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子,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暗隐皱皱眉头,自己的同门,葛快腿的徒弟,事情有些麻烦了。

暗隐问道:“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吗,我得问他几个问题。”

“不,不知道…”王博丹在关键时刻留了个心眼,面前的人很可能对刚蛋不利,刚蛋身为一个比较好打交道的道士,以后有的是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对自己来说,刚蛋就是一张潜力股,不能让他有意外。

也就是王博丹这个举动,救了刚蛋一命,也为以后与刚蛋的交情埋下了根。

下午放学,刚蛋回到福利院,从壁橱里往书包里装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吓得肖爵瑟可不轻:“我说,今晚去景珲路真的用得着这种东西吗?”

“那还用说,”刚蛋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肖爵瑟:“去买一对耳塞,再去市场挑两只特别能打鸣的公鸡,谢谢啦哈!”

市区的午夜吞噬掉汹涌的灯光,景珲路的十字路口散发着袭人的黑暗。宣宣此时在十字路口踱步,口中不断地喊着妈妈。

暗隐的计划正顺利进行,用失魂的宣宣吸引厉鬼长孙燕出现,再将其消灭,宣宣的灵魂自然会回归她的体内。此时,暗隐躲在一侧隐蔽的角落,手中握着一张漆黑的符纸。符纸上用血字写着【焚月咒】,这是灵宝派三支之一的【月华术】。

不出十分钟,街上传来动静,暗隐一看,有四个人走到了十字路口中央,四人中暗隐认出了其中一个背着大书包的家伙,是与自己同派的道士——刚蛋。

原来,刚蛋与肖爵瑟今晚要来做法调查事情的真相,付大富与唐诗也来做调查,四人同行,企图将宣晋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宣宣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十字路口做什么?”肖爵瑟向在路口徘徊的宣宣发问。

宣宣就像没听到他讲话一样继续围着十字路口绕圈。

“不对劲,宣晋是不可能放自己的女儿半夜出来乱走的,更何况是在景珲路。”付大富环顾四周,没有人,周围只有零零星星几辆车路过。

刚蛋把背上的大包往十字路口一丢:“宣宣在这更好,厉鬼今晚的出现几率就是百分百了!还有二十分钟到零点,我安排一下……”

刚蛋话还没说完,付大富已经从刚蛋的书包里掏出了一盘警戒隔离带交到唐诗手中:“封堵十字路口外的五百米,会干吧?”

“人家又不是第一天干警察了…”唐诗嘟嘟嘴,开始了忙活。

刚蛋有些看不懂付大富:“你怎么老知道我想什么啊?”

付大富手指轻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这里和你们的构造不太一样,我可以感知一部分别人的思想。”

“那你是不是也能感觉到我很害怕?”肖爵瑟问。

付大富瞅了瞅肖爵瑟,朝刚蛋笑笑没有说话。刚蛋拍拍肖爵瑟的肩膀:“兄弟,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感觉到你挺害怕,你这俩腿哆嗦的都快赶上蹦迪了。”

“别挤兑我了,快给我安排点任务吧。”肖爵瑟使劲并并腿,企图哆嗦的不那么明显。

刚蛋刚要开口,付大富发话了:“盯好宣宣。”

刚蛋被噎了一回,不爽道:“大哥别抢我台词啊,主角很难做的好吧!”

暗隐隐藏在街道黑暗的角落中紧盯十字路口一行人的举动,看来自己的同门之人在调查这件事。葛快腿的徒弟,一定继承了葛快腿石头一样耿直正义的性格,如果刚蛋较真发现真相,很可能做出对宣晋不利的事情。宣晋出了问题,对【自己的计划】而言,那将是灭顶之灾。

怎么能让你得逞呢?暗隐没有出来,静观其变,反正宣宣在刚蛋手上足够安全。

四面路口已经被封堵,刚蛋从书包里开始往外掏东西,为做法作准备。

刚蛋掏出第一样东西交到唐诗手里,一卷黄色的宽胶带。

唐诗哭笑不得:“我说,道士用胶带干什么?”

刚蛋头也不抬地说:“仔细看看,这一卷胶带都是我特制的辟邪符好吧,为了这个我杀了两只大公鸡呢。中间我用记号笔隔好了,每人一张,把它贴在身体上,千万别贴在衣服上。鬼知道这里死了多少人,等会儿进这里的阴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唐诗照做,肖爵瑟照做,唐诗帮宣宣照做,轮到付大富照做的时候却停了。

付大富拿着胶带瞅了半天,冒出一句话:“你这符,写得不对吧?”

“不是吧?”刚蛋还没发话,倒是先前贴上符咒的二人吓了一跳。肖爵瑟一拍脑门:“你以前告诉我你道术挺半吊子的,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哎?”刚蛋停了动作:“不就是元天老君急急如律令护体嘛?”

“后面的咒语我不知道,但是前面四个字,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付大富托起下巴,思考了一下:“元始天尊和太上大道君是你们灵宝最高神的其中两位,请神相助的时候咒语应该用神的最高称呼,虽然太上大道君和太上老君是同一人,但是你不写太上写老君是不是有些不敬了?”

坏了,以前葛快腿教自己的时候没好好记,总是用老君,现在改不过来了!还浪费了两只鸡!刚蛋虽然有些没底,但他还是坚定地朝众人拍了拍胸脯:“没事儿!称呼什么的不重要,只要他是神,那么一定会帮助正义的人!”

“你说话让人好安心。”唐诗瞅瞅刚蛋,感觉安全感倍增,但刚蛋在包里拿出下一件东西时,连躲在远处的暗隐的耳膜都被唐诗的尖叫声刺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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