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更有好消息传来,高卓的雄鹰师团掉头后撤了二百里,据说是演习结束,准备回转京师,很多人认为这又是一次演习。
齐王府的压力减了一大截,可是,对于以翅膀飞行的精锐部队来说,二百里的距离只是个姿态问题,只要命令下达,大军会泰山压顶般迅速回转.
也许他们要的就是齐王府的麻痹。
乌云过去,既是倾盆大雨,
风雨压城!
天蒙蒙亮,闻讯赶来贺喜的人群落吁不绝,本来应该中午开的庆生宴席,一直推迟到下午三点,人还是熙熙行行的往王府内聚集。
程安志本想问儿子铠甲的事,但是看见儿子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笑了吧叽的大数银票,人多眼杂的,把冲到嘴边的问题暂时压下,心中像揣着个死膛的秤砣。
"这小子不是贪财?而是太贪了,但是,这两天收的金银,还赶不上那一身盔甲吧?他还有多少?哪来的?那盔甲比狂蟒甲的品质高出太多了,如果组建一支身穿那种铠甲的部队,驰骋疆场,所向无敌了!"
疑惑间,程安志的眼睛扫过儿子以及儿子身边的每个人,他们大行里衣外穿之道,将贴身的铠甲炫耀般套在身上,有一股怪诱人的馋人味!
程天从昨晚到现在,共放出二十付铠甲,还让人画了二十幅虎头标志,给每个人戴上,谓之为龙虎卫。
"虎啸龙盘,自古英雄出少年,岂不快哉!这小子够猛,不过够嚣张的,从他老爹手中拉人!"
程安志在心中气哼哼的说,旁边有踌躇不前的脚步声。
"什么事?你不会也要求调转到程天那吧?"程安志不耐烦的说,也不回头,抢先将对方话头噎回,今天已经有二百多人尝着大脸来找他,申请调入他二儿子手下,除去那二十个苍鹰中级之外,大多被他压下,程天在王府的保护之下,有二十名苍鹰中级手下,完全足够,多了浪费资源。
动荡的局势,程安志不得不合理管配资源。
"王爷,我.."
"哦?你什么?你也是为了铠甲吗?想要调转,我劝你别想了,别看这小子春风得意,但他是我的儿子,况且衣物铠甲只是外力,管一时,管得了一世吗?那些铠甲也要统一管理,他是我儿子,衣食住行还需我操心,嗯?就这么办!还有他的修炼,也要听老子的"
程安志甩手转身,将那人晾在小王子院落之外,心情这才略微舒爽,他忽然很自豪的想,"程天是我儿子。"
天已过午,人心饥饿。等人们纷纷坐定,寻找今天的主角那个大梦初醒小王子时,忽然发现刚才还在那大收特收礼品的家伙,忽然玩起了迷踪拳,消失不见了。
齐王府后厨,端菜丫鬟噼里啪啦一路小跑,大厨叮叮当当炒了个热火朝天。
"三万人的大席面啊!光摘菜的垃圾都推出六十多车了!"后厨总管坐在正中间择菜地大圆桌面后,抹了一把汗,嘟囔着,手上的香菜叶沾到脸上,也来不及擦。
人太多了,连他这个脱产干部也得边干活边吆五喝六地督促。
"哥们呀,哥们,你就喝了这杯酒!"
悠闲的哼唱在桌子对面翩然飞起,在锅碗瓢盆交响曲中显得格格不入。
醇香的酒气扑鼻而来,接着是银筷搅动冰块碰触玻璃盏的清脆声音,美酒加冰。
酒是一百五十年陈酿,冰是夏季里最难存储的奢侈品。
悠闲的歌声,悠闲地动作,悠闲地的人,只有悠闲时才能饮用的圣品。
"怪享受的啊!"
后厨总管为之气节,大家忙得都四蹄离地了,这大胆妄为的家伙还在那又喝又唱,悠闲自在。
怒气冲冲抬起头,视线碰下,脸上马上堆砌起褶皱,"小王子呀,您怎么跑...您怎么大架光临了!"
悠闲哼唱之人正是程天,手端酒杯,邪邪而笑。
"哦!我给商神医准备了一杯嘿嘿,美酒!"
嘴角含笑,心中冷狠,程天将一双银筷顺进兜内,刚才他用这银筷和药,筷子上有残余,这药力太强了,就是银筷上沾有的能量也能放倒一头大象,他不得不小心。
酒还在旋转,冰块互相碰触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冰凉气息正好掩盖药物的阴冷。
美酒加冰,夏季里奢华的组合,没人会怀疑的。
"商神医呀!商神医,我倒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什么叫以牙还牙!"
嘴角牵出一丝冷狠嘲讽,手中的淡青色酒杯映照下,程天的脸色有一种阴丝丝的铁青."那个!总管大人!"
"叫我小赵即可!"总管打了个寒碜。
"现在,让大师傅把手头上的活计都停了,你看这鲶鱼,大虾的,多费钱呐!"程天啧啧的叹着气,财迷眼光在厨房内巡梭。
"什么?停了,可人家都花钱了!"声音变了调,转折之处是强烈的不解。
房间内的大师傅,小伙计,端菜的丫鬟忽然长出了一口大气,竟然难以适应从忙碌中停滞下来。
"对,停下来,等会有个、场合,你们暂时停下,呵呵,这样,等一会听通知吧!"程天拍了拍木头了的小赵,也不理会那些盯着自己发呆的视线,天机不可泄露地走出厨房。
清风扬起他的头发,狂野飞舞。
"小王子来了!小王子来了!"有人喊道。大厅内,院落中,巨树下坐满了端碗以待汗流浃背的人。
而程天在万道注目之下手捧酒杯缓缓而行,含笑点头,有不可一世的气魄,踏上台阶,来到大厅之内。
大厅内也免不了人满为患,正中间的一桌坐着齐王夫妇和一些长者,而正中间的主座竟然让跟了老商。
"天儿跑哪去了,大家都在等你一人。"略带责备的话语,程安志问。
整个齐王府几万人没有一人拂逆与他,皆看他眼色办事,可偏偏这个大梦初醒的儿子和他大唱反调,有道是儿不教父之过,这个威还是要立的。
"我去后面给商神医满上一杯好酒,以感谢商神医救治大恩!想到天气炎热,找了些冰块,放到酒里了,所以晚了!那冰窖好凉啊!.."程天滴水不漏的说。很恭敬地举起酒杯。
玫瑰色的葡萄美酒,上面覆盖着几丝冒着寒气的薄冰,一看之下,能让人爽到心底。
"哦!好孩子!"程安志火气顿消,伸手擦儿子头上的汗水,这其实是程天强行运功逼出来的。
这两天,何欢一直和他的魄力附在一起,阴阳结合,程天感觉像三伏天畅游在死海中,十分惬意,躯体不阴不燥,半个汗丝都没有,人分阴阳,人死之后,阴气去了,躯体只剩燥热而导致腐烂。
"小王子真懂事呀!"唏嘘声如蝉鸣起起落落。
"是呀!不会是齐王安排的吧?"
"我看不像,你看齐王的神色就会知道.."这样的议论声很小,马上被夸奖奉承声给淹没。
"齐王安排,应该说程天安排才是!"程天不动声色,一步步走向商神医,极端的恭敬。
他王子的身份是要世袭的,不可能跪倒拜谢,这样不合礼法,能恭恭敬敬的献上一杯酒,已是莫大的荣耀。
"商神医,大恩大德不言谢,这杯酒是我的一番心意,商神医可不要推迟呀!"程天一脸微笑,将酒杯送到商神医跟前,盯着商神医将酒杯接过。
当初是商神医当着他的面给他下的药,今天程天要眼睁睁看着他喝了,看着他哀号,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匍匐在脚下。
压制着嘴角难以压制地暴虐情绪,程天脸上是鎏金的微笑。
周围上千号人哗的站立起来。
"商神医一定要一饮而尽啊!"
"这可是小王子敬的酒啊!"
"商神医,你倒是喝呀!"
几万人的推波助澜让商神医胸膛升腾起一团火热,眼睛雾蒙蒙的,慌忙站起,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说也说也说不出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还记得,你强行给我服药后看我的眼神,把小爷我当成死人了吧,老东西,没想到吧,现在轮到我以这样的心态看你了,哈哈!老子不扒你一层皮,对不起我程天的名字!"
从商神医喝下毒酒的一瞬间,程天知道,他可以翻牌了。
商神医喝下毒酒,就是他反攻之时。
"倒!"程天抬起一双威灵四射的眼眸,笑意掠上眉梢,好像在看着一个卑鄙的奴隶。
"倒?什么倒?"程安志不解相望,却发觉身旁有人影委顿下去,马上意识到那是他要拉拢的宝贝大魄医,忙伸手相掺.
"父亲,不要管他!"程天慵懒一笑,一双眼睛在阳光反射下看上去有一种无法描述的金光,好像云霞倒入了眼内。
"张数,蒋林,封锁现场,另外,各路尖刺卫全部原地警戒,有飞行逃走者,格杀勿论!"程天嘴角冷冽,语气森寒"另外,来人,将这个桌子给我撤下!"
手臂微抬,直指齐王与老商同饮地八仙桌。
"天儿,你这是"
齐王站起,无数人放下酒杯筷子,疑惑眼光统统望向程天,这个动作是会传染的,虽然开放的大厅外面有许多人不明所以,但是在最后一人放下碗筷时,程天成了几万人的焦点。
而他身前桌下有一个人影正在佝偻着躯壳落下桌椅,软软的,由上而下,无可奈何的,像一条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