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言终于明白李小勇为何下手如此狠了:因为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也许,只是
自己的一句话,也许,只是自己一个无意的眼神,都不得已给他传达了一个信息:这个
女人不爱自己。
这个阴影像砖头一样日积月累,没半会功夫,就变成了厚厚的高墙。它把他们夫妻的
情分隔开,让它们虽然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涯。这堵墙,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逾越。
李阳坐在一边沉默不语,他没问张小言为什么会受伤。看张小言受伤的地方,和精神
状态,他大概已经猜出了八九分。当医生用沾满生理盐水的纱布将张小言的脸擦干净
时,李阳的心动了一下。原来眼前这个女人如此的漂亮。她眼睛大大的,小鹅蛋脸,皮
肤嫩的掐得出水来,即使额头上有了伤疤,也没影响她的美丽。
一见钟情的缘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有的人生活了一辈子,你却从来没爱上她,你吝
惜自己的爱情,只能给她亲情。而有的人,只见一眼就能爱上她,不需要传达心意的话
语,不需要表达好感的眼神,更不需要考虑过多的现实和未来。爱了,就是爱了-----
--这是多么荒唐又美好的事情!
张小言的伤势不重,幸运的是,并没有伤到眼睛。而张小言之的视力之所以会受到影
响,大概是因为额头收到猛烈撞击的缘故,修养不久就能恢复。张小言松了一口气,病
怏怏地坐在床上输液。她颓丧的直视前方,眼睛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可怜,李阳想找点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他说:“你就住在院子里么?
我刚搬来几天,和邻居都不怎么熟。“
张小言看着他,面无表情,却忽然咧开嘴笑了,她说:“我可早就认识你啦。你第一天搬
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啦。你叫李阳,是老师,对吧?“
张小言第一眼看到李阳,是他搬家那天。她坐在梧桐树下,看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
扛着一个桌子慢吞吞移动进屋,他似乎是累了,将桌子放在院子里歇了会。他抬起头
,张小言连忙收回目光,生怕与他的目光相遇。她很意外,有点忐忑不安。那时候,她还
不知道这就是爱情了。只觉得这个教书的长得真好看,跟舞台上人似的。
李阳脸唰的一下红了,他将眼睛从她脸上移开,却又不知道该看哪里,有点紧张地
说:“你怎么认识我呢?“
张小言大大方方地说:“你搬来的时候我就朝别人打听过你呀。。你长得挺好看的,如
果是个女孩子,不知道多漂亮呢。“
张小言通过这样的方式给自己表达好感,让李阳很不习惯,他还是低着头,一边憎恨
自己为什么找不到更好的话题,一边又紧张得不知所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李阳和张小言从小说聊到学校,从家庭聊到了人生,没一会,
液就输完了。
张小言这才知道:李老师今年22岁,是单身。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文革早期就被打成了
右派,发配到农村去种地养猪了。他的祖父曾经是市里知名的画家,留下许多画被烧
的烧,毁的毁,充公的充公,祖父在文革时期就被气病了。八十多岁的老人原本身体健
康,一场感冒就要了他的性命。李阳早些年也当过知青,文革后期很多人都被平了反,
成分问题解决了,他也跟着大部队回到了镇上,去一家小学校教语文。
张小言也喜欢小说,他和李阳聊到了<林海雪原>,<青春之歌>,她感叹到:“如果我也
能像主人公一样,经历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好了。“
李阳有点不好意思,说:“爱情总是可遇不可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