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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羊皮卷

侯府有一藏书阁,内有大道三千卷:典籍理学、术士经纬、灵学武技之外还蕴藏着一张神秘的羊皮卷。穆然凭借着前世所留下的记忆碎片来到此地。藏书阁的四周空旷旷的,这里没有生长一棵树,除了地上坚挺的已经显得泛黄的杂草之外,外面什么都没有。

藏书阁分为三层,各个层楼里所持有的书籍各不相同,而对应的,尽管一楼的书只要是府里的人都可以在此阅读,但是,像二楼和三楼的书平常府里的人是没有资格来看的,只有家族的嫡系子孙或是对家族贡献极大的人才有资格来此翻阅。

于是,在穆然登上第二层的时候,这里有的只是寥寥的几人而已。见有来人,坐在一旁藤椅的老者放下了手中的书,瞟了不远处的穆然一眼,然后嘴里不由得出于惊讶“咦”了一声,这个纨绔怎么有空来藏书阁了?还是说是侯爷责罚他来抄经论道的,老者不解。

穆然适才上楼,便是看见不远处的老者,微笑着走过去,恭敬的道:“秦爷爷,还在看书啊!”

老者名秦哲,据穆然印象中秦哲今年已经六十四了,即使是放眼整个侯府,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几名老人了,想到前世的自己对秦爷爷的一声声吆喝,一个“臭老头”一个“老不死”的毫无谦卑,不知礼数,出言不逊的态度,一种浓郁的愧疚便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所有。他本该是一名将死之人的,却因为平日里他所埋怨或是咒骂的人所救,夏合历152年,那一天,烽火硝烟中,无数的人在那场‘叛乱’中死去,刀光剑影里,他们死得有其所,死得问心无愧,而偏偏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脱离了死海,行尸走肉般在大陆上四处流浪。可是,为什么呢,那个活着的人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反而是自己这个毫无修炼天赋,而且品行恶劣的人呢?直到此时,相隔了两个时空,穆然再一次来到了秦哲的面前。

半晌的时间,秦哲愣是没有反应过来,“秦爷爷”,不是“老不死”的,也不是“臭老头”,而是“秦爷爷”,莫不是自己看错了,站在面前的不是穆然,而是穆然的大哥,穆云龙。秦老揉了揉眼睛,心里想着“真的老了,居然连人都会认错。”可是情况并没有朝着他想象的方向发展,秦哲在擦过了眼睛之后,认真地看了过去,“没错啊!这是穆然?可是,怎么可能?这孩子自从四岁他的爹娘相继逝世以后,可再也没有喊过自己爷爷了。”想到这里,秦哲的眼眶里流转着一圈湿润。

“你…你叫我什么?”秦哲自己都是没有发现他厚重平稳的语调里,居然在此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就像从一波死水里投入一颗石头,“滴答”,水面溅起了一块不大的涟漪,水面的波纹朝着四面扩升而去,直在秦哲的心里产生巨大的震动。

穆然忽然想起来自己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穆然了,他一夜蜕变,如果说从前的十五年他是一只蛹,那么此刻,他已经破茧成蝶,展翅翱翔。

“秦爷爷啊,怎么了?”

秦哲猛地从藤椅上站起来,仔细的朝着穆然瞧了又瞧,然后不知何故的拍了拍穆然的肩膀,“好啊,好啊!”

穆然眯了眯嘴,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他要改变自己周围很多人以及他们未来的命运。握紧拳,那么首先第一步,就必须得增强自己如今的实力,他必须做到那一步,也就是五年期限之内,达到【外灵】的境界,只当自己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够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惨剧,决不能让它再一次重演,那种痛苦,经历一次就够!

“多少年没有听你叫我秦爷爷了,呵呵,哈哈哈哈。”秦哲大笑,“本来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会我这糟老头子了,今天见你如此,我感到很欣慰。”

一缕阳光打在屋外的窗沿上,秦哲捋了捋垂在额前的一缕斑白的头发,光线下,他的面容皱纹遍布,低沉中透着沧桑的声音缓缓传入穆然耳中,“当年的事,你不怪我吗?”

浮动的云层遮挡了光亮的太阳,天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没有温度的天空,连同侯府藏书阁中的空气也一下子像是降了好几度,“呼”风游荡在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凉意。

穆然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一笑:“早就不怪了,我知道的,当年要不是您,恐怕会有更多的人会死于那场战争中,……我也相信,父亲母亲是决不会后悔下出命令让你们撤退的,……我又有什么理由恨您呢。更何况那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啊!”最后一句他近乎低声喃喃的道。

太阳露出了它浑圆的角,光芒再一次笼罩大地,暖人心脾。

“唉,”叹了口气,秦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面前站着的穆然,他不由问道:“对了,今天你怎么想起来藏书阁了?我记得你小子可是最不爱看书的啊!”

穆然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秦哲,眼珠“咕噜咕噜”的转了转,说道:“尚是从前看的书太少,以至于自己太过于孤陋寡闻,实在是惭愧的发现原来之前狂妄自傲的态度,居然是这般的落魄可笑。”

“噢,那你就是来看书的吧!”秦哲两眼间闪着慈祥,这孩子,终于知道上进了啊!这件事如果让得侯爷知道,会不会笑得裂开嘴并且肆无忌惮。想着,他于是便问道:“那你是要读什么书呢,非得来二楼?”

“道经。”

“道经?”秦哲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到了许多适合穆然的书籍,大抵关于启澜大陆的相关历史或者修炼功法亦是说诗词歌赋,但却任他怎么想倒也没有想到穆然居然要看的是道经。

“对,您没听错,就是道经。”穆然笑着说。

秦哲摇了摇头,道:“你跟我来吧!”下面他便不再多话,倒不是不想说,尽管他存在很多疑问,像穆然今天为何会来藏书阁,又为什么他不选择那些个常常有人翻阅的热门书籍,而是选择那些摆在藏书阁角落处的至今少有人翻阅的道经呢?包括穆然对自己的称呼,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好多,秦哲走在前面,他觉得好像就这么一刻,居然是看不穿穆然了。

穆然虽然不清楚秦哲在想些什么,但也可以猜出个大概的所以然来。当然,对于秦哲的态度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刻意为之的成分,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穆然知道自己还没有死,而是破跃时空,来到了几十年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很好的打算,而这对秦哲的态度转变仅仅是一个开端,他需要培养自己的一批势力,一个在五年之内足够保住侯府的势力,所以他渴求力量,渴求一张人际关系网,渴求一切能帮助自己的东西……

四处陈列着一张张硕大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籍。跟在秦哲身后绕了个七七八八,穆然发现此刻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昏黑一片了,而这时候,天才正午,本该是一天最阳光明媚的时候,这里的漆黑,倒是给人一种诡谲感。

“二世子,前面便是摆放道经的全部书架了。”

“知道了,谢谢您,秦爷爷,还有能否给我找一只蜡烛过来呢,这里实在过黑了些。”

“好的,稍等。”

……

……

影子在黑夜里无规则的摇曳晃动着,蜡烛的火光如同萤星般渺小,却也照亮了这藏书阁二楼的某片角落。穆然坐在地面上,他的屁股底下垫了一张软垫,这是秦哲在拿蜡烛的同时顺便带过来的,可是究竟是不是顺便,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不过在穆然接过秦哲拿来的软垫时,心里的某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暖暖的,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他在翻一本叫《长生经》的书,此书足足有两万余字,读了片刻,待看见这附近已经没有走动的人,于是合上书,起身升了个懒腰,微微的,穆然忽然嘴角扬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那么,羊皮卷究竟是被放到了哪里去了呢?”

根据前世的记忆,那一张羊皮卷似乎就放在二楼的某个书架上,一定是了,他记得当初自己是无意间撞上了某个书架,然后一大堆的书籍前赴后继的一本本往下滑落,落在地上的书籍杂乱无章的躺着,那时候,他便是从那些书中找出那张羊皮卷的。

可是说来也奇怪,他至今依然记得那些躺在地上的书是道经无疑,可是翻来看去半个时辰过去了,差不多有关道经的书籍穆然都一一翻了一遍,却连羊皮卷的影子都没有看见。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微蹙着眉头,穆然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忽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会不会是这种情况,其实羊皮卷根本就不在书架里面,而是被人忽略在它的上面……穆然抬起头,看向书架的上部,那片人看不见的位置。是啊,当初的自己是撞上书架的,书架发生了摇晃,所以里面的书才会掉下来,那么就这么一晃动,就摆放在书架上部的羊皮卷而言,势必会滚下来。

“一定是这样。”穆然猛地一拍手,兴奋的几欲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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