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折射在窗户玻璃上，变成让人炫目的光晕，只有摆放在窗户外花盆里的花努力吸收着阳光。那些徜徉在罗马历史的游人，走走停停，不停地用相机记录他们觉的任何一个有意思的画面。
两个怀着不同目的，却做相同事情的人，在一栋种满窗花的古典建筑下的小餐厅坐着。
华伦和皮亚罗的午餐已经结束，他们喝着餐后的咖啡，聊天的对象在如织游人里的美女和阿莱尼亚防务公司之间转换。
在就餐过程中，华伦如愿地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阿莱尼亚防务公司需要的贷款很庞大，大概需要各银行组个银团进行。不过各家银行都看好阿莱尼亚公司的前景。
“皮亚罗，难道他们不准备进行抵押？”华伦问的很含蓄，“虽然我也认为他们是优质资产。”
“哈，这个我们也考虑了，不过后来听说，国防部做了部分的担保，另外，摩根银行业介入了，我听说是美国的最新的飞机，就是能隐身的像空气那样的飞机，可能是用他们的雷达系统。”
“国防部？我不相信国际米兰的球迷（意大利国防部长是国际米兰的球迷）能为银行做什么担保。”
“你看，我们是如此的相同，或许我们应该早点认识。”
“我说的是实话。”
“我喜欢实话。另外你的钱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这个时间就可以，不过我需要看到债券。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注册个离岸基金。不知道我们的科扎迪先生是否熟悉这些业务？”
华伦的话让皮亚罗很兴奋：“如你所愿，明天这个时间。另外，关于注册离岸公司的事情，我想他应该没问题的，不过，这次的律师服务费可就需要你自己付了。哈，你要注册这样的公司做什么？”
“我说皮亚罗先生，你已经知道我的客户是怎样的人了不是？他需要离岸公司，靠传统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现在组织的需求，他们需要公司化。”
皮亚罗听完，小声地问着说：“他不是已经公司化？”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华伦笑着说：“你觉的他们那样的公司化算真的公司化？他们要改变传统而不是靠那些见不得人的收入。虽然我承认毒品的收入很可观。”
“你确实需要一家离岸公司来管理这些，可以的话，我也加入可以？你要知道，我是罗马银行私人银行部分的主管。”
“可是，这些事情的风险很大。”
“嘿，伙计，你的那不勒斯人的乐天精神到哪儿去了？我们是专业人士，不是吗？”
华伦笑了。诱惑，无论对什么人，只要给于诱惑就好，政客给于权力，商人给予利益，明星给予名利……
他确定他现在可以通过皮亚罗接触到阿莱尼亚防务公司的高层，如果他的公司注册成功的话。
返回科扎迪律师的房子，华伦就签署了注册一个开曼群岛的委托协议，从维京群岛变成开曼群岛的原因是皮亚罗的一句话，开曼群岛的公司是可以上市的，为了不引起怀疑，华伦只好注册在开曼群岛。。
此刻的他，完全不在意，他在法国的行动，让全世界乱套。
德国，科隆，BFV（德国联邦宪法保卫局总部）。
这个城市郊外的一所7层楼建筑里，巴伐利亚的口音充斥这一个办公室，如果不是效果良好的隔音玻璃，估计几英里外的科隆大教堂都能听到，这个音量比科隆“玫瑰星期一”这个节日里所有人发出的音量还要大。
“法国人一点信息都没有通报，他们想干什么？”
“我想我们应该通知内政部长，毕竟让他们通过外交渠道沟通要好很多。而我们得到的消息并不全面。”一个带着眼镜，梳理着一丝不苟头发的中年人回答，他身上的斜条纹的西装很适合的衬托他的干练，却不会给人喧宾夺主的感觉。
出生在施佩萨尔特山脚的保卫局局长并认同：“不可能，法国人该死的骄傲让他觉的这些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让我们插手，我敢保证外交沟通的结果是，‘我们已经解决了这样的事情’。最后再谢谢我们的好意。”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梳着短辫子的金发女接着说：“美国发面已经向法国提出对技术外流到像伊朗这样国家的担忧了。但是我们得到的情报是，资料在我们的一个国民手上，而这个人还是个极端主义者。”
局长再次怒吼：“我不管这些，抓到这些人，然后把资料交给法国人，我讨厌任何和核有关的单词，铀、钍、钚……总之我讨厌这些，德国就不应该发展核电，可该死的法国人却热衷这些。另外，我们不得不做出另外一个考虑，就是法国人的故意失窃，然后用失窃的方式出售给那些需要这些技术的国家，而这些技术可能根本就不是最新的技术。我们不得不防止这点。用最大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为什么这事情就发生在法国要重新加入北约的时候？”
开门声被打断了，一个年轻人慌张地闯到这个房间，甚至连敲门都没有：“CIA通报我们的情报说，那些人和土耳其人准备交易，时间就在明天。地点在波兰边境的格列茨。”
局长阴沉着脸简单地说了一句：“拿出我们的效率，行动，要快。这事让波莱姆负责。另外你协调一下联邦情报局，我想知道法国人是怎么遭窃，以及遭窃的技术是不是他们最新的技术。格列茨，最好再来一次闪电战（二战闪电战开始的地方就在格列茨）。”
情报的力量，无处不在，情报的不对称性，绝定了决策的不对称性，所有人都需要情报，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哪怕一个普通人，一顿浪漫的晚餐也需要情报，或许通过朋友介绍也可能是广告，之后再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餐厅。
现在德国了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动手，杀人，然后结束这些。
法国人已经在去格列茨的车上，干掉所有人，拿到资料。
和华伦的交易，让秃子很开心，他觉的是做了一笔和了不起的买卖。
现在他可以对任何买家不假颜色，这让秃子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因为现在那些买家也是大人物，和大人物交易的人当然是大人物，这秃子的逻辑。
秃子的名字叫施耐特，一个彻底的黑帮分子，敲诈、勒索、绑架、贩卖人口和毒品等等等，只要赚钱的事情，他都会做。更关键是，他遇到了波伽利，一个40多岁的法国糟老头，一个情报贩卖者，于是他们两个合作的非常愉快，波伽利很成功地诱使秃子拿出成本——也就是给华伦的那笔钱，结果他们成功了，他们成了大人物。
他们开价1000万欧元也仅仅是让波斯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回去准备钱去了。所以施耐特把情报多拷贝了几份，分开卖。这样他可以赚的更多，他认为这个才是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而且他也不用担心，现在他人强马壮，一出门就前呼后拥，威风无比。
他不相信那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找他的麻烦。也因为这样他对和土耳其人的交易并不放在心上。
地点是他选的，时间也是他安排的，他甚至限定了对方参加交易的人数。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破旧的招牌上用德语写着“博列农机维修厂”，这个地方在波列次6英里外的郊区，这是交易地点。虽然破旧但是这个厂却不小，一个原先的机械组装厂荒废之后才变成现在的维修厂，占地面积也算大。
时间到了8点，初秋的北半球，太阳早已沉寂，没有城市里的灯光折射，让天色愈发沉重，虽然有几颗星星点缀，却像是被子弹打在黑暗幕布里的几个窟窿。
这是交易时间。
秃子施耐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厂房的二楼有13个枪手，一楼空地上整理了一张看上去还算大的桌子，油渍斑斑的桌子上摆放了三个笔记本电脑，一个用于转账，一个用于查证资料，另外一个当然是用来查证是否到款的电脑。
远处的马达的轰鸣已经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施耐特却如同听到最美的乐章一般陶醉，任何人只要把这声音和就要到手的1000万欧元联系起来，都会有这样的表情。
汽车的大灯透过铁丝栅栏和铁门，施耐特就让手下把大门打开，车子直接开到了一楼的开阔处。
当汽车副驾驶座上下来的人跑到后座打开车门后，车里钻出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开胸衬衫，搭配亚麻混纺意式西服的人，棕黑屈卷的头发，腮帮周遭浓密的胡渣，一切都带着中东地区特有的体貌特征。明显，他就是这次交易的领头人。
对方显然也会德语，所以对方下车后就直接用德语说：“我很准时，不过我们希望马上交易。”
秃子也就笑了笑，然后歪了一下头，边上的手下，就冲过去将车上的四个人围了起来。
“对不起先生们，只是必要程序，同时我想告诉你们，和我们的交易，我们有全程保障。不需要额外的武器，明天开始，你们就知道我施耐特是个绅士，一个知道礼节的绅士。”
交易的土耳其人并没反对，只是举起手让对方搜身，当他们身上的枪支被收走之后，才开始说话：“我请了我们的技术专家来验证，没问题的话，我们就马上交易。这过程可能需要一两个小时。”
秃子欣然同意，毕竟就算他来交易也要请上一个专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核电和原子弹之间的关系：“可以，没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喝一杯，弗兰肯的葡萄酒，我个人认为比法国的好多了。”
“想不到，施耐特先生这么有品位，我想我应该责怪我们的手下，他们给我的情报并不准确。”
秃子心里很得意，他喝葡萄酒的习惯还是跟情报贩——他现在的合伙人——波伽利学的。
刚刚他说的话也正是波伽利说的，他现在说这话，让他感觉很好，他也觉的应该显的更有深度一点，他现在不是黑帮分子，他是大人物，而大人物都需要显的有深度。
在喝完两杯葡萄酒之后，土耳其人请来的专家，扶了扶眼镜，然后对那领头人点了点头。那土耳其人放下酒杯，对施耐特说：“好了，现在开始交易。全世界的银行大门都为你打开着，我的施耐特先生。不过我需要联系，毕竟这些生意可不是某个人可以做出的决定。我需要打个电话。”
而刚刚坐在副驾驶做上的人就掏出带着天线的卫星电话开始拨打，结束通话之后，也对领头人点了头。领头的人很开心地对秃子说：“我们的大人物同意交易了，很快1000万欧元就会到你的指定账户上，现在我们就开始操作。你很快就是亿万富翁了，因为我们知道，你的买家不仅仅只有我们。”
“先生，如果买家只有你们，价格就不会是一千万了。”
领头人报以微笑，然后说：“转账过程可能会久一点，你要知道，我们是从不同账户进行转账，而且转账的金额也不小，所以……当然只是操作手法上的问题。”
“耐心是好品质。”秃子说了句德国谚语。
此时，法国人和德国人都到了这个厂周围，不过最大的遗憾是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于是，暗战开始了。
德国人干掉所有人，拿到情报，然后作为法国重新加入北约谈判的政治筹码。
法国人要拿回被窃的技术资料，确保不外流，然后干掉所有人，这样不论政府、还是议会都不会有麻烦。
土耳其人要买到资料，然后把资料带回去，毕竟土耳其迫切地想发展核电，至于核电之外？毕竟这些是核燃料的提取技术，不仅仅只是用于发电。
秃子施耐特想的快点交易，厉害这里，找个地方庆祝。土耳其人在成功之后，也会联络直升机接走自己。
法国人和德国人都知道秃子在和土耳其人交易。
法国人正接近这破旧的厂房，但是德国人却认为这些人不过是土耳其人用来干掉施耐特的特工，毕竟夜视仪并不能让每个人在自己的身上贴上所属组织的标签。
德国人一个消音手枪让一个正在攀爬的法国从二楼跌落到地上，被干掉的人下意识地发出了喊声。
这个喊声，让这个废旧的厂房沸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