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6188300000030

第30章 微雪的早晨(1)

这一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世上了;而他的致死的原因,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明白。

他的面貌很清秀,不像是一个北方人。我和他初次在教室里见面的时候,总以为他是江浙一带的学生;后来听他和先生说话的口气,才知道他是北直隶产。在学校的寄宿舍里和他同住了两个月,在图书室里和他见了许多次数的面,又在一天礼拜六的下午,和他同出西便门去骑了一次骡子,才知道他是京兆的乡下,去京城只有十八里地的殷家集的农家之子,是在北京师范毕业之后,考入这师范大学里来的。

一班新进学校的同学,都是趾高气扬的青年,只有他,貌很柔和,人很谦逊,穿着一件青竹布的大褂,上课的第一天,就很勤恳的拿了一枝铅笔和一册笔记簿,在那里记录先生所说的话。

当时我初到北京,朋友很少。见了一般同学,又只是心虚胆怯,恐怕我的穷状和浅学被他们看出,所以到学校后的一个礼拜之中,竟不敢和同学攀谈一句话。但是对于他,我心里却很感着几分亲热,因为他的坐位,是在我的前一排,他的一举一动,我都默默的在那里留心的看着,所以对于他的那一种谦恭的样子,及和我一样的那种沉默怕羞的态度,心里却早起了共鸣。

是我到学校后第二个星期的一天早晨,我一早就起了床,一个人在操场里读英文。当我读完了一节,静静地在翻阅后面的没有教过的地方的时候,我忽而觉得背后仿佛有人立在那里的样子。回头来一看,果然看见他含了笑,也拿了一本书,立在我的背后去墙不过二尺的地方,在那里对我看着。我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同时他就对我说:“您真用功啊!”我倒被他说得脸红了,也只好笑着对他说:“您也用功得很!”

从这一回之后,我们俩就谈起天来了。两个月之后,因为和他在图书室里老是在一张桌上看书的原因,所以交情尤其觉得亲密。有一天礼拜六,天气特别的好,前夜下的雨,把轻尘压住,晚秋的太阳晒得和暖可人,又加以午后一点钟教育史,先生请假,吃了中饭之后,两个人在阅报室里遇见了,便不约而同的说出了一句话来:“天气真好极了,上哪儿去散散步吧!”

我北京的地理不熟悉,所以一个人不大敢跑出去。到京住了两月之久,在礼拜天和假日里去过的地方,只有三殿和中央公园。那一天因为天气太好,很想上郊外去走走,一见了他,就临时想定了主意,喊出了那一句话来。同时他也仿佛在那里想上城外去跑,见了我,也自然而然的发了这一个提议,所以我们俩不待说第二句话,就走上了向校门的那条石砌的大路。走出校门之后,第二个问题就起来了,“上哪里去呢?”

在琉璃厂正中的那条大道上,朝南迎着日光走了几步,他就笑着问我说:“李君,你会骑骡儿不会?”

我在苏州住中学住过四年,骡子是当然会骑的,听了他那一句话,忽而想起了中学时代骑骡子上虎丘去的兴致来,所以马上就赞成说:“北京也有骡子么?让我们去骑骑试试!”

“骡儿多得很,一出城门就有,我就怕你不会骑呀。”

“我骑倒是会骑的。”

两人说说走走,到西便门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快两点了。雇好了骡子,骑向白云观去的路上,身上披满了黄金的日光,肺部饱吸着西山的爽气,我们两人觉得做皇帝也没有这样的快乐。

北京的气候,一年中以这一个时期为最好。天气不寒不热,大风期还没有到来。净碧的长空,反映着远山的浓翠,好像是大海波平时的景象。况且这一天午后,刚当前夜小雨之余,路上微尘不起,两旁的树叶还未落尽的洋槐榆树的枝头,清翠欲滴,大有首夏清和的意思。

出了西便门,野田里的黍稷都已收割起了,农夫在那里耕锄播种的地方也有,但是大半的地上都还清清楚楚的空在那里。

我们骑过了那乘石桥,从白云观后远看西山的时候,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对视了一回,各做了一种会心的微笑,又同发了一声赞叹:“真好极了!”

出城的时候,骡儿跑得很快,所以在白云观里走了一阵出来,太阳还是很高。他告诉我说:“这白云观,是道士们会聚的地方。清朝慈禧太后也时常来此宿歇。每年正月自初一起到十八止,北京的妇女们游冶子来此地烧香驰马的,路上满都挤着。那时候桥洞底下,还有老道坐着,终日不言不语,也不吃东西,说是得道的。老人堂里更坐着一排白发的道士,身上写明几百岁几百岁,骗取女人们的金钱不少。这一种妖言惑众的行为,实在应该禁止的,而********者的太太小姐们还要前来膜拜施舍,以夸她们的阔绰,你说可气不可气?”

这也是令我佩服他不止的一个地方,因为我平时看见他尽是一味的在那里用功的,然而谈到了当时的政治及社会的陋习,他却慷慨激昂,讲出来的话句句中肯,句句有力,不像是一个读死书的人。尤其是对于时事,他发的议论,激烈得很,对于那些军阀官僚,骂得淋漓尽致。

我们走出了白云观,因为时候还早,所以又跑上前面天宁寺的塔下去了一趟。寺里有兵驻扎在那里,不准我们进去,他去交涉了一番,也终于不行。所以在回来的路上,他又切齿的骂了一阵:“这些狗东西,我总得杀他们干净。我们百姓的儿女田庐,都被他们侵占尽了。总有一天报他们的仇。”

经过了这一次郊外游行之后,我们的交情又进了一步。上课的时候,他坐在我的前头,我坐在他的后一排,进出当然是一道。寝室本来是离开两间的,然而他和一位我的同房间的办妥了交涉,竟私下搬了过来。在图书室里,当然是一起的。自修室却没有法子搬拢来,所以只有自修的时候,我们两人不能同伴。

每日的日课,大抵是一定的。平常的时候,我们都到六点半钟就起床,拿书到操场上去读一个钟头。早饭后上课,中饭后看半点钟报,午后三点钟课余下来,上图书室去读书。晚上自修两个钟头,洗一个脸,上寝室去杂谈一会,就上床睡觉。我自从和他住在一道之后,觉得兴趣也好得多,用功也更加起劲了。

可是有一点,我时常在私心害怕,就是中学里时常有的那一种同学中的风说。他的相儿,虽则很清秀,然而两道眉毛很浓,嘴唇极厚,一张不甚白皙的长方脸,无论何人看起来,总是一位有男性美的青年。万一有风说起来的时候,我这身材矮小的南方人,当然要居于不利的地位。但是这私心的恐惧,终没有实现出来,一则因为大学生究竟比中学生知识高一点,二则大约也是因为他的勤勉的行为和凛不可犯的威风可以压服众人的缘故。

这样的又过去了两个月,北风渐渐的紧起来,京城里的居民也感到寒威的逼迫了;我们学校里就开始了考试,到了旧历十二月底边,便放了年假。

同班的同学,北方人大抵是回家去过年的;只有贫而无归的我和其他的二三个南方人,脸上只是一天一天的在枯寂下去,眼看得同学们一个一个的兴高采烈地整理行箧,心里每在洒丧家的苦泪。同房间的他因为看得我这一种状况,也似乎不忍别去,所以考完的那一天中午,他就同我说:“年假期内,我也不打算回去,好在这儿多读一点书。”但考试完后的两天,图书室也闭门了,同房间的同学只剩了我和他的两个人。又加以寝室内和自修室里火炉也没有,电灯也似乎减了光,冷灰灰的蛰伏在那里,看书终究看不进去。若去看戏游玩呢,我们又没有这些钱;上街去走走呢,冰寒的大风灰沙里,看见的又都是些残年的急景和往来忙碌的行人。

到了放假后的第三天,他也垂头丧气的急起来了。那一天早晨,天气特别的冷,我们开了眼,谈着话,一直睡到十点多钟才起床。饿着肚在房里看了一会杂志,他忽儿对我说:“李君,我们走吧,你到我们乡下去过年好不好?”

当他告诉我不回家去过年的时候,我已经看出了他对我的好意,心里着实的过意不去,现在又听了他这话,更加觉得对他不起了,所以就对他说:“你去吧!家里又近,回家去又可以享受夫妇的天伦之乐,为什么不回去呢?”

但他无论如何总不肯一个人回去,从十点半钟讲起,一直讲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止,他总要我和他一道,才肯回去。他的脾气是很古怪的,平时沉默寡言,凡事一说出口,却不肯改过口来。我和他相处半年,深知他有这一种执拗不弯的习气,所以到后来就终究答应了他,和他一道上他那里去过年。

那一天早晨很冷,中午的时候,太阳还躲在灰白的层云里,吃过中饭,把行李收拾了一收拾,正要雇车出去的时候,寒空里却下起鹅毛似的雪片来了。

雇洋车坐到永定门外,从永定门我们再雇驴车到殷家集去。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少,四野寥阔,只有几簇枯树林在那里点缀冬郊的寂寞。雪片尽是一阵一阵的大起来,四面的野景,渺渺茫茫,从车篷缺处看出去,好像是披着了一层薄纱似的。幸亏我们车是往南行的,北风吹不着,但驴背的雪片积得很多,溶化的热气一道一道的偷进车厢里来,看去好像是驴子在那里出汗的样子。

冬天的短日,阴森森的晚了,驴车里摇动虽则很厉害,但我已经昏昏的睡着。到了他摇我醒来的时候,我同做梦似的不晓得身子在什么地方。张开眼睛来一看,只觉得车篷里黑得怕人。他笑着说:“李君!你醒醒吧!你瞧,前面不是有几点灯火看见了么?那儿就是殷家集呀!”

又走了一阵,车子到了他家的门口,下车之后,我的脚也盘坐得麻了。走进他的家里去一看,里边却宽敞得很。他的老父和母亲,喜欢得了不得。我们在一盏煤油灯下,吃完了晚饭,他的媳妇也出来为我在一张暖炕上铺起被褥来。说起他的媳妇,本来是生长在他家里的童养媳,是于去年刚合婚的。两只脚缠得很小,相儿虽则不美,但在乡下也不算很坏。不过衣服的样子太古,从看惯了都市人士的我们看来,她那件青布的棉袄,和紧扎着脚的红棉裤,实在太难看了。这一晚因为日间在驴车上摇摆了半天,我觉得有点倦了,所以吃完晚饭之后,一早就上炕去睡了。他在里间房里和他父母谈了些什么,和他媳妇在什么时候上炕,我却没有知道。

在他家里过了一个年,住了九天,我所看出的事实,有两件很使我为他伤心:第一是婚姻的不如意,第二是他家里的贫穷。

北方的农家,大约都是一样的,终岁劳动,所得的结果,还不够供政府的苛税。他家里虽则有几十亩地,然而这几十亩地的出息,除了赋税而外,他老父母的饮食和媳妇儿的服饰,还是供给不了的。他是独养儿子,父亲今年五十多了。他前后左右的农家的儿子,年纪和他相上下的,都能上地里去工作,帮助家计;而他一个人在学校里念书,非但不能帮他父亲,并且时时还要向家里去支取零用钱来买书购物。到此,我才看出了他在学校里所以要这样减省的原因。唯其如此,我和他同病相怜,更加觉得他的人格的高尚。

到了正月初四,旧年的雪也溶化了,他在家里日日和那童养媳相对,也似乎十分的不快,所以我就劝他早日回京,回到学校里去。

正月初五的早晨,天气很好,他父亲自家上前面一家姓陈的人家,去借了驴儿和车子,送我们进城来。

说起了这姓陈的人家,我现在还疑他们的女儿是我同学致死的最大原因。陈家是殷家集的豪农,有地二百多顷。房屋也是瓦屋,屋前屋后的墙围很大。他们有三个儿子,顶大的却是一位女儿。她今年十九岁了,比我那位同学小两岁。我和他在他家里住了九天,然而一半的光阴却是在陈家费去的。陈家的老头儿,年纪和我同学的父亲差不多,可是娶了两次亲,前后都已经死了。初娶的正配生了一个女儿,继娶的续弦生了三个男孩,顶大的还只有十一岁。

我的同学和陈家的惠英——这是她的名字——小的时候,在一个私塾里念书;后来大了,他就去进了史官屯的小学校。这史官屯在殷家集之北七八里路的地方,是出永定门以南的第一个大村庄。他在史官屯小学里住了四年,成绩最好,每次总考第一,所以毕业之后,先生就为他去北京师范报名,要他继续的求学。这先生现在也已经去世了,我的同学一说起他,还要流出眼泪来感激不得了。从此他在北京师范住了四年,现在却安安稳稳的进了大学。读书人很少的这村庄上,大家对于他的勤俭力学,当然是非常尊敬。尤其是陈家的老头儿,每对他父亲说:“雅儒这小孩,一定很有出息,你一定培植他出来,若要钱用,我尽可以为你出力。”

我说了大半天,把他的名姓忘了,还没有告诉出来。他姓朱,名字叫“雅儒”。我们学校里的称呼本来是连名带姓叫的,大家叫他“朱雅儒”,“朱雅儒”;而他叫人,却总不把名字放进去,只叫一个姓氏,底下添一个君字。因此他总不直呼其名的叫我“李厥明”,而以“李君”两字叫我。我起初还听不惯,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后来也就学了他,叫他“朱君”,“朱君”了。

同类推荐
  • 心是孤独的猎手

    心是孤独的猎手

    《心是孤独的猎手》是作者卡森·麦卡勒斯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一举成名的作品和最具震撼力的代表作。发表于作者23岁时。在美国现代图书公司评选的“20世纪百大英文小说”中排名第17位。小说通过变换叙事角度的方法,讲述了美国南方小镇一群徘徊于孤独的人们的故事。麦卡勒斯以她独特的手法写沉闷的美国南方小镇,写八月漫长沉闷的下午,写午夜的咖啡馆里喝着冰啤酒、徘徊于孤独的人们,写黑人对于自由的隐忍与矛盾的苦痛,写那些期望改革的人疯狂、绝望却又依然坚定地向前走的决心……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名叫辛格的哑巴。他和好朋友安托纳帕罗斯相依为命生活在镇上。安托纳帕罗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后,辛格开始了一个人的孤独旅程。他超乎寻常的沉默疏离让小镇的人们觉得他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睿智的色彩。对音乐拥有极大热情的少女米克,终日研究着要传播真相期待改革的酒鬼杰克,试图唤醒同胞自我意识的黑人医生,成天躲在收银台后观察顾客的咖啡馆老板比夫等,在小镇人们的心里,辛格“被”神话为“上帝”。人们试图向辛格倾诉自己的内心,遗憾的是辛格并不能理解他们,转而把全部的感情筹码压在了安托纳帕罗斯身上。直到他深爱的安托尼帕罗斯去世,他也终于无感独活于世。
  • 有间文库:小坡的生日

    有间文库:小坡的生日

    《小坡的生日》以生活在南洋(即新加坡)的男孩小坡和他的妹妹仙坡为主人公,讲述了小坡生活中的种种趣事。故事后半段则完全是小坡的梦境,同时隐含了作者对南洋社会种种现实弊端的嘲讽。故事前半部分是实景,后半部分是梦境,“是幻想与写实夹杂在一处”。作家借用小孩的口吻、小孩的眼光“对南洋的事情作小小的讽刺”,暗示了一个“所谓不属于儿童世界的思想”,就是“联合世界上弱小民族共同奋斗”。天马行空的想象,充满童真的故事,读来十分有趣。
  • 辛夷坞:原来

    辛夷坞:原来

    你心中是否也有这样一个人?他离开后,生活还在继续,他留下的痕迹被平淡的日子逐渐抹去。你很少想起他,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然而在那些个猝不及防的梦里,他又出现在你的身边,第一次说出分别后的悔意,你面带胜利者的笑容转身,醒来后却只想痛哭一场。
  • 午夜兰桂坊

    午夜兰桂坊

    旅美女作家吕红的新书《午夜兰桂坊》日前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该书收录了《午夜兰桂坊》、《怨与缘》、《微朦的光影》等中篇小说。吕红的小说书写中国人在美国的寻梦经历,尤其是情感和内心价值观历经的冲击。在故事的背后,不只是中西文化价值观念的差异,还有中国文革后的社会变动在这代人身上留下的深刻烙印,表现了跨时空、跨视域的爱情与人性纠葛,涵盖作者对历史的反思以及不同社会背景下人性的深刻透视。除了小说之外,本书也收录了其它文体作品,展现她多方面的才情。
  • 布谷鸟的回声

    布谷鸟的回声

    李根亮去新疆打工,因误解被警察误抓,遭村民打出村外成为巨富,最后死于非命。黄秋桃经受流言蜚语,被村妇口长舌短,拨弄是非,不堪屈辱,服毒自杀。李世荣看破世情,出家为道,听天由命,落了个儿死家破……西北偏僻农村的农民在侵溢着封建色彩与农民意识的生活中被岁月夺去了鲜活的生命,他们的生活悲剧是怎么造成的?
热门推荐
  • 死亡唤室

    死亡唤室

    许是召唤徒留的爱语,倾诉世界的呢喃,沿着雨的痕迹找寻召唤的方向,带着雨的惆怅,沉浸在无际的雨夜,送上深深的思念,深深的自责,任远方的旖旎散落在死亡唤室的无言……
  • 三国之铁骑

    三国之铁骑

    现代精英,意外回到三国时代。铁血有木有?看吧!豪情有木有?向下看!官斗有木有?继续看吧!感情有木有?向下继续看吧!感人的情节有木有啊?哥!你看下就知道了!
  • 反派劝我弃恶从善

    反派劝我弃恶从善

    粘人精X大反派魔尊。大反派被粘人精粘到直接劝她走正道。石秋一朝穿书,自带疾病——离了反派五十米远就会心痛难忍。反派:懂了,你这是相思病。石秋:不,我有病,但不是相思病。再然后,石秋病好了,离了反派可以蹦可以跳。反派:恭喜你啊,病好了。石秋:嘿嘿,托您的福。今后我就可以不粘着您了。面无表情的反派回去后:药师,喂她点药,让她离了我会心痛的那种!药师:……石秋为了让反派少作点死:反派挑衅书中主角——石秋对主角说:他是想给你点修炼的忠告,奈何不好开口,只得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反派绑了书中主角的女朋友——石秋对女主角说:他是想让主角好好修炼,不要因为男女之情误了前程……反派朝主角扔石头——石秋偷偷塞给主角一束花:他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这花是他让我给你的……后来,修真界流传着一段爱而不得的感人故事:魔尊对万剑宗的弟子情根深种,奈何……反派:又在败坏我的名声?石秋:……相信我,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反派:晚了!石秋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时,只得感叹:流言害人!
  • 超进化序列

    超进化序列

    你吹着晚风觉得很惬意,于是花了五毛钱,和街边的冰妖精买了一根冰棍。你才刚舔了两下,便是见着手中的冰棍,让着一口喷射火焰给融化。你有些懵逼。你寻找罪魁祸首。你发现了一头毛色有点绿的烈焰鼠。你陷入了沉思。你呵呵一笑,准备和那坏蛋理论,但不小心撞到正气熊的肚皮上。你享受到一个超热情的拥抱,并有些吃不消。你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就听见了某糟老头的声音:“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契兽师天才!我这有张超稀有的强力战术卡片——‘誓约之光’,见与你有缘,就十块卖给你了!”……这是一个人类和幻生兽共存的世界,诞生有“契兽师”这份特殊的职业。成为“契兽师”,是这个世界上许多人的梦想,而这个故事,便是从一位来自白云市的少年开始的……
  • 系统重生之盛世娇女

    系统重生之盛世娇女

    前世,乔沐不得善终重来一世,得系统相伴,异能相随,修武道,争天命顺便再欣赏欣赏盛世美颜?乔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美吗?”身后某男摇摇尾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绝代佳人”
  • 兰陵之路

    兰陵之路

    他是当朝王爷,她是司马府嫡女,她不慎失足落水,醒来后性情大变,大婚前二人并未见过,大婚三天前,她与一名陌生男子私定终身,她只要一纸休书……
  • 天才小明星

    天才小明星

    音乐即使一种梦想。也是信仰被雷电带入到了另外一个宇宙。这里的人们说音乐是恐惧,噩梦。每个家里的孩子起码当科学家,艺术家,才算光宗耀祖。我可不这么认为,玩音乐也是可以光宗耀祖
  • 万年神尊

    万年神尊

    万年前,有七帝分为:青帝明帝黄帝炎帝等.......炎帝之子张若曦,死而重生在五百年后的事。
  • 天璇玑

    天璇玑

    龙神天璇有着绝世无匹的力量,倾倒众生的美貌和足以与他婚配的神女风伽黛,然而妹妹天玑的出世,令他拥有的一切黯然失色。一千年前,风伽黛对天璇说:爱恨只在一念之间。一千年后,乱世已开,朝堂上血雨腥风,武林中快意恩仇,非凡的人物尽数登上历史舞台!--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疼你

    疼你

    一名普通的中国交换生,同时周旋在韩国欧巴跟中国职场男人之间的唯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