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子出现在雷永明面前的时候,雷永明的脸上没起一丝的波澜。
“我等了好久了,你居然才来。”雷永明很客气地说。
“山寨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王世子问。
“昨夜我就让山寨里的人都离开了。”
虽然大家都不明不白的,但看大当家的态度,事情一定非同小可,各自都按照大当家说的,拿了钱离开了山寨。雷永明虽然多年没在大家面前使用过异能,但对异能的操纵却一直在暗地里提升,年过半百的他在不断的参悟下终于小窥微操作的门径。
木元素的要义是生长,如果达到了微操作中的无形化,就可以随意地让任何东西生长。雷永明虽没能达到无形化的水平,却可以借助木元素的力量修复儿子身上的伤。
他用尽全力为儿子治伤,然后坐在床边上等他醒来,有几句话如果再不对他说可能就再没机会了。
“雷战也走了?”王世子问。
“十二年前战儿还是个孩子,他当时不在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把!”雷永明低声下气地恳求。
“十二年前我也是个孩子。”王世子冷冷地说,显然对他的做法不是很满意。
“王世子,我知道我大限已到,也不敢求您放过我,只求您看在我……看在我……”雷永明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后面的话,又回到了最初的求饶,“求您放过战儿吧!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你的儿子又如何?那四大山寨的当家还有谁的儿子活着?”王世子一步一步向雷永明逼近,“你这件事做得很不对,如果你和雷战都在,一起求我,说不定我会饶了雷战一命,但现在你让雷战逃了,就是给我留了最大的一个后患,以后,如果我再见到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王世子,如果您一定要把话说得如此决绝,就请恕一个亡命之人对您不敬了!”
同样是那招木枝千手和木叶斩,王世子不敢像前一天对付雷战那样,只用个碎石结界就肆无忌惮地往前走。碎石结界可以让所有结界他身体一定范围内的物体都碎裂成小块,失去原本的攻击力,但因为雷永明对异能的操纵不容小觑,同样的招数在他手里和雷战手里会显示出截然不同的威力。
在使用碎石结界的同时,王世子又用了一个破裂法阵,把向他袭来的木枝的攻击力都卸掉。上面的袭击都被一一化解后,突然有树根从地下伸出牢牢地缠住了王世子的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被树根带走。
王世子记得这个木元素的技能叫根噬,就像根系吸取土壤中的水分和营养一样,从地下伸出来的根也能吸走人的能量。
地上的根迅速地生长、盘绕,很快就把王世子整个人都围在了里面。
一旦一个人被根噬里伸出的根完全缠住,几乎就等于宣告了这个人的死亡。雷永明没想到自己居然打败了王世子,那种惊喜估计比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还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王世子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孩子,怎能比过一个在异能上修行了半辈子的老人。他刚松一口气,等着王世子在根系里,能量被吸收殆尽,突然一声巨响,所有缠住王世子的根都碎裂成一节一节的,向四面八方散去。
满屋纠缠着的根须让雷永明眼花缭乱,在他全部看清楚之前,一切就结束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再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了。
王世子只是想试试,根噬是不是像传说中说的那么厉害,只要被完全包裹住就绝对无法逃出来。他是个喜欢刺激的人,也不介意用生命去玩一个冒险的游戏。最后游戏的结果是他赢了,那个根噬虽然可怕,但还不能可怕地要了他的命。
冲开了根噬,他在混乱中快速移动到了雷永明的身后,用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顶骨上,用了一个裂魂,震碎了他的颅骨和里面的脑子。如果这个时候他用剑劈开他的头,一定能看到里面骨屑和碎开的软软的脑子混在一起的可爱样子,不过他现在没那个兴致,他不知道宿洁有没有等急了,会不会跟着他过来。
他匆忙地赶回了宿洁等他的地方,看到宿洁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你的伤还好吧?”她问。
他都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伤了,没想到她看到他回来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是不是报了仇而是问他的伤势。
“我记得震元素在破坏对方的同时也会让自己的伤口恶化,刚刚你报了仇,肯定会使用异能吧。”宿洁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报了仇?”王世子警惕地问。
宿洁抬起头望着他,有几分幽怨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并没跟踪你,只不过你回来的时候满面春光,肯定不会是扑了空或者放走了仇人。”
她似乎是对他不信任的埋怨,既然答应了不跟着他,她断然言出必行。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被别人这么容易看穿心事。”
他的心事她不敢看,也不想看。
“让我看看你的伤吧,我身上有药,如果恶化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宿洁再次提出要看他的伤。
“不用了,先去找表妹他们吧,他们在骊城等了这么久仍不见咱们一定很着急了。”
王世子不知道宿洁一再提出来看伤口是真的关心还是对他存有怀疑。使用震元素的确会让原本的伤口恶化,但那只是针对异能操纵还不纯熟的中下等异能师,像王世子根本不会因为身上的伤影响异能的操作。而且他在第一次来木垒寨之前就已经先用震元素的能力清除了伤口残余的火元素异能和感染后的一些病菌,加快了伤口的愈合。
“荞!”跟在王世子身后的宿洁低声叫了他一下,本来还心存疑虑的王世子被那怯怯的一声叫得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他转回身子,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安慰地说:“我没事,你放心。”
他怀里的宿洁冰冷得就像她所控制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