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氏一见承亲王妃要走,连忙陪着笑脸道:“王妃且先回去歇着,今儿的事,回头我一定给夫人个交代。”
承亲王妃点头看了一眼敏氏,拍了拍敏氏的手道:“我心下有数,你且用些心就是。”
敏氏一听,满脸的感激,承亲王府她也得罪不起,即便是相爷,也是得敬着些,今儿瞧着承亲王世子的样子,再加上承亲王妃的态度,只怕宁家的大姑娘还真就入了承亲王府的眼了,不只儿子喜欢,就是这婆婆也是极喜欢的,这样的姑娘,没进门就数不进的福气,要是进了门,这福气自是不必说的。
所以今儿的事,敏氏回头还真得查,到时候必须给承亲王府一个交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以宁安元宵灯会遇难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宁远道晚上虽然没去谢家,可是也与几个志同道合的友人聚到了一处吃酒,没等散席呢,就听从谢家散了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当即脸都黑了,直接与吃酒的众人说了句歉意,起身就回了家里。
宁心这会儿也是一脸后怕的守在了宁安的身边,这小子本是与曾子墨几个同窗约到了一处到待上赏灯,各家打发了婆子,小厮跟着,本来正兴起呢,偏生又赶上街上放焰火,等到焰火放完,各样的传闻就出来了,宁心吓的手腿都软了,哪里还有心思玩,转身就往府里跑,曾子墨也顾不得回家,就跑了过来,与宁安的马车到是正碰了个正着,宁安前脚下了马车,后脚两人就跑到了府门口,好歹看着宁安平安无事的样子,曾子墨也松了口气。
宁安又让承亲王府的马车送了曾子墨一回,这才带着宁心回了府里。
“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宁安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宁心也就跟了过来,这会儿正缠着宁安问结果呢。
宁远道回来也直奔了燕归园,瞧着屋里的烛光通亮,知道人已经回来了,宁远道总算是脸色好看些,让小丫头进去通禀了,这才进了屋子,瞧见姐弟两个一个闲适,一个焦急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
然后又看着宁安一脸闲适,到是没被吓坏的样子,问道:“安儿,可是受了惊吓?”
宁安起身与宁远道问了好,才笑着摇头道:“让父亲担心了,当时亏了有世子在,女儿总算是化险为夷,惊吓也不过一时,现在女儿没事了。”
说完无奈的看着宁心道:“姐姐不是说了吗,姐姐没事了,当时的情况紧急,姐姐只想着不能让别人掉下去,一时疏忽才自己掉了下去的。”
宁心双眼通红,一双眼睛里满是担心和委屈,若不是身为男子,只怕这会儿都能哭出来了。
“姐姐,你以后还是别出门了。”
三灾八难的,宁安好像与出门犯冲一般。
宁安听的哭笑不得,不过也觉得这话有理,点头道:“好,姐姐听你的话,不出门了。”
宁远道也赞同道:“你弟弟说的有道理,最近还是别出门了,哪日让你母亲带你去庙里上上香去,求个平安。”
宁安无语,自家后母就不是个信的,还让她去求,岂不是骗人的。
宁远道这会儿才想起来,道:“你母亲没与你一块回来?”
宁远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话语就有些生硬。
宁安生怕宁远道因为此事与日月慧郡主生份了,连忙道:“父亲别误会,当时我从楼下掉下来,是世子在下面接的我,后来世子直接让人送了我回府,世子说他去与母亲说,而且想必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自然要等谢家给个说法。”
宁远道听了脸色稍霁,却还是心有咯嗒,略微埋怨着日月慧郡主,还是没把宁安当自己孩子看待,不然哪会错眼让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
宁安也是无语,有些事,夫妻之间,尤其是这种后走到一起的,感觉往往需要锤炼,能经得住考验,适当性的磨合有的时候并非不是一种好事。
日月慧郡主回来的时候也先来看了宁安,瞧着宁安的神色不错,这才放了些心,道:“这次是母亲没看顾好你。”
宁安连忙摇头道:“母亲何必说这样的话,本就与母亲无干,再说我也不瞒母亲,有人诚心算计,就算是我想躲,只怕也躲不开。”
日月慧郡主到是没什么意外的,只是瞧着宁安道:“你看清是谁了吗?”
宁安摇了摇头,道:“当时几个姑娘都挤到了一处,我见敏芳婷身子都快挤出围栏了,上前拉了她一把,正好把她推过了围栏,可能是身子的后作用力吧,我的身子就往外倾了一些,可也不至于掉下去,不知是谁在同时踩了我的脚,又推了我的胳膊,这才使我没了支撑力,整个身子向外仰去。”
日月慧郡主望着宁安道:“真的没分清是谁?”
宁安想了想,道:“踩我的人没看清,不过那个位置,我感觉应该是谢沂柔,而那个推我胳膊的人,我到是看到了她的衣服,还有头上的首饰,是陆家的陆轻婵。”
“你确定?”
夏青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而且还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桃花守在门口,关好了门。
宁安睁大眼睛,道:“你怎么来了?”
日月慧郡主扫了一眼青釉,然后转身道:“你问过了就回去吧,免得你母妃在家担心。”
夏青釉道了声是,这才看着日月慧郡主出了院子,转过脸来,看着宁安道:“你刚才能确认?”
宁安一听,也没纠结,道:“我不想冤枉别人,可是至少陆轻婵我是没看错的。”
夏青釉点了点头,目光再次锁定在宁安身上,道:“真的没被吓到。”
宁安心下一暖,知道夏青釉其实是来特意关心她的。
也不矫情,微微有些赧然,道:“有一点儿。”
一边说着,还一边拿手指笔划着。
夏青釉看着宁安那小心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以后还是少出门吧。”
扑哧。
宁安觉得今天见了她的人,似乎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所以宁安煞有介事的说道:“我以后出门前一定好好看看黄历,适合不适合出门,若不适合,我绝不出门。”
夏青釉也赞同道:“再等几个月吧,到时候你再出门,必不会再遇危险。”
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她身边放几个人了,那会儿若是再有人打宁安的主意,夏青釉发誓,一定会把她拆吃入腹,不管是男是女,一率通杀。
日月慧郡主回到正房的时候,宁远道已经洗漱好了正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等她。
日月慧郡主有些疲惫的叫了声:“老爷。”然后就叫了丫头进来伺候着梳洗。
宁远道本来有几句质问的话,可是一瞧外面的天色,还有刚才小丫头进来的回报,夫人一回来就去了姑娘的院子,在姑娘的院子呆了一会儿才出来的。
日月慧郡主收拾妥当,也发觉了宁远道的不对劲,心下微一动,便明白了几分,有几分酸涩,又有几分不自在,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表示着理解,若是宁远道不对自己的亲女牵挂,那也不是宁远道了。
“老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日月慧郡主的声音有些决然,也有一种欲摊牌的意思。
宁远道本来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摇了摇头,道:“郡主累了一晚上了,早些歇息吧。”
话一说完,宁远道便先上了床。
日月慧郡主一愣,望着宁远道的背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算是相信她吗?
日月慧郡主打发了丫头出去,整个有些沉闷的上了床,不发一语,屋子里的烛光爆裂了几下就灭了,一时间陷入了黑暗,一张床上的男人和女人,各自背对着对方,没有言语,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在别人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一道男声的叹息才响起,然后宁远道翻了个身把日月慧郡主揽到了怀里,轻叹道:“好了,睡吧,我没怪你。”
日月慧郡主想说我不稀罕,要是没怪,刚才那表情又是什么,可是这会儿,靠在宁远道的身上,那种让她觉得安心的气息已经弥漫开来。
日月慧郡主的目光微散,轻声道:“你相信我?”
宁远道拍了拍日月慧郡主的后背,轻声道:“我该相信你的,不是吗?”
反问句,日月慧郡主一下子被宁远道的语调弄的笑了,吐槽道:“不愧是父女。”
扑哧,宁远道也被日月慧郡主的评价雷到了,无奈道:“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