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儿扯着桃花假装害怕的样子就要往出走,那边小丫头已经收拾了东西,道:“不管是谁来当的,这东西都是咱们粟国公府的,你们要是惹的起,就只管来找,要是识相的,且等我回了我们主子,到时候再把你们的损失报了,我们主子可不是差银子的,到时候善心一开,你们这点银子也不在话下。”
这些富贵人家,三起三落,大家看的都是面上光,小厮和掌柜的自是惹不起粟国公府,这会儿想去找背后的主子也来不及了,不过东西都是有数了,登记造了册子,死当,不往回赎,所以回头大不了把册子送到粟国公府去。
朴儿和桃花先一步出来,悄悄的跟在了那个小丫头身后,还听到那小丫头得意的嘀咕着:“三夫人,这些东西交到老夫人跟前,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朴儿得了有用的消息,拉着桃花就转了方向,东西也不用买了两人直接回了府。
宁安成日在府里无事,不是拿了书看就是与日月慧郡主说话,这会儿正在日月慧郡主的院子赖着吃好吃的呢。
日月慧郡主掐了掐宁安脸上明显新多出来的肉,笑道:“你这丫头,要是再吃下去,只怕就是个小胖墩了。”
扑哧。
“母亲这是心疼吃的了,怕我再吃呢?”宁安笑嗔着日月慧郡主。
日月慧郡主一巴掌拍了过去,道:“你能吃了多少,再说你吃的这些,还是有心人送过来的,我才不心疼呢,又不花咱们家里的银子。”
“母亲。”宁安微羞的嗔道。
日月慧郡主瞧着宁安害羞的小模样忍不住乐了,道:“怎么,害羞了,都要嫁过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再有半月余就到了宁安成亲的日子,家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可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母亲待嫁那会想来是不害羞的。”宁安反唇相讥道。
日月慧郡主没好气的瞪了宁安一眼,这丫头的性子可真不讨喜。
朴儿和桃花回了府直接就奔了日月慧郡主的院子,两人也没喘口气,就把这事说了。
“你说粟国公府的三夫人出去当东西了?”
日月慧郡主着实诧异了。
宁安也奇怪道:“不应该吧,不都说树大根深吗,也不至于这么不顶用吧。”
虽然不知道粟三爷这回折腾进去多少银子,可总不会让粟国公府闹起大亏空吧。
朴儿摇了摇头,道:“奴婢到是不知内里,不过去寻东西的可不是三夫人身边的丫头,听着说话那语气到像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而且,这事还是三夫人不知道的情况,想来是要给三夫人穿小鞋呢。”
宁安忍不住嗤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粟家的内院还闹着这样的事。”
日月慧郡主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道:“可见粟家的日子还是好过不少。”
宁安到是不信道:“母亲,上个月粟静不是去了山东吗?这都有月余了也没见回呢。”
粟国公府的世子妃到是个有远见的,只盼着真能保下这个血脉。
“若是我没估计错,粟国公府的世子妃,只怕就打算把粟静嫁到山东娘家了,没听说粟静离府的时候,光是行李就装了十几个马车,你也不想想,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去外祖家,哪里用得了这些东西。”
宁安其实也是心有猜测,只是目前粟国公府还是矗立在那,到是不好多说什么。
日月慧郡主挥手让朴儿和桃花都退了出去,然后才小声道:“这两天晚上青釉可是过来了?”
宁安的脸瞬间就红了,都怪日月慧郡主这话问的太明止张胆了,要是一般人家的闺秀碰到这样的事,亲娘不说遮掩,可也得黑了脸色,偏偏日月慧郡主还成了帮兄,甚至还大方的哼道:“你不是说怕嫁过去以后没安全感吗,这会儿培养感情到是正好。”
夏青釉那厮也是个不要脸面的,天天晚上爬墙,要不是这段日子不知忙什么公差去了,只怕宁安也不能这么消停。
不过瞧着粟国公府这段公案,宁安觉得这里面不可能没有夏青釉的暗中操作。
日月慧郡主一瞧,就猜到了些许,打趣道:“你也不必太过想他了,那小子命大着呢,再加上又要当心郎官了,心理有数着呢。”
“母亲。”宁安无语,有这么给人当后娘的吗?
日月慧郡主却只是拿着帕子挡着嘴咯咯直笑,直到逗得宁安脸又红了起来,才道:“行了,跟你说个正事。”
宁安点了点头,最近在家里都呆懒了,似乎正事都没有了。
“趁着嫁人之前去趟曾家吧,曾夫人以前对你们姐弟多有照拂,如今你要嫁人了,母亲想着让曾夫人来给你梳头吧。”
微顿了一下,日月慧郡主笑道:“你亲娘没的时候,能把你托给曾夫人,可见心理是信任曾夫人的,而且母亲想着曾夫人也是个有福气的,自身也是个有本事的,这样的女子是值得人尊重的。”
宁安这个身体对于燕真卿的亲近是由心而生,不是由人而生,其实相比于水氏,燕真卿却更像是宁安的母亲一般,伴随着她的成长。
“母亲,谢谢你。”作为继室进门的日月慧郡主没有强势的垄断,而是能替她考这些已经让她很感动了。
这边宁家母女两个各自体谅着,粟国公府老夫人的院子已经掀起了飓风。
“老夫人,你听媳妇说……”
三夫人陆氏跪在老夫人跟前刚要狡辩,却听老夫人叭的一声又摔了手里的杯子,自打粟三爷出了事,老夫人的杯子到是摔了不少,而且那碎屑子还溅到了陆氏的膝前,差点没划到陆氏的脸上。
“解释,你想解释什么,纵奴偷盗,竟然偷盗到我院子来了。”
“老夫人?”陆氏一下子就傻了,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东西明明是她嫁妆里的,怎么就成了她的婆子偷盗。
老夫人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年纪轻,容易被身边的人误导,你那个婆子,我瞧着到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你且看看,这些东西,哪样不是当初我给你的,虽说咱们家不缺这样的东西,可让一个婆子偷了了悄能纵着,这事,你别管,我替你办下了,回头也在你那院子立立威,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直接就乱棍打死。”
“老夫人?不是的,不是的。”陆氏想要解释,可是说什么,那些东西的确有两样是老夫人早两年给她的,早就让她列为了自己的东西,哪成想这老家伙还记着,可是除了那两样,别的都是她的陪嫁,她不过是想着把不起眼的先挑出去当了,回头手里拿着银子,就算是出门也方便。
“哎,老三在家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你呀,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平时瞧着挺厉害的,一到了事上,心就软了,瞧瞧,以往我还不信,这会儿可不就见出来了,不过是一个下人,何必把你吓成这样,再说这样敢偷盗的,你要是纵容了一次,下次可就不这么简单了,定是要偷了那大的东西去,到时候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微顿了一下,老夫人又不阴不阳的说道:“你呀,可别为保住个婆子就把自己也搭进去,说这些东西是你让当的,别说是我不信,只怕咱们这满府的主子和下人都不信呢,咱们粟国公府屹立百年,还没有过缺银子的时候呢,要是传出去了,只怕笑话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陆氏的脸色难看的要死,可是心下却清楚,这样的话,万万不能说,心下一边恼着婆子办事不利,被人拿了把柄,一边又舍不得把自己的心腹就这么扔了。
老夫人淡扫了一眼那个拿回了这些东西的丫头,道:“你身边这婆子没了,想来也缺个可手的,正好,这丫头我瞧着办事也算稳妥,先放到你院子去,等回头老三回来了,你要是不乐意用了,再给我送回来了。”
小丫头一听,当即乐的跪下去磕头,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她可听明白了,等到三爷回来,她在三爷跟前好好表现表现,三爷这段日子定是连女人的边都没沾着,她本就身子年轻,柔软,到了三爷跟前,只要抓紧两天就能拢住三爷的心,到时候不愁三爷不留下她。
陆氏冷冷的扫过了小丫头,心下明白,这里同的事定是少不了这个丫头的功夫,原本这个丫头就与自家爷有一腿的。
陆氏心下暗恨,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只能咬牙把这事应下了,心却是把老夫人埋怨的要死。
这边婆媳两个还窝里斗呢,那边粟国公的院子里突然跑过来个下人,脸都白了,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道:“老夫人,快去看看吧,国公爷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