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可那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总得再想想法子,她可以看着谢沂柔死,却不能看着谢泫然死。
“我去求大嫂,大嫂不是与燕国公府有亲戚吗,燕国公夫人是承亲王妃的亲姐姐,只要燕国公夫人肯管,承亲王妃总会给点面子吧。”
胡氏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直接叫了丫头备了轿子去了谢家大房的府邸。
安西将军坐在屋里望着胡氏有背影不禁眯起了眼睛,安东公府方倒那会儿,他不能拿胡氏如何,为了名声也不能,只是胡氏如今越发的没了分寸了。
敏氏坐在厅堂中一脸为难的看着胡氏,对于谢咏希,敏氏真有些无语了,对于胡氏的行径,她不能评说什么,那是一个母亲,她也是做母亲的,将心比心,她也觉得胡氏这样的行为,虽然不为人耻,却是为了子女,可以理解。
只是谢咏希这次的事儿,敏氏虽然不知道承亲王府想做到哪一步,只是谢咏希竟然敢去惹承亲王府,尤其人家的世子妃如今还有着身子,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大嫂,求求你了,以往就算是弟妹的不是,弟妹给你赔不是了,可是这次,大嫂,你跟燕国公府不是有亲戚吗?大嫂,你去求求燕国公夫人,跟承亲王妃求求情吧。”
敏氏皱了皱眉,亲戚也不是用在这个时候了。
“二弟妹,不是当大嫂的不帮你,这事儿,大嫂到现在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你只说承亲王府扣着咏希那孩子不放,我也听说了承亲王府世子妃搬出府养伤的事儿,不过大嫂想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事儿要是与咏希没有关系,承亲王府也不会对咏希怎么样的,再说你也说了,承亲王府现在就说咏希的伤是受了世子妃的连累,人家现在留了咏希在那养伤,本就是情理之中的。”
胡氏心里翻着个儿,就是对敏氏,她也不敢合盘托出啊。
“大嫂,求求你了,救救咏希那孩子吧,那孩子打小就喜欢大嫂,时常围着大嫂逗趣,说起来,大嫂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如今这孩子一时糊涂,迷了心窍,大嫂好歹是她的长辈,给她求个情,哪怕以后我就带着这孩子远远的躲开,也不让承亲王府闹心,这还不行吗?”
敏氏抽了抽嘴角,胡氏说的这些怎么她都没经历过。
不过胡氏话里明显是说谢咏希真的干了什么让承亲王府不能放过的事儿。
“二弟妹,大嫂说句公道话,自家的孩子好与坏,大嫂也不偏袒,这事儿到现在大嫂也没个眉目,不过承亲王府的世子妃肚子里可是怀着承亲王府的骨肉的,你也不想想,这得有多大的脑袋敢去挑战承亲王府的耐性,二弟妹,你是明白人,不说承亲王府的实力,也不论得罪不得罪的话,只说要是别人这般算计你的女儿,媳妇,你会怎么办?”
敏氏的话说的不重,可是在理,而且也算的上公道,敏氏话里还透着一个意思,要是谢咏希真的没做,那她跑这一趟也无所谓,只是谢咏希要是真作了,她也不能因着亲戚就偏袒自家孩子,再说就像是胡氏所说的,那边与她还连着亲戚呢,难不成她只顾着婆家,不顾着娘家那边的亲戚,这像什么话。
胡氏的身子一下子就萎靡下去,要不是一旁的丫头眼急手快,胡氏一下了栽到地上也未可知。
“大嫂,咏希还不到二十岁啊。”
她的女儿还是如花的年纪啊,承亲王府这些年虽然不曾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可是要是真做起来,她的咏希该怎么办?
敏氏抚了抚额,不到二十岁就是理由吗,人家孩子十二、三岁就懂事了,就知道不给爹娘惹事了,谢咏希都多大了,嫁了一次人,被亲娘这样带回来,本来就累了谢家的名声,要不是谢相看在胡氏爱女心切的份上,只怕早就把谢咏希赶到庙里去了,这下到好,谢咏希连脑子都不长,她去得罪承亲王府,连带着谢家大房都不好在承亲王府跟前做人了。
“二弟妹,这事儿,只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敏氏实在是不想跟胡氏再争下去了,说不出个长短来。
胡氏咬了咬牙,现在她没娘家做靠山,腰杆子硬不起来,以前还敢跟敏氏争个长短,敏氏占着长嫂的身份,到也不曾与她计较,可是现在,她拿什么去争。
“大嫂,大伯在家吧,我去求求大伯。”
敏氏眼皮一跳,这大半夜的,兄弟媳妇去见大伯子,这话可真是好说不好听啊。
“相爷今晚有应酬,这会儿还没回来,弟妹要是想等相爷,就在厅里坐着吧。”
敏氏可没有再陪下去的意思,这会儿额上的青筋都直蹦。
“大嫂,大伯可说了什么时候会回来了?”
胡氏有些不信。
敏氏回头划过一抹嘲讽,道:“男人在外面的事儿,哪里是妇人能过问的。”
一句话,噎的胡氏连气都喘不过来,敏氏这样的嘲讽,分明是说她管着安西将军,连安西将军在外面应酬都要探个一清二楚,坐上有谁,在哪里,可招了女人,以前这些都是她向敏氏炫耀的资本,可是现在,又活生生的成了一个大嘴巴子,响亮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承亲王府,谢咏希看着像是犯人一般的被压到了大堂,承亲王,承亲王妃、承亲王世子赫然在坐,却独独缺了承亲王世子妃。
“私设公堂吗?”
谢咏希咬了咬牙,挺了挺身子,虽然这会儿她跪在地上,可是她不会让她曾经喜欢的男人小瞧了她去。
“胡奶奶这话说的差了,不过是在审那日马车出意外的车夫罢了,到不曾想胡奶奶进来就直接跪了下来,是何用意呢?”
夏青釉完全是一副你自找的模样。
谢咏希这会儿才看见自己前方还有个男人在那颤颤抖抖的跪着,那身影佝偻的几乎让人看不到他的存在一般。
谢咏希不屑,哼了一声,刚要站起来,却觉得膝盖一痛,分明是被什么东西打到了一般。
“胡奶奶这般可是在说胡奶奶做了什么地不住承亲王府的事?”
夏青釉闲闲的拿着茶盏,目光却是危险的看着谢咏希,那里面所表达的信息,分明是你无处所逃的信息。
夏咏希想挺直背脊,可是夏青釉的目光太过寒冽,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被刮的只剩下一层皮了。
“哎,咏希,你这是何苦呢。”
承亲王妃也能猜到一些小儿女的心思,只是这事儿当初都没成,现在更不可能成,而且宁安的人品,承亲王妃本就喜欢,这事儿到现在还没跟日月慧那头说,要是让宁家知道了,这事儿只怕也不能消停了。
或许是应了承亲王妃所想吧,冰晶急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低着头,对屋里的情形也没敢抬头多看,回道:“王爷,王妃,世子,亲家公子过来了。”
承亲王妃看了一眼夏青釉,知道宁家那孩子只怕是听了消息了。
“带他进来吧。”
夏青釉到是声线平稳,没有半分的起伏。
宁心进来的时候,礼数周全的给承亲王,承亲王妃见了礼,对夏青釉,有些不待见,目光到是直接落到了跪在地上的谢咏希身上,额心一跳。
“宁心啊,坐下吧,可是你母亲让你过来的。”
承亲王妃待宁心也亲近,像是对待自家孩子一般。
承亲王今儿一直就没说话,不过人只要坐在这,就是态度摆在这,这事儿善了不了。
“回王妃,母亲自打从光华寺回来,身子一直觉得累,昨儿父亲请了太医入府,诊出了月余的身孕,小子过来的时候,未敢与家里说。”
这也是为何有的人家知道了,宁家还不知道的事儿,当然,要是宁远道知道了,早就上门来问了。
“真的,日月慧有身孕了?”承亲王到是真高兴了一下,总算是有点好事了。
宁心点了点头,道:“母亲本来要打发实儿来报喜的,不过被我抢了先,只说顺道来看看姐姐。”
承亲王妃眉头跳了跳,这孩子,这话。
“你姐姐现在不在府里。”
承亲王妃到也不瞒着。
宁心点了点头,道:“一会儿麻烦王妃打发个人去趟宁府,给我母亲送个消息,就说我陪着姐夫出门办事去了,两天后回。”
宁心这话说的太沉稳,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已经有着淡定处事的气韵了。
“然后呢?”
夏青釉皱了下眉,不大想让这个小舅子过去。
宁心却是扬了扬眉,扫了一眼夏青釉,以前对这个姐夫的信任似乎在一瞬间就崩塌了一般,道:“我姐姐如今有身孕,又受了惊吓,总要找个好地方养伤,正好我母亲也有了身孕,父亲打算让母亲去家里的庄子上静静心,我到是想着两个孕妇在一起,到是更好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