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的是摆的人不多,也就十几、二十户的样子,其间多是青壮年,连老翁老妪都少。
宁安纳闷道:“这里的人都不种地的吗,怎么青壮年都来摆摊,反倒是少见大姑娘小媳妇的,就是老翁也没有啊?”
夏青釉与燕思同本来对这样的小集市就不感兴趣,不过是瞧着宁安一副被吸引的样子,这才一块出来的,不过听了宁安的话,两人的目光就闪了过去,的确有些可疑,而且来这里转悠的人都是带着外地口音的,也就是说本地人压根就不来这个小夜市。
这点更为可疑。
夏青釉与燕思同都在常年在外头行走的,虽然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公子可,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以免打草惊蛇,扫了一眼那些小摊位,宁安似乎对于买什么东西没兴趣,吃吗?又是刚吃饱,所以她的兴趣只在逛,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东拿拿,西看看,却是一样都不买。
惹来了小贩不少的白眼,最后宁安都觉得不好意思要掏银钱的时候,夏青釉按住了宁安的手,不赞同道:“妹妹,咱们家如今遭了难,统花也就十几两银子了,今儿住完客栈,到了前面的镇上就到咱们家的祖宅了,你身上这点银钱可不能再花了,等以后哥哥想了赚钱的法子,再带你来买东西,好不好?”
宁安被青釉突然来的这么一笔闹的有些愣住了。
夏青釉也趁着宁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她离开了那小贩的摊位,燕思同正在那赔礼道歉,又一副家道中落的样子。
小贩怒目的瞪了燕思同一眼,也没多话,燕思同就转身回来了。
宁安不笨,只是瞧着人来人往,却不好多话,也配合着装着一副满,被宠坏的小姑娘的样子,跺着脚道:“哥哥,你要说话算话,以后一定要给我赚钱花。”
夏青釉眼里闪过丝笑意,点头道:“好,哥哥一定赚很多的钱给你花。”
宁安哼了一声,才算罢休,几人也没有再逛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小贩们看到几人都是一副没钱别来的样子,宁安咬着牙一副心不甘的瞪了那群小贩一眼,扯着夏青釉的衣裳道:“哥哥,等你能赚钱了,咱们就把这里的东西都买下来,让他们狗眼看人低。”
夏青釉宠溺的点了点头,道:“好,哥哥都给你买下来。”
本来就是演戏,可是燕思同瞧着夏青釉的样子,一时间就觉得心下不舒服,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只是没等他理清呢,前头的两人已经走向了客栈的方向。
三人回到客栈,宁安还一副没消气的样子,夏青釉只能在后面无奈的跟着,燕思同又是随后进来,似乎无意识的扫了一眼大厅,然后才随着二人一块上了楼上的房间。
此时,宁安正一脸兴味的瞧着夏青釉问道:“夏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夏青釉本就对宁安的敏锐赞赏,这会儿瞧着她到不像是一般的大家闺秀遇到未知的事只知道躲避与埋怨,而是颇为兴致的想要参与似的,不禁失笑起来。
燕思同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宁安一副等待未知答案的样子,也笑了起来,道:“安儿妹妹可真是,嗯,与众不同。”
别怪他现学现卖,他是想起了宁安那天上山的时候说的话。
宁安扬了扬脖子,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有你们两个在,我怕什么。”
很是一副我有保镖,我是大爷的样子,一时间又让燕思同低笑起来。
夏青釉到底怕吓着宁安,安抚道:“没事的,回去歇着吧,明儿还要赶路呢。”
宁安觉得这家伙真的没有意气,哪有把人兴致挑上来,自己又拿冷水浇灭的,所以她又抬眼瞧了瞧燕思同。
很可惜,燕思同显然与夏青釉是一咱的,都是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宁安跺着脚,哼道:“晚上当心些。”
然后甩着袖子就出了屋子,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好吧,她直觉觉得晚上可能会有一出大戏,所以她应该养足精神,只是这会真的是困意袭来,宁安想着先睡一会吧。
不过她聪明,在电视里还看到过龙门客栈的手法呢,所以临睡前把桌上的茶壶拿了过来,又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放在自己的枕边,到时候要是真有迷烟什么的,也好用这个捂上。
“表哥,你说这丫头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燕思同瞧着宁安的背景嘟囔道。
夏青釉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却是没说,而是瞧着燕思同道:“让咱们的人晚上警醒些,这个镇子有古怪。”
想了想,为了安全,夏青釉把自己身上的一块佩玉拿了下来,扔到了桌上,道:“你拿着这个去调人。”
离这个镇子不远应该有个县衙,虽然不一定能中用,可也要试试。
人多人少他到是不怕,打不过也能跑,回头再来收拾也成,只是他们这一次不只有男子,还有女眷,因此就要准备的全面一些。
燕思同却是摇头道:“表哥,只怕那个县衙也是得了好处的。”
夏青釉的眉头微皱,燕思同考虑到的,他也想到了,既是这样,夏青釉点了点头,道:“那好,大的阵仗咱们也没怕过,这些小毛贼,若是真敢犯上来,就别怪我开杀戒了。”
说到这,收回了自己刚刚抛出来的玉佩,瞧着燕思同道:“回头真闹起来,你顾着点夏嬷嬷和那个丫头。”
“呃,那安妹妹?”燕思同本是想顾着宁安的。
夏青釉平平淡淡的说道:“我来归服她。”
就像是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一般,夏青釉就这样定下了宁安。
燕思同想问,可是这会儿也不是多啰嗦的时候,点了点头,便出了屋子。
黑夜降临,宁安原本蜷缩成一团的身子,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突然刮起的风,还是因为不知什么东西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响动而瑟缩了一下。
黑暗中睁着一双眼睛带着好奇与激动,或许还有一丝紧张与害怕吧,毕竟什么事也没有百分百的保证,就像是她睡觉之前觉得自己醒来会看到一场好戏一般,却不曾想,这一觉压根就不能安眠,不过是浅眠片刻便自主的醒来。
“天干夜躁,小心火烛。”夜里的梆子声透过街道传进了宁安的耳里,轻呼了一口气,宁安暗自想着,月黑风高杀人夜,可真是与小说中的情形有些像啊。
正暗自瞎琢磨呢,突然就听到走廊里似乎有响动,宁安不敢躺在床上,本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躲到床下去,可是又把心理的想法咽了回去,两军对战,攻其不备,出其不易。
恩,宁安觉得自己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也总比被动挨打强,或是场面真的混乱起来,只怕那两个男的也来不及救援。
宁安的衣裳压根就没脱,捻手捻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又回身把自己的被褥垫起来一些,做出来的假象就像那里头躺着一个人一般,然后宁安就手拿着帕子藏到了走廊这侧的窗户下边,当然了,还不忘提着茶壶。
不一会果然听到有悉悉碎碎的声音,宁安秉住了呼吸,隐隐带着一些兴奋,话说这屋子里可是收拾的够干净的了,连个衬手的家伙也没有,好歹有个棍子,她也能挥舞一下。
不过好在这里是二楼,要是一楼的话,宁安就会想着这屋里不会有地道吧,新龙门客栈可就是那么演的,暗藏玄机。
吱嘎。
呃,宁安吓的连呼吸都不敢发出了,实在是这个人有些不按套路出牌,不应该是先吹迷烟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儿,连招呼都没打,人就进来了,屋里一点光亮也没有,今天晚上的月亮似乎也与人做对一般,偷偷的躲到了哪里,压根就不知道。
宁安手上的茶壶紧攥着,想着这人一定会先奔床上去,到时候她一个茶壶招呼过去就是了。
宁安还在庆幸着自己好歹有先见之明,瞧瞧,关键的时候还是得指着自己吧。
宁安盯着那黑漆漆的身影朝着自己的床畔走去,心理划过一丝得意,悄悄的起身,尽量不发出动静,举起手中的茶壶就要朝那人的脑袋砸去。
只是那人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宁安举起手的时候,那人已是一个回身一手抓住了宁安手里的茶壶,一手揽了宁安在怀。
“是我,别出声。”
在宁安即将发出大喊的时候,夏青釉适时的开口挡住了宁安将要吼出的声音。
生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宁安连咳嗽都压了下来,整张脸憋的通红,待缓了过来,才小声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