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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萧延意说完这番话,自己心中顿觉豁然一松。

她与魏不争的事,初时因二人身份皆太贵重,所以颇多顾忌,无法即刻宣之于众,后来又因廖家千金一事,当时为了不使大家面上难堪,又只得继续瞒了下去。那之后,国事、家事桩桩件件地出,以他们二人的身份,于情于理,也都无法再论什么儿女私情。

可萧延意甫一回朝,满朝都盯着这监国公主大婚之事的时机一错过,那之后,似乎便再没了更好的时机,把二人的事宣布出来,拖拖拉拉到了今日,这事不知怎么就别扭的好像说不出口了。

对于和魏不争之间的情,抛开身份上的重重阻碍无法言说,萧延意亦有属于少女的那份羞涩,除非是对着极熟悉的人,她又怎么肯轻易地和盘托出。

可是一时间她被几位皇叔逼到了墙角,只恐今日再瞒,不光是日后再没机会能说这么简单,魏不争也必然要被他们彻底地扳倒,更为甚者或许都存了置他于死地的心。魏不争存在一日,他们拉萧续邦下台的困难就多一分,若不趁他弱势之时,又能逮他个错漏,把他彻底打倒,又更待何时呢?

萧延意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可暗地里护着既然被他们提出各种质疑,那也就只能名正言顺地护下去了。于是,强忍着心中的羞赧,萧延意故作镇定地抛出了前边的话,干脆就直言不讳地讲明了她与魏不争的关系。

话要讲之前,虽有几分纠结和艰难,但是一出口之后,萧延意反倒释然了。

她如今已经快要十九岁,早就到了该大婚的年纪,与魏不争之间本是两情相悦,而非一厢情愿,魏不争无家室,她又无婚约,那这等事,又有何抹不开脸面的?说了又如何?

萧延意心中一松,有种豁出去的畅快之感,说话便也就更放得开。看着两位此时神色都不太妙的皇叔,她反是笑吟吟道:“前日里皇叔们质疑皇上的身世,竟是要皇上来滴血认亲。此事若认真起来,这等大不敬之举,按律制裁,恐是谁也担不起的。

可是,话说回来,咱们都是萧家人,自然关心萧家的血脉传承,几位皇叔与父皇感情甚笃,所以才是更怕当初的事仓促间有什么错漏,情急之下才有此举。

侄女初时虽是怪皇叔们怎能如此对待皇上,可静下来想,心中反是很感激皇叔们的这份心思,若非血脉至亲,谁又敢冒着杀头的罪过,只为澄清皇室血统呢?

这事换了旁人,还莫说真的做了,只怕当时敢要皇上滴血认亲,人头当场就能落地了呢。

可因为是您们所为,这事就再说不上什么犯上,大不敬,也不过就成了家事。您说,这样干系重大的事,也可以如此来论,那又怎么算公私?非要公私分明,难道皇上跟侄女,还要为此,给皇叔们问了罪不成?”

萧延意见面前二人听了这话,神色又变了变,便又赶紧接道:“可是说到底,这事也无法按公,按律来算,皇叔毕竟是皇叔,当时是情急之举,还是关心则乱都好,关上门都是自家的事,还真能拿出律法来去较个针尖麦芒么?那岂不是侄女不懂事了?皇叔说,可是这么个理儿?”

萧延意又说起滴血认亲的事,宣王他们怎好意思再开口,只好唯唯诺诺定应了,嘴里道:“皇上和公主宽容,不追究臣等的无状,臣等感激涕零。”

“皇叔,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话,不说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些时候,这公事私事的可不就是择不开,分不清的?您说是么?”

“是……。”宣王也只得这么说着,但心中约莫还是不甘,咬了咬牙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殿下与咱们自是血脉至亲,有些事公私不好分开……可魏将军……魏将军他如今毕竟也还不是驸马,他的所为也与家事无关,殿下就连查问下也不愿,便这么维护于他么?”

萧延意听了宣王的话,轻轻啧了声,才是叹道:“皇叔是有所不知,若不是将军此次要出征漠北,为我大宏收复失地,恐怕这时我与他早就是完婚了,那他可不就是名正言顺的驸马?当初因为他要为国征战才将我们的婚事暂时拖延了下来。

这事尚悦姑母当初也在,也是知情的,原还是劝我们完婚之后,才让将军出征,可是将军却说,战场刀枪无眼,怕万若有什么意外,所以才说凯旋之后再说大婚的事,哪知,他还真是在阵前受了伤,回来只顾着给他疗伤,调养身子,这婚事才又是拖延了下来。所以,您说什么不是家人,可在侄女心里,将军其实早已是家人。

至于呼延烈的事到底如何,您说侄女问都不问,就如此维护将军,却也并非仅因为儿女私情,而是当初带兵讨伐呼延烈的便是将军,您说将军为何留下老贼?我的确也不知,许是知道密室之事,要究问根本,又许是有旁的原因,可说一千道一万,将军在这事上又能存什么私心呢?他若真有私心,那当初何必要星夜兼程带兵杀回皇城,浴血奋战保住大宏江山?

呼延烈未杀,是于情理有所不合,可正好咱们也是还有秘密在他手中,要问他,留着也不能说是没用。即便是抛开这一层不说,留下呼延烈又有多大的危害?吐谷那边知道他们的王还在真就还会起了反心么?就算他们真就起了反心,以如今大宏的局面,难道还能重演当初的惨剧?所以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白养了这老贼数日罢了,咱们大宏倒也不缺这点水米不是?

将军或许有过,或许无有,但即便当真此事处理失当,那也只是过失,而不是罪责,为了丁点的过失,就去重责一个当年救了整个大宏朝的人,咱们岂不是又太过忘恩负义?

所以,侄女也就请皇叔们从公中看,对大宏有功之臣能多谢宽仁,从私里呢,就当给侄女个面子,总不能侄女这边还没大婚,准驸马便被削职问罪吧?那侄女的脸面也没处放,您说是不是?”

萧延意东绕西绕,前前后后说了一大堆,即便未必所有的话都占在理上,可是坚决袒护魏不争的态度却也是一览无余,宣王默了半晌,最后只得勉强笑道:“殿下所言有理,是臣等较真了。既然如此,那老臣就只等殿下跟将军大婚之时,好好讨杯喜酒喝了。”

“那是自然,父皇母后不在了,侄女大婚免不了还得让叔父们帮着操持呢。”

话说到此,虽是个人心中思虑不同,面上倒是都挂着笑,一时间气氛倒显得颇有几分亲情融融的景象,萧延意与他们又说了几句,便推说还有事要处理,多谢宣王的招待,便告辞要走。人才是一转身,宣王却又忽然道:“对了,殿下,臣还想起一事,皇上与您都是诸事缠身,将军又是卧病,臣等此次回京并无多少公务要做,不如审问呼延烈的事,就交给臣来吧,也算是臣能为皇上与殿下分忧了。”

萧延意听说这话,心里一颤,知道这宣王还是没有死心,定是想要找到魏不争非治不可的罪不行,可是她却也不好直接拒绝了宣王,便也只能淡淡一笑道:“那有劳皇叔了,不过三年多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没几日就是皇上的寿辰了,审问之类的事,容后再议,否则,这一审一问,难免动刑,大喜的日子里,别平添了戾气才好。”

“殿下顾虑的是,那就等皇上寿宴之后,再好好审问呼延烈,早日问出端倪,将他问斩,也算是早日为皇兄报仇。”

萧延意含糊地一点头,便暂时先把这事拖了过去。

从宣王处出来,萧延意有些心烦意乱,这几位皇叔一回来,便是一桩接一桩地找茬,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虽说是不动干戈,却丝毫也不让人省心。萧延意几乎有些气急败坏地想,如今这么看,倒还真不如他们干脆兴兵造反来的痛快,到时兵戎相见,成王败寇便也就罢了,如何还要这么的费神?

可她转念又琢磨,那样一来,战争一起,无论谁胜谁败,倒霉的总是老百姓,如此,自己若真能多费些心神,可化干戈为玉帛倒也是件功德了,就是不知她是否能有这本事了。

萧延意出门也没坐凤辇,只是信步走着,胡思乱想间,一抬头才发现竟是没有回到懿祥宫,而是到了魏不争住的殿外。萧延意本是不想打扰魏不争歇息,下朝后一直没来探望,可此时已到了门口,想了下,便也就准备干脆进去看一眼,若是他还睡着再走也就是了。

萧延意迈步进殿,先是看见唤月正在收拾着外间桌上的两只茶杯,看样子,似是之前有客来过,她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唤月,将军没歇息么?适才有人来看过他?”

唤月赶紧给萧延意行了礼才是回道:“将军还没歇息,郭先生之前来探望将军,走了时候不长。”

郭长卿这段时间在漠北与魏不争一直在一处,此时回宫之后过来探望也没什么稀奇,萧延意听说是他来过,心里一松,便也没再多问,径直往内室走去。

内殿里,睐月正在案边磨墨,魏不争则是再提笔写着什么,萧延意见了,不禁嗔道:“伯钺,怎么不好好歇会儿,有什么要紧的东西非要现在写么?”

魏不争抬头见到萧延意,缓缓绽出丝笑容,低头又勾了两笔,才是把笔放到一边,问道:“怎么,王爷们肯放过你了么?”

萧延意故意满不在乎地说道,“至彦来告诉你的么?放不放过又如何,他们有他们的主意,我有我的计较,他们还能逼我么?”

魏不争有些不赞成地摇摇头,却是并没说话,只是低头把之前写好的东西拿了起来,抖了抖,让墨迹风干。

萧延意好奇地到了跟前,调侃着问道:“怎么?你到底在写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有了什么雅兴,即兴作诗一首么?”

魏不争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了几分,回道:“我在写折子。”

“折子?”萧延意诧异地挑眉,“何事要上折子?”

“是我请辞的折子……。”魏不争平静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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