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方远鸣收到谢云晨和冯美娜所谓的“床照”时,整个人如坠冰窖。
谢云晨一夜未归,她打了整夜的电话找不着人。结果,她一夜没睡,等来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早晨八点,方远鸣对谢云晨下了通谍:“一小时之内,必须回家。”
结果,谢云晨没回来。
等谢云晨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方远鸣已经不在家了。他早上被朋友紧急送往殷年路的医院时,收到了方远鸣“一小时之内必须回家”的通谍。
那时他头疼得厉害,被殷年路一顿臭骂。后来做了些简单治疗,殷医生说没大碍,叮嘱说不能喝酒抽烟,也不能太激动。
谢云晨回到冷冰冰的屋子里,倒在床上。床上还有方远鸣清香的味道,可是慢慢的,他觉得闻出了一丝异样的味儿来。
她和朱校云在小旅馆里的画面,被他脑补得像是一场电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他痛苦极了,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极度脆弱的男人。
晚上七点,方远鸣回来了。这是她最近回来得唯一很早的一天。
夏季的七点,暮色迷离。
他躺在床上,她站在门边。
两个人互望着,望出了一种天崩地裂的绝望。闪婚,不是件好事。
尤其在这场闪婚的游戏中,女方居然是主导,这更不是一件好事。
方远鸣曾经自鸣得意,觉得终究自己和别人不同,极速拿下优质男,一样能找到真爱。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她甚至结婚这么久以来,还没搞清楚他父母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
似乎,忘记问了。这像话吗?他们已经做了一年多夫妻,她竟然还没见过家长。
没开灯,她就那样倚在门框上,将手机上的照片,发给他:“有什么解释?”是那种冰冷的语气,盘问证人的表情。
这张照片其实谢云晨是知道的,早上还狠狠骂过那俩烦人的女生。
只是此刻,他真的没什么好解释。在他看来,方远鸣就像是抓住一个甩掉他的把柄,那样迫不及待,那样高高在上。
他再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那种嫌弃的表情。
他彻底没什么好解释了:“就像你看到的一样!”仿佛是讨回一次尊严,那样微妙的心理。
方远鸣狠狠骂一句:“狼心狗肺!”掉头狂奔而去。
他隐在深深的暮色中,没动。他没去追方远鸣,只是那样疼痛到麻木地躺在床上,像一个死人般地躺着,没有一丝生气。
次日,方远鸣没有回家。
第三天,方远鸣还是没有回家。
谢云晨就那样远远地看着还是自己老婆的女人,一次次进出那个小旅馆。
第四天,方远鸣回来了。
灯,很亮。
两个人没有互相问一句:你吃了没?
只是那样漠然地相对而坐,一个在桌子的这边,一个在桌子的那边。
这情景如此熟悉,还是这张桌子,还是方远鸣的房子。那时,他们就是这样坐着签下了协议。
签完协议就滚床单,滚完床单就领证结婚,那样的速度,那样的甜蜜。
如今仍是签协议,签的是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