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许云迪也刚和桑芷做完运动。不过,某人今天兴致不高,匆匆完成任务,连一句甜言蜜语都不曾有便下了床,一个人倚在落地玻璃窗前抽闷烟。
桑芷怯怯地从身后抱住许云迪,依恋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乖得像一只安静的兔子。
许云迪手一抖,顺手将烟杵灭在烟灰缸里:“天凉了,你去休息。我抽根烟,怕烟味熏了你。”这理由听起来,绝对够温存。
许云迪骗不了自己,此刻他竟然想起了那只小野猫桑离。
那个为了救一只狗,敢直接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叫嚣的女人;那个看见他和桑芷躺在婚床上便二话不说调头转身离开的女人……
在某个夜里,他喝醉了情不自禁去她的房间想要吻她,而她却用爪子挠破他的脸,还叫那只宠物狗咬他……
一幕一幕,清晰异常。
在搞得桑家破产后的某一刻,他甚至想过拖着不离婚再折磨折磨她,却是那叠照片和那个装有浆糊的避孕套将他的愤恨点燃。
他本不是个冲动的人,竟然气炸了,完全不够冷静,火速离婚将她扫地出门。他要让她一无所有,背着一个不好听的名声出去流落街头。他一毛钱都不会给她。
却在此时,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抹惊艳和属于少女的明媚。
桑芷的手忽然用力,将他的腰缠得更紧。
许云迪有种要被勒死的心悸。他掰开她的手,转身对上她怯怯如小白兔的眼睛,看到对方那样无依无靠的样儿,心不由得一软,有些歉意。
他儿时便下过决心要娶她的,现在所有障碍扫平,为什么他却犯了拖延症?
他状似无意地问:“你和秦榆早就认识?”
“不,不认识!”桑芷一口否认:“上次他抓我当人质,我才是第一次见他的面。”
“哦。”许云迪这个回应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早上天刚蒙蒙亮,秦榆带着一群人登机。临行前,秦榆当着一众保镖的面儿,旁若无人地扣着桑离的小脑袋狠狠一吻,愉快地说:“丁丁,等我!”
桑离被那一声“丁丁”和他的即将远行搞得六神无主。她却笑得飞扬跋扈,踮起脚跟在他耳边笑嘻嘻地渣闹:“金主,我只关心我那张信用卡会不会被停掉。”
他无奈地瞪她:“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他暧昧地挑起她的下巴,声音变得暗哑:“等我回来继续昨晚未完的宏伟事业……”
那天风很大。
在飞机起飞前一刻,桑离叫住了他登机的身影,不再嘻皮笑脸,问得很认真,也很忐忑,就好似非要这么郑重地确定一下:“秦榆,我可以相信你吗?”
秦榆顿足,回过身微笑点头,习惯地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记住,我是这个世界上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他穿着黑色风衣,领子高高立起,平添了几分棱角分明的冷峻:“不要怀疑!”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大眼睛里闪动着别离的泪花,却是蓦地扬眉嘟嘴,展颜一笑,灿花了他的眼:“我才不信你!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