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青盯着解欣部长家的灯光，沉思良久，忍不住给银建宾馆打了一个电话，查一下马富贵是否在房间。电话通了许久，却没有人接听，证明马富贵不在房间。马富贵京城中没有亲戚朋友，他能到哪里去呢？是让北京市兴德公司接走了吗？不可能！马富贵知道向党委汇报后问题的严重性，也知道两家公司都憎恨他查账时铁面无私，恨不得让他下地狱，马富贵怎么敢接受公司的恩惠呢？
鲁青突然想起在深圳机场，马富贵在返回北京时曾经拿过一个新式手机，马富贵对新式手机根本不熟悉，竟然不会发信息。鲁青与马富贵从北京出发前，没有发现他有一个新式手机，也许那个手机是深圳南方大业公司送的？想到这里，鲁青感到必须找到马富贵，他再一次拨通马富贵房间的电话，仍然没人接。他又拨马富贵的手机号，听到了关机的信息。马富贵到哪里去了呢？偌大的北京城，鲁青无法寻找，也不敢寻找，半夜查房是对朋友的不信任，是一种小人的行为方式。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这是古训。鲁青决定上班时首先请示解部长，拟定下通知的事，再抽时间找马富贵了解情况，确保不出纰漏。
鲁青刚走进企业文化部的企业文化形象建设处，便接到解部长的电话，说有事找他商谈。
鲁青来到解部长办公室，见她目光盯住电脑，头也不抬，只和蔼地说：“你先坐下，我看一下今天是否有会议通知。”
国兴银行办公实行自动化以后，下通知、发文件等许多事情都可以通过电脑一步到位。鲁青坐在沙发上，看着解部长专注的表情，尽管她装出轻松的样子，面皮却像绷紧的皮鼓，眼睛有点红肿，那是失眠造成的。五十多岁的女人在生理上表现出来的特征特别明显。鲁青审视着她，不知道今天解部长找他有什么事情。
解欣看了一会儿电脑，转过身说：“你今天就起草给北京市兴德公司和深圳南方大业公司下的通知，就是与他们彻底中止合同的有关事宜！速度要快，注意拟好通知以后，送给法律事务部审查一下，一切文字要符合法律条文。明天按总部党委会的精神给各分行正式下通知，让他们不再按照以前总部的规定从两家公司选择产品，要依照总部规定的质量标准，选择适合本部门的厂家制作，一切为了降低价格，节约经费，达到最佳的质量标准和工作效率。”
鲁青心里咯噔一下，解部长办事历来干脆利落，但像今天这样的吩咐，自从鲁青到企业文化部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
鲁青想问她发文的范围，是行发文还是部发文，解欣见鲁青吃惊地看她，就坦率地说：“消息传播得真快，我们总部刚开党委会，人民银行就有个领导给我打电话，说要推广国兴银行在企业形象方面与两家公司合作的经验，让我们写一份典型材料。我坦率地告诉这位领导，国兴银行这方面的经验不成熟，等我们在企业理念方面取得成绩以后再写一份材料报上去。很明显，人民银行的个别领导要为两家公司说话。老行长也电话告诫我，要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不能因小失大。我担心下通知晚了，再出现反复，国兴银行就会继续遭受损失。”
“你这样做，就不怕得罪领导？”鲁青关心地问。解部长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做好企业文化工作的坚强后盾，如果解部长遇到麻烦，整个企业文化部开展工作就会非常艰难。他希望国兴银行能够减少损失，摆脱两家公司的纠缠。但是，他更希望自己所在的企业文化部能够平安地开展工作，为国兴银行的股份制改革贡献一点力量。他担忧因自己工作的“失误”，影响整个企业文化部的“形象”。国兴银行有几十万职工，在股份制改革的前期，肯定会出现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在这个时候要让大家树立一种统一的价值观，要让大家看到希望，企业文化部应该发挥重要的作用。他认为现今的干部队伍中，坦荡正直的人值得扶持，而解欣也算是一个，他虽然对解欣的一些偏激行为有不同的认识，甚至两个人对某些问题的观点完全对立，但是，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企盼主帅永远不倒。这是一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他想不明白，只是感到通过这一次与两家公司的“争夺战”，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链条把他与国兴银行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我想了许多，也犹豫过，这本历史旧账，我们必须了结，必须快刀斩乱麻。我不想做国兴银行的蠹虫，不想当平稳过渡的庸才！为了广大职工的利益，也为了国兴银行的未来，我们的个人得失算不了什么！”
解部长的话音不高，却掷地有声。昨天晚上难眠的一夜，她肯定想了许多，这抉择毕竟牵扯到个人的前途命运，对待这件盘根错节异常复杂的事情，她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鲁青从她的话音中掂出了这件事的重量。在这艰难复杂的情况下，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生怕终止合同函寄到两家公司，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鲁青起草完毕终止合同函之后，经法律事务部及解部长的审定寄给了两家公司，全文如下：
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北京市兴德公司：
2005年3月18日贵单位与国兴银行签订合同以来，已经三年有余，国兴银行在VI建设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首先感谢你们的协作支持。尽管许多基层行针对产品质量、价格等方面的问题提过许多意见，并来过一些信函与照片。因工程量太大，总部工作繁忙，我们不能逐一查询，根据合同“甲方可根据实际情况解除合同”及国兴银行党委会决定“总部不再统一指定制作厂家，由各分行及基层单位因地制宜采购产品”的精神。你们接到此函起，原有合同《国兴银行门楣招牌及装饰材料制作合同书》和《国兴银行标识灯箱制作合同书》终止。为了善始善终将此项工作处理好，达到精诚合作双方满意的目的，我行特拟定一份终止合同书附后。
合同结束后问题处理协议：
甲方：国兴银行
乙方：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北京市兴德公司
甲乙双方于2005年3月18日签订了《国兴银行门楣招牌及装饰材料制作合同书》和《国兴银行标识灯箱制作合同书》，执行已逾三年，为了尽快解决遗留问题，现就甲方提出解除合同的有关事宜达成如下条款，共同执行。
一、甲乙双方为了妥善处理遗留问题，应该互相谅解，加强合作。甲方对乙方前三年在执行合同中所提供的产品质量与服务表示基本满意。
二、国兴银行各省分行在今后进行VI方面竞标议标活动时，甲方不干预，乙方可以通过市场运作参加竞标议标。
三、乙方应于2008年8月18日前将有关国兴银行下属机构所欠货款报甲方，以甲、乙双方与各分、支行核实数额为准。甲方负责在2009年4月18日前安排各分支机构结清乙方货款。
四、本协议签订并付诸落实后，原甲乙方于2005年3月18日签订的《国兴银行门楣招牌及装饰材料制作合同书》和《国兴银行标识灯箱制作合同书》即行终止。本协议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具同等法律效力。
甲方：国兴银行
授权代表：鲁青
乙方：深圳南方大业公司
授权代表：
乙方：北京市兴德公司
授权代表：
终止合同函寄走之后，鲁青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消息一边联系上了马富贵。
马富贵开口便向他借六百元，说回到家乡立即寄来，引起了鲁青的怀疑。他询问马富贵在深圳的那个晚上是怎么度过的，马富贵满脸愧色，吞吞吐吐向他讲了实情。鲁青听完之后，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对他肃然起敬。喝酒过量、又处于一种处心积虑的诱惑之下，离家多日的马富贵竟然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真是名副其实的“钢铁战士”！鲁青想起了自己的一位战友耿小雷，耿小雷当兵三年时，他父母看上了本村的一位姑娘。因为家里穷，父母担心儿子复员后找不到媳妇，就带上姑娘到部队与耿小雷结婚。老人想生米先煮成了熟饭，让儿子吃一颗定心丸。他们哪里想到，姑娘到了部队，一眼就看中了耿小雷，而耿小雷却没有看上这位姑娘。在部队领导反复做工作、老人们软硬兼施下，耿小雷无可奈何与姑娘在部队驻地领了结婚证。他们要度蜜月时，传来中越边界不太平的消息，部队领导仿佛掌握了一些信息，对战士们找女朋友的事非常关心，教导员特意让战士们收拾了一间洞房，并亲自“视察”，两位老人每天监督儿子进洞房。半个月过去了，姑娘主动提出与耿小雷离婚。当婆婆问她原因时，姑娘说，当兵的心狠，半个月里她用尽办法，耿小雷就是没有动她一指头。这件事在整个军营传播得沸沸扬扬。战友们称耿小雷是“钢铁战士”。
当鲁青问起马富贵在银建宾馆住宿的情况时，马富贵嘿嘿笑了，说自己偷偷在外边喝多了酒，走错了地方，在北京的大街上观景一个晚上。凌晨时，一位的哥将他送回了银建宾馆。他隐瞒了随地小便、被黄毛勒索五百元的事情。他认为那是一件非常丢人、无地自容的事情，就是回到家乡，这样的事情也要让它永远消失在空气中。
鲁青听了他的叙述心里感到不安，他没有询问马富贵手机的来历，他怕刺伤了马富贵的自尊心。难道欠发达地区的职工就买不起手机？鲁青想到马富贵从深圳回到北京，尤其是查完北京市兴德公司的账目之后，那一段时间非常忙，确实无暇关心马富贵的生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意味，用过了人家就把人家晾在一边，实在不应该。
鲁青决定要抽一天时间陪马富贵玩。然而，马富贵却因囊中羞涩，执意要回去。鲁青只好借给他六百元钱，并破例向解部长请示要了一辆车，亲自送他到火车站。
深圳南方大业公司与北京市兴德公司没有在解除合同协议书上签字，他们针锋相对地给尚明波行长致函。
尚行长：
贵行企业文化部前不久分别给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和北京市兴德公司寄来一份解除合同的通知书，说：“总部不再统一指定制作厂家，由各分行及基层单位因地制宜采购产品”。贵行企业文化部还以正式文件下发，通知下属各省分行可以根据本地区实际情况选择厂家。此文件下发后，各省级分行及其下属停止了向国兴银行总部定点厂家的订货。如此一来，国兴银行在全国统一开注模具，规范标准型门楣招牌及装饰材料的制作颜色、质量的做法将全部废弃。国兴银行三年来一直统一的视觉形象将被打破，将重新走回五花八门的劣质制作的老路上去。所有这些及因此产生的后果，我们都无能为力。
2005年，贵行计划推广门楣招牌新标识及装修精品网点时，我们两家公司费了近半年时间协助贵行试制样品，最终在贵行全国范围内考察选择厂家时，经过严格筛选入围，我们两家公司有幸成为定点生产公司。为了使标识推广工作有一个规范统一的高起点，贵行提出由定点商出资，制造钢模具六套，用以注塑字徽。近六百万元的模具费，在我们两家公司尚无任何收益的情况下，我们相信贵行的承诺，提前支付出去。合同签订后，由于我们两家公司与贵行有法律合同约束，接受贵行之委托，加工供应各型号的标准型门楣招牌与标识灯箱及装饰材料。合同第三条第二项第一款要求：材料由乙方组织定购，各种材料必须按合同所规定的品名、规格、质量要求定购。乙方须在合同签订之日起三个月内备齐所需的各种材料。为了保证正常的生产与供货能力。我们两家公司按合同要求分别与原材料供应商签订了一系列相关的供货合同，并将两家公司下属的工厂由原先的2千多平方米，扩建到12万平方米，生产工作人员由原先的120人，增至600多人。
就在合同正履行期间，贵行企业文化部未遵守合同之规定：甲乙双方的任何一方由于不可抗力原因而不能履行合同时，应及时向对方通报不能履行或不能完全履行的理由（合同第九条），在事先未与我方作任何商议的情况下，单方面以电话的方式，会议的方式，发文的方式，通知各省分行及基层行“另行选择厂家”，这种行为实际是在单方面撕毁合约。如此做法，已给我们两家公司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和无法弥补的信誉损失。我们两家公司正常的生产工作处于停顿；大量生产好的产品被压库；正与我们签订合同分批供货的原材料商，肯定将与我们发生法律纠纷；国兴银行各下属行所欠我们两家公司货款，单深圳南方大业公司就有6千多万（未含滞纳金）没有收回，库存的货款9千余万，国兴银行欠一家公司的货款就达人民币15亿。由于目前工作已处于停顿并无法再开展下去，我们两家公司紧急致函贵行，提出目前环境下我们对善后问题的处理意见：
一、如果贵行执意要停止合同的执行，请贵行按照合同之条款：“发生合同纠纷时，双方应本着精诚合作、互相谅解的原则，友好协商解决”（合同第十条第二项），妥善处理合同终止后的善后问题。
二、贵行下属各行尚欠我们两家公司近3亿元（未含滞纳金），请贵行提出尽快解决结算欠款问题的方案。
三、对我们按贵行在合同中提出的要求，购进尚库存的材料及已制作好的成品与半成品，进行清点，请贵行提出清货的方案。
四、在目前贵行与我们尚未处理完合同善后问题的情况下，请贵行阻止各分行进行“招标”，以免贵行与我们发生法律纠纷。
五、鉴于国兴银行全国的新视觉形象统一工作，由于组织不力等因素，实质处于无序和停滞的状态，建议国兴银行妥善处理前期遗留问题。
特致
北京市兴德公司
尚明波行长收到此函之后，认真看完，沉思片刻，便直接打电话让解欣到他办公室。
解欣接到电话，拿了一份“终止合同函”和“合同结束后问题处理协议”往行长办公室走去。她平常都是乘电梯到十七层，今天却从十二层走紧急出口，徒步而行，楼梯是宽敞的，灯光有些暗淡，她忧心忡忡地走着。企业文化部归分管的刘副行长领导，尚明波行长虽然是企业文化领导小组组长，但是并不具体抓这项工作。在机关工作的人都知道，许多领导身兼数职，有一些头衔领导们在其位，不谋其政，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兼的职务。尤其是许多说起来重要、实际做起来并不重要的工作，为了显示一把手对其的重视，往往都要让一把手挂上领导小组组长或者名誉主席的头衔。有人说企业文化通俗的讲法是一把手文化，也叫老板文化，是一把手倡导、被广大职工所接受并落实在行动当中的文化现象。优秀的金融家，自然明白抓企业文化建设的重要性，尚明波行长曾在多次会议上打破常规脱稿讲到企业文化建设，国兴银行也是金融系统第一个首先提出全面加强企业文化建设、促进各项业务快速发展的单位。然而，尚明波行长不经过秘书亲自打电话让解欣到他办公室去，还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打破常规办事。因此，解欣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但琢磨不透尚明波行长为什么突然打电话给她，她需要冷静地思考行长找其谈话的可能内容，从近期种种迹象猜测，行长找她可能是为两家公司告状之事，因此准备了一份材料，以备行长询问。
尚明波行长办公室在十七层的最东边，他只要到了办公室，门始终敞开。官场上有句话叫“开门办公，光明磊落”。他上任恰逢春节，各部的部长们依照常规给他送去了新春贺礼，“贺礼”的内容“五光十色”，尚明波行长一概谢绝。有的人乘其不备送到办公室，他让秘书立即送回。下基层检查工作，各路“诸侯”为了在新任行长面前“露一手”，有的让省委副书记或副省长出面，警车开道，派头十足，有的在办公大楼前铺上红地毯，礼宾小姐恭立两边，会议室内鲜花摆在四周，会议桌上高档水果争相斗奇。尚明波行长对这种礼仪并不领情，决定简化这些繁文褥节：不允许出现车队、不让“诸侯”们到机场迎送、会议桌上只许摆放清茶一杯。有时他带上自己的秘书和司机，不打招呼，直接到最基层的营业所进行“摸底”，或直接到金库进行查库。国兴银行以前“华而不实”的现象，宛如乌云遇到了狂风，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行上下领导在或不在一个样的作风呈现“回归”迹象。尚明波行长说：抓好经营，取得业绩，是对他最佳的迎接，严格自律，秉公办事，是对他最好的汇报。俗话说无欲则刚无私者无畏，尚明波行长以行动博得了大家的尊重，树立了威信。解欣对他既敬佩又疏离，一个在仕途上自知已经达到顶峰的女人，对待上司最好的办法就是恭敬有加，若即若离，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走到尚明波行长的办公室门前，轻按一下门铃。
“请进。”
尚明波行长从办公桌前抬起头，高兴地说：“小解快请坐，你难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解欣尴尬地笑一笑说：“尚行长误解了！我们随时恭听行长的吩咐，只是担心行长太忙，我们不好打搅，保护领导的安全和身体健康，也是抓好企业文化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
尚明波行长故意收起笑容说：“不对吧！我只知道MI、VI、BI，没有听说过保护领导的安全这项内容，也许《企业文化大辞典》中有这方面的内容？”
解欣被他逗笑了：“尚行长真幽默。”
尚明波说：“言归正传，国兴银行与曾经签过协议的两个定点公司有经济纠纷吗？”
解欣已经坐在尚明波行长对面的沙发上，坦率地说：“两个定点公司提出一些无理要求，他们舍不得放弃国兴银行这块大蛋糕，必然制造一些麻烦，我部就终止合同的有关事项向他们发了通知，并草拟了终止合同协议书，目前还没有收到他们的信息。”
尚明波说：“他们给我寄来一封信，你拿回去处理，党委会作出的决议，不能轻易变动，我们既要讲诚信，又要讲原则，注意与商家打交道要符合法律程序。”
解欣说：“《威尼斯商人》中的安东尼奥与犹太人夏洛克打交道差一点丧命，多亏律师为其主持公道。我们与两家公司打交道，总部的法律事务部是我们的好伙伴，一切依照法律程序办事不会出现大的纰漏。”
尚明波说：“小解写的企业文化方面的文章本人看过，受益匪浅，没想到你对西方文学也感兴趣。”
解欣说：“班门弄斧，忘记了尚行长是中国企业文化协会理事，又是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对莎翁的作品自然了如指掌，不好意思。”
解欣走到尚明波行长办公桌前，拿过两家公司寄给行长的信，问道：“行长还有什么指示？”
尚明波说：“希望你能处理好此事，为国兴银行扭亏为盈做贡献。”
尚行长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为国兴银行扭亏为盈做贡献”，就是让解欣坚持原则，把事情办好。但是，作为单位里的一把手，他只能简明扼要确定方向指点迷津，不便讲深讲透。
人们为什么对佛顶礼膜拜，因为佛对任何向他所求之事都不表态，如果所求应验，说明求佛成功。如果不那么灵验，说明自己的心不诚，决不会怪罪到佛的头上。
解欣从尚明波行长的讲话中，已经明白了领导的态度，尤其是尚行长把企业文化工作与经营利润挂钩的讲法，让她对自己之前坚持与两家公司解除协议的做法深信不疑。她高兴地表态说：“国兴银行的兴旺，企业文化部也有责任，我一定尽力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