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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秦凯没有回家。过年期间的工资是平时的三倍,他舍不得!电话里,他答应姐姐明年暑假的时候回家。

他想姐姐,也想回到姐姐身边。但是工资是平时的三倍,这实在是一个极其诱人的条件。并且他想尽快的多挣些钱,然后就回去,回到到姐姐身边。不再到这么远的地方打工,回去找个店铺,开一家“有家的味道”的面馆。这样就能让无家可归的人找到家的味道,感觉到家的温暖。并且也能维持他们姐弟俩的生活。

没有等到弟弟的晴空,整个寒假的心情都处于低沉状态。本来就不喜欢她的舅妈对她更加不耐烦。

放假后的第三天,舅妈就在附近的理发店给她找了一份工作,对于这件事,她特别感谢舅妈。比起在家呆着,她更愿意出去工作。

每天她都早早的出门,很晚才回家。即使回到家,也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春节即将来临,理发店的生意相当火爆。疲惫让晴空暂时忘了痛苦。

她每天在店里忙忙碌碌的,有时候天雪、林夕和王宇迪辰结伴去看她,她都没时间招待他们。

除夕之夜,舅舅和舅妈带着小表妹出门看烟火了,独自一人在家的晴空痴痴的望着窗外,满心期望弟弟可以出现,但是事与愿违。虽然弟弟已经告诉她不会回家,但是她总希望弟弟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在苦苦期望了二十多天后,失望的晴空返回了学校。和天雪的重逢,稍稍的减轻了她没有见到弟弟的失望。

新学期在天雪他们面前,她越来越像真实的自己;在班里,依旧是那个孤僻、冷傲的自卑女孩儿。周边的同学也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对她指指点点,冷语相加。只是自从去年迪安娜那件事情之后,王宇迪辰就刻意在众人面前保持和她的距离,不是他害怕,只是他不愿意她再遭受不必要的伤害。………………………………………………………………………………………………………………………………………………………………

突然有一天,王宇迪辰将天雪拉到教室外:“把这个给了晴,但不要说是我给的,就说是你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把手中的黑袋子递给天雪。脸上竟然罕见的出现一丝红晕。

“放的是什么啊,还不让说是你给的?”天雪一脸疑狐的看了看王宇迪辰,便打开了袋子,眼睛瞬间瞪的老大,惊呼道:“不会吧,变态!”

“声音低点”王宇迪辰急忙捂住天雪的嘴。

“变态,你个大男生干嘛买女生的东西啊,我说嘛,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偷偷摸摸的”天雪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一张大手下传出来。

“你就说是你给她买的就行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啊”王宇迪辰放下手。

“呼、呼……给就给,干嘛捂的那么紧,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晴大姨妈快来了,我都不知道呢。”天雪一脸好奇的盯着王宇迪辰。

“就是上次,她肚子痛的厉害没有上课。这不是快一个月了嘛,所以我想提前吃点药或许就不会那么痛了。”王宇迪辰的手不停的挠着脑袋,像个害羞的大男孩。

伊天雪想起:上个月,早上刚起床就看见晴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所措的望着床榻上虚弱的人,只好给王宇迪辰打电话。

天雪提着的袋子在王宇迪辰眼前晃了晃,一脸奸佞,又有点不可思议的问到:“这不会是你到药店买的吧,人家没把你当成变态?”

“没有”王宇迪辰有点恼怒的敲了一下天雪的头“回去吧”

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王宇迪辰回头瞪了天雪一眼警告道:“记住,是你买的”

“记不住,记不住……”天雪捂着耳朵一溜烟跑回教室。

王宇迪辰去药店买痛经的药的时候,被那个女店员赤裸裸的从头到尾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的站在那里,害羞的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提着药走出店门的一刹那,他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呼了一口气。有一种重新抬头做人的感觉。

药顺利交到了晴空的手里,只是她不知道或许永远不会知道给她买药的另有其人。

晴空对天雪满怀感激,不停的说谢谢。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感谢的办法了。

天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行了,咱们谁和谁啊?”

“嘿嘿”

“既然要感谢我,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瞧把你得瑟的,不过看在药的情分上,勉强回答你一个吧!”

天雪转头做了个鬼脸,以一个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喃了一声:“原来还是王宇迪辰的功劳啊!”

“什么?”

“没什么,咱们班你觉得谁最帅?男生啊!”天雪转了转两大眼珠子,想了个比较委婉的问法。

“我哪儿能知道,我又和他们不熟。再说爱帅不帅,又和我没关系。”

天雪笑笑,这是她料到的回答,因为此时的晴空才是最真实的晴空,不屑于谈论任何与她无关的事情,固执而又倔强的一个姑娘。

“那你从辰、夕里面选一个呗”

“夕和辰都行啊!”

“你能只选一个吗?”天雪急得直跳脚。

“没有之一。”晴空异常坚定。她自欺欺人的认为他们在他心里的地位都一样,她其实已经感觉到王宇迪辰对她的关心早已超过了一般的友谊,可她没有能力接受他的爱,所以她只能假装不知道。……………………………………………………………………………………………………………………………………………………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像往常一样踏着铃声走进教室。一脸严肃的站在讲台上说道:“这节课咱们选一下这次领取助学金的人,大家凭着平时的相处,公正的选出这次的人。”

顿时班里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在积极的打着自己的关系网,甚至有的人说:“这次选上我,我就请你吃大餐。”

毫无疑问,晴空榜上无名。

本来助学金是帮助困难的学生维持正常生活的,现在倒好,只要人脉好就行。真正需要的人选不上,而选上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钱。没办法,这就是生活。

“没事吧!”一下课,天雪就来到晴空座位前不放心的询问。

“没事,早就习惯了,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只是有点不甘心。”晴空很淡然的苦笑道。

天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晴空,只是默默的陪她坐着。

王宇迪辰和林夕愤怒不已,下课就冲到办公室,和班主任理论。

“您明明知道秦晴空家庭困难,还不把助学金给她?”

“这又不是我决定的,是全班的投票选出来的。”

“您难道不知道,同学们都不喜欢秦晴空吗?要他们选,能选上才怪。”

……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

最终的结果就是,林夕和王宇迪辰被罚停课一周,理由是“无视班规,无视老师!”

愤愤不平的俩人,“惊天动地”的收拾好书包,在班主任恶狠狠的注视下出了教室。

晴空看着俩人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神里满是自责之情。

一周之后,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宇迪辰很空洞的坐在位置上,那是一种让人无力绝望的空洞。天雪实在看不下去,快步走到晴空座位前:“到底怎么了?”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晴空似笑非笑。

“晴”天雪惊愕于她一副自我厌恶的神色,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晴空甩开她的手,天雪一愣。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啦?你不用一个人担着,有我们,咱们可以一起啊!”天雪几乎是哀求的说道。

“不用你们管,你也不用在这跟我虚情假意,从此以后,咱们互不相识。”

“为什么要这样?”半响天雪涩涩的说,眼睛里是尚未掉落的泪珠。

沉默…………………………………………

过了一会儿,晴空讽刺的说“没有为什么。”

“到底怎么了?”天雪的声音激动起来:“能不能说句痛快话,别让我,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行吗?别折磨我们了行吗?”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晴空低下头喃喃的说。

“什么不会了?你怎么能这样无情无义啊?”天雪突然歇斯底里的喊起来:“你看看他,他快疯了。就算你不想给我们一个交代,那你至少给他一个交代啊?”天雪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的继续说道:“他这两天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绝望到了极点。你看他每天过的浑浑噩噩,难道你就忍心?你怎么能变得这么狠心啊?”

“这就是我,就是这么的狠心。你知道和你们在一起我有多么自卑吗?我受够了!我不要再畏畏缩缩的跟在你们身后了。站在你们旁边,我就像只丑小鸭,只能看着近在身边远在天涯的你们”

“我们没有任何瞧不起你的意思”天雪惊讶的盯着晴空,她没有想到让她逃离他们的理由竟然是这的。“难道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

“好又怎样?你愿意接受别人施舍给你的好吗?”

“我们没有任何施舍的意思,是你想多了。”

“那又如何,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现在我就是不想和你们在一起,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

“秦晴空,你。。”天雪愤愤不平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生生的被王宇迪辰打断了“别说了,夕有事找你,快去吧。”王宇迪辰面无表情的拍拍天雪的肩膀,转头对晴空说:“你出来一下”

他到现在了,还在为她着想。他知道她不喜欢在众人面前争吵。

“有事吗?”晴空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有太多太多的情绪需要她控制。以前他就是她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会害怕。可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身体比较重要,不管怎样都不应该这样的作践自己”王宇迪辰心痛的说:“连着好几天,你都没好好吃饭了,放心我们不会再纠缠你了,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们都尊重。”

其实他这几天也没怎么好好吃饭了,天雪和林夕也是整天茶不思饭不想。他们谁都不知道晴空为什么突然就不理他们了,并且是那么的决绝,透彻。

“谢谢关心!”晴空冷冷的说。

“好吧。”他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什么时候他们到了这种的地步了。他讷讷地看着晴空,然后无奈的举步离开。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寻求答案,但是她不愿说,他必不会强迫她。

王宇迪辰落寞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站在原地站了很久,茫然而又空洞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王宇迪辰离开的方向。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解释明白,或许根本不能解释。

晴空眼睛里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了,簌簌的沿着脸颊滑落下来。自从第一次相识她就明白他们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爱都是发自内心的。可现实太残酷,她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接受他们的爱。此时的她不明白:是对于所有人来说,爱都比恨更难以让人接受?还是她的生活坏境致使她宁愿接受别人恶意的攻击也不愿接受别人善意的爱?她甚至怀疑自己有些变态。但她唯一确信的是她必须离开他们。

在之后的几天中,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即使回到宿舍中,她对天雪都是淡淡的,比他们刚相识的时候都要冷淡。有时候天雪会故意撞掉她的东西或故意把东西掉在她的床上,但她都置之不理。

平静的海面往往蕴藏更大的风浪。

“晴,去看看辰吧,他终究还是承受不来”林夕平静的说。

“发生什么了?”

“他已经好多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昨天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个人喝了一大瓶白酒。现在在医院洗胃呢,”林夕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我们是朋友啊!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是你也要考虑考虑我们的感受啊!我们视你为朋友,你能不能对我们坦诚相待一回。”

“对不起!”

“晴,你知道我们要的不是对不起,而是一个交代,或许太强人所难,但是我不能看着他这么作践自己。我们关心你,希望你快乐,可是我们也关心他,希望他也能快快乐乐的。我们之所以会配合,这么决绝的当你为陌路人,是因为我们相信,你有你迫不得已的苦衷,我们愿意为了你,承受痛苦。可说实话,终究我们不愿意为了你不明所以的离开,让辰痛的生不如死”

“夕,问你一件事情,”晴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朋友是用来干嘛的?是用来分担痛苦呢,还是用来制造麻烦的?如果注定是制造麻烦的,那这样的朋友还是朋友吗?”

“朋友就是朋友,即使是制造麻烦也是朋友。如果你是因为怕麻烦我们而决定离开我们的话,那你就错了。朋友不怕麻烦,怕的是不辞而别。你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们有多么伤心吗?”林夕难得的一脸严肃。

晴空突然哭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你们要成为我的朋友,如果不是朋友的话,你们就不用为了我付出如此多了。”

林夕默默的替晴空擦干泪水,将她揽入怀里拍着她的肩膀,继续听晴空说道“有一天睡着后,我梦见我想明白了,我梦见你们是陌生人,不是我的朋友。既然不是朋友了,那么也就不用管我的事了?咱们就互不亏欠了。可是醒来后我又想不通了,你们依旧是我的朋友,即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敌人。”最后她喃喃的说了句:“你们不是我的朋友就好了。”

“晴,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想的吗?我们很乐意帮助你,因为帮助你我们很开心。你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们没有找你吗?因为我们希望你能开心。如果离开能让你开心,即使再痛苦我们也愿意承受。今天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来找你的。”林夕语重心长的劝慰晴空。

最亲的人往往是最重的负担。晴空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朋友给于她的爱,朋友对她无微不至的爱就如同压在她心口的一块大石头,她想逃避,可逃不了;想接受,可是有没有能力接受。但现在的她如释负重,抬头对林夕笑笑。

有一种爱是放手,亦有种爱是永不放手,死死坚守。

两人相伴向医院走去。

“你丫的,没那能耐就别装,不装能死啊,现在好了,装医院来了吧!”刚进病房林夕就打趣道。

王宇迪辰懒懒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根本没有起身打招呼的意思。

“挺尸呢,麻溜的。”林夕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点了吗?”晴空怯怯的低声询问。

王宇迪辰鲤鱼打滚般的翻坐起来,震惊的瞪大眼睛望向她,晴空低着脑袋,连发丝都透露着歉意的信息。

“你来了就都好了”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林夕发声。

晴空害羞的低着头,不安的双手死死地扯着衣角,而王宇迪辰亦是怔怔的坐在床上盯着她。周围的一切似乎静止了。

“谢谢,一生的朋友”晴空突然调皮的歪了歪头。

王宇迪辰对着晴空笑笑。

“不谢,一生的朋友。那个,快五一了,咱们去我爷爷哪儿住两天吧!正好,你们俩都需要放松放松了。”林夕一脸兴奋的说道。

“好主意!!”所有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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