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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碰见初恋

南翠小区,这样的小区,在X市多如牛毛,普通不显眼,设计不显眼,造型更是如深山野草,毫不出众。

但因地处商业中心,交通便利,周围生活设施完善,南翠小区高昂房价一直独占鳌头,一骑绝尘而去。

2007年金融危机,这里房价松动,当了一辈子会计的吴妈妈拿出毕生积蓄付了首付,让吴迪成了X市居民,也成了房奴大军中的一员。

这是一套七十多平米,两房一厅小户型套房,白色墙漆,暖黄色天花板,暖黄色窗帘,还有暖黄色沙发,简单家居,在暖黄色衬托下,显得温馨怡人。

“勤劳孩子有钱捡哦”,奶声奶气童音一遍遍回放,这是吴迪前几天觉的好玩,下载的闹钟铃音。

“糟了,迟到了”。

吴迪看着手机,清晰显示星期三,上午十点多,他一跃而起,用着百米冲刺速度,穿衣洗牙,到他拎包,人模人样出家门,花了十分钟不到。

“吴迪,上班啦”,小区居委陈阿姨热情打着招呼。

“啊,上班?”,吴迪蓦地想起,昨天已经被老板炒了鱿鱼,成了失业人士,他心虚轻声敷衍道:“是啊,上班,陈阿姨买菜啊,你买的鱼,真鲜活”。

吴迪边走边说,话尽人已远。

要说这陈阿姨,在小区是人人皆知——热心肠,前些日子忽然热衷起做红娘,这个红娘比别人另类些,专做离异女子红娘。

名其曰《消灭小区剩女计划》,小区未婚青年几乎被她叨扰一遍,人人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害的广大青年出门之前定要看下黄历,或是抛个硬币,看今天是否宜行,不撞见老陈。

吴迪也不是瞧不起离异的,当今社会,离婚成了家常便饭,不像古代,离婚的遭到人人唾弃。

离异的,好女子有,或各种原因,与另一半过不下去,只是这些女孩二十多点结婚,有的未满一年就离婚的,如此婚姻态度,吴迪不敢苟同。

在他婚姻观里,一个愿意跟自己走进婚姻殿堂的伴侣,那是一辈子的不离不弃,相扶到老,相濡以沫;在头发苍白,走路哆嗦时,两人依然紧握着枯皱的手,瘫坐摇椅,迎着夕阳想着年轻最浪漫的事。

“唉,小伙子挺俊,就是太腼腆,脸皮薄”,陈阿姨望着逃也似的吴迪,心里头一阵惋惜。

吴迪出了小区,整个人漫无目的走着,已经习惯朝九晚五上班,突然空闲下来,让他有点不知所从。

心语书阁,面积约有一千多平方,被店老板隔断成上下两层,一楼兼营咖啡,茶等饮品,二楼经营着种类繁多的书籍。

“一杯清香茗茶,品鉴百家文化”一副楷体对联,道出了书韵人生,书店布置典雅幽静,轻音乐旋律优美,像细细流淌溪水,舒畅心宽。

由于是上班时间,书店寥寥几人,不似周末时间般人满为患,吴迪可以尽情翻阅他感兴趣的书籍。

“吴迪”,一道女音打破书店安静。

“是你,莉菀,你怎么在这里?”吴迪惊讶望着眼前熟悉面孔,她的一颦一笑曾经牵动着他的心跳。

亲密恋人,在毕业工作后分道扬镳,之至杳无音讯,如今却俏生生立在这里。

如果列一份吴迪最想见到与最不想见到的人,成莉菀无疑都榜上有名,想见到是因为有着无数的话想问,为何离开。

不想见,既已决绝离开,走出了没有她的影子,淡然面对失去的感情,脑海的爱人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忘。

只是天意弄人,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相见的人,此刻,距离却是如此的近。

眼前的丽人,穿着一套及膝黑色连衣裙,外罩一件毛绒外套,将本是白皙的她,在黑色映衬下,显的更加白。

“你瘦了”,吴迪以前积攥的无数个问题,此时,却是一句说不出来。

“呵呵,是啊,瘦了”,成莉菀苦涩的笑了笑,道:“倒是你,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爱看汽车模型”。

“是啊,有些习惯是改变不了的”。

“你还好吗?”吴迪望着成莉菀,人失去了往昔灵气,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

据调查,每一对分手后的情侣,多年相见,都会关心彼此过的好不好,男的一般在意女的容颜;而女比较关心男是否事业有成,跟现任作比较,衡量着彼此间的幸福指数。

“莉菀,你在那做啥子哟!还不快点给我过来”,粗大嗓门像高音喇叭,打断了两人间谈话。

“成莉菀,他是谁?”,一位四五十岁,脖颈带着拇指粗金项链,身穿金色中山装,大腹便便的男子,眼神警惕望着吴迪。

“他是我大学朋友,叫吴迪”。

“这是我丈夫,张才”,成莉菀有点尴尬,嗫嗫嚅嚅介绍道。

望着面前头发稀疏,一副暴发户装束的张才,吴迪心里突然间想笑,曾无数次想着各种成莉菀离开他的理由,只是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

他心中的成莉菀,是一位流浪狗死了都会伤心,见到残疾人都会奉献自己一分微薄绵力的单纯女孩。天意弄人,曾经心中最完美的单纯,却如大厦崩塌,被现实击倒。

“你叫吴迪,是吧!莉菀很少提起朋友”,张才拉着成莉菀的手,粗着嗓子道:“你们难得朋友相遇,今天我做东,我请你吃鲍鱼去,那玩意就着小笼包,特别有味道”。

“鲍鱼夹小笼包?真是新鲜吃法”,吴迪心中自嘲,嘴里道:“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吴迪也不等两人回话,快步走向吧台结账走人。

“哟,特依依不舍吧,要不跟那小白脸一起走···”,粗嗓子经空气传递,传进吴迪耳中,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离开。

出了书店,已经是晌午,太阳也躲进了厚厚云层中,时间就像草纸,需要它时宝贵,不需要时浪费。

心情就像那乌沉沉天气,胸闷的慌,没有大声喝斥,没有强烈质问,心里有过一丝慌乱,但是就像落叶掉进湖面,荡起的涟漪,随着时间,最终趋于平静。

吴迪对成莉菀的想念,在那一瞬间风消云散,从此他的心中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因为他们的交叉,变成了平行线,正如歌曲唱的,他们成了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平复心情,最好办法,就是吃与喝,走进一家快餐店,胡吃海喝一番,去报亭买了份招聘时报,就往家里走。

家是港湾,吴迪望着熟悉的家,突然间很想回老家去看望年老的爸妈,上次回家还是端午节。

可是心里又是踌躇,回去时,不知说什么好,吴迪从来对家里报喜不报忧。

“喂,妈,吃午饭没有”

“臭小子,终于舍得给家里打电话啦,心野了,把你妈都忘记···”,电话里,吴妈妈一阵噼里啪啦的话,听来是那么顺耳,那样舒心。

人越长大,对父母的唠叨话语,再也没有年少时的不耐烦,因为他们懂的了,那种唠叨话里,藏着爱,父母对子女无私的爱。

“怎么会呢?你是我亲妈,是经过十月怀胎才有了我,谁都可忘,唯你不能忘,你是我尊敬的母亲,是···”。

从小吴迪就跟妈亲,主要是从小到大,他妈管控着他的生活,从嗷嗷待哭上幼儿园,再到上大学,吴妈都严厉要求他,他也乐于被安排,享受着一位伟大母亲对他无微不至的爱,所以小时候的读书奖状,证书装满一大箱。

在她管教下,考上了一所小有名声的X大学,也是人们口中的重点大学,不过上了大学后,吴妈妈鞭长莫及,脱离掌控的他,犹如脱缰野马,学会了逃课等以前只能想,不敢做的事。

“就知道跟妈贫嘴,你不是在上班,怎么有空打电话回家”。

到底是亲妈,虽然脱离了她的掌控范围,但是吴迪大致生活方向依然被清楚掌握着。

“没,今天出差,突然有点想听听老妈的声音”,他有条不紊,语速表达清晰。

在他老妈的精明威严下,任何一丝漏洞都可能会被她捕捉到,尽管吴迪总是在反抗,但是无数次镇压,让他学会了应变,就是镇定,以不变应万变,此招屡试不爽。

当然这招是在电话里头,如果面对面,吴迪还是抵不过吴妈妈特务般细心,彻底缴械投降,按他妈话说:“你少跟头发我都一清二楚,小样跟我斗,嫩了点”。

“知道你有心了,不似你那没心没肺妹妹,整天就知道疯玩,人不见个影,你这个做哥的也是,就知道惯着她”,吴妈妈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吴迪身上。

要说吴迪妹妹——吴卿菲,那可是吴家宝贝,二老掌上明珠,是吴家另一个女皇,吴妈妈是太上皇(吴迪暗地里封的)。

从这些词就可以看出她多么娇蛮,多么横行霸道(在吴家),从小就喜欢夺吴迪玩具,但凡吴迪喜欢的,她就夺过来,稍有不从,就抬出太上皇镇压他。

在四口之家,两皇一将一卒,自从吴卿菲懂事以来,吴迪的地位一下子从天上掉下凡间,从公子哥变兵卒多年,从未翻身过。

唉,辛酸事不说了,有待后续再表,接下来吴妈妈跟着吴迪谈谁家女儿有了对象,谁家儿子去相亲,在吴妈妈将话题引到他身上时,吴迪赶紧识趣找个借口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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