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废武道(二)。
吉洛学堂,正厅。
在老院长的授意下,周易清从袖间掏出一块透明的球状水晶。这水晶比拳头稍大,散发着沁人的香气。
“这是琉香晶!”周易清说道,“是武道觉醒的上佳水晶,虽比不上玄天晶之类的极品,但对于大多数武道来说已足够了!”
看着琉香晶,厅前的学生们都有些失神,那可是关乎自己一生命运的存在。可以想象,如果这里面出现一个上三道的孩子,别说是三英堡,就是整个北关都会炸开了锅。
看见琉香晶的一瞬间,不知为何,云笙竟害怕起来。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自己与琉香晶缺少一种联系。
“当你们的手掌触及到琉香晶的时候,如果你们有武道,琉香晶便会散发出光芒来。根本光芒的颜色,就可以判断出你们的武道,与此同时,你们生命中的武环也将在第一时间出现!”周易清解释道。
之所以特殊的水晶能够召唤出武道,乃是因为此类觉醒水晶对人体内的武道基因异常敏感,一旦与人体接触,便会将武道迅速召唤出来。武道一旦被召唤出来,就不再与人体那般紧密的结合了,而是成为一个可以随时收放的个体。正是这一原理,才有了武环。
“哪个先上来?”
周易清之前的话说得众人都有些心痒痒,但又怕自己是废武道,一个个怯怯不前,都犹豫起来。雷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要上去,想不到旁边的一个胖小子更是痛快,没等雷子迈开步,那胖小子已冲了上去。
“姓名!年纪!”周易清简洁地问道。
“我叫李全!今年十五岁!”胖小子答道。
周易清点了点头,“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把手放在琉香晶上就好!”小胖子点了点头,黝黑的小手缓缓按了上去,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琉香晶上发出,穿过小胖子的指缝缓缓流向四周。小胖子大喜过望,“哇!我有武道哎!”话音未落,一个淡蓝色的光环从小胖子体内流出,在场之人无不羡慕,“武环!快看!那是武环!”
看着那武环,云笙和雷子都是一脸疑惑,这武环还真没见过。
老院长和周易清缓缓摇着头,尽是失望之色,“旁门左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武道应该叫疾风道!那个武环叫做苍风环!”周易清皱着眉头,不太确定是不是这样,“疾风道如果修炼得好,对你的移动能力有很大提高,不过与飞行是彻底无缘了,以后当个捕头之类的还不错!”
云笙知道,大陆上不借助法宝而能飞行的,只有上三道的灵道和中四道的风道。
小胖子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自己的武道不入流,缓缓退了回去。
虽说小胖子的武道极为一般,但那个淡蓝色的武环还是让众人心驰神往,接下来进展很快。一个个蠢蠢欲动,不一会儿工夫,就只剩下了云笙和雷子。测过的二十多个人中,最初的那个小胖子竟还是不错的一个。剩下的人中,要么压根儿就是废武道,要么就是旁门左道。其中有一个力道的孩子,说是做个屠夫之类的不错,搞得那人啼笑皆非。
“周教官,我说的不错吧?”老院长道,“我们这等山野边关,哪里会有好胚子!”
“小笙哥!这种场合,你肯定是压轴的!我先上!”雷子向云笙打了个招呼便站了上去。
雷子在上面摸摸屁股挠挠脑袋,**相尽显无遗,“我叫云雷!十四岁半!”一听姓云,周易清眼前一亮,来三英堡几日,云家的威名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孰不知面前这个是冒牌货。看着周易清的表情,雷子大为得意。
“好!开始吧!”
“啪!”二话不说,雷子一掌拍在了琉香晶上,疼得老院长直冒冷汗。雷子放了一会儿也不见反应,登时把手抽了回来,手抽回的瞬间,周易清敏锐的眼捕捉到了一丝光芒。对于雷子这种以偷天为大业的**,本来就不关心什么武道武环,一脸不悲不喜,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你等等!”雷子刚要下去,被周易清一把拉了回来,“再放一次,我没看清!”
雷子撇了撇嘴,“什么水平!”无奈的又把手放了上去,“啪!”这次拍得更重,却还不见反应,“难道是被我打蒙了?”雷子嘟囔道,引得厅下一阵哄笑。
雷子再度要放手之际,一道棕色的光芒从指缝中蜿蜒而出,紧接着,一个棕色的武环凝聚而成!“天爷爷的!我还真有武环啊!”这下,雷子也有些愣了。看着那武环,云笙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连串的颜色,“上三道,不是!中四道,也不是!下五道?”云笙刚想到这里,周易清已开了口。
“下五道!遁道!幽离环!”周易清一脸喜色,就连三个老者也难得地露出惊讶的神色。
“啊?”在场之人无不惊骇,雷子更是惊得张大了嘴。
“嘿嘿!无心插柳!无心插柳!”雷子快速反应过来。云笙大为高兴,三英堡上一个在十二大道的人,已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遁道,位于下五道之末,是十二大道中最为神秘的一道。下五道本就是诡谲武道,而遁道更为诡异。因为遁道出现的概率实在太低了,甚至比上三道还要少。道如其名,遁道的真谛也是暗攻,这与鬼道很像。土遁、火遁、木遁皆属于遁道的范围,传言,遁道的高手可以遁万物于无形,端的是可怕无比。
云笙不禁联想到雷子的本行,这样一个对偷盗极有天分的人,若是再以遁道加以辅佐,当真恐怖!
在场的人对那幽离环格外好奇,别说是云笙雷子之辈,就算是几个老院长和周易清也没见过几次,“北漠边关真是卧虎藏龙啊!”说出这句话之后,周易清有些尴尬,本想赞一赞北关,却不想说的有些言过其实,带着些许嘲弄意味。
“云雷,你灵力如何?”周易清赶忙转移话题,雷子摸了摸脑袋,“灵师四五阶的样子,这还是……”说到这里,雷子便卡住了,没说的后半句是:在行偷之际练成的。
“那也不错了!”周易清道,“以后好好修炼灵力,等到了灵尊以环代兵的地步,你的遁道就能发挥真正的作用了,前途不可限量!”
“嘿嘿!”雷子难得的拜了一下,“周教官,这幽离环怎么去除啊?”
“呵呵!”周易清淡然一笑,“用你的灵力把它收回去就可以了!”雷子试着释放出灵力,灰色的灵师之光缓缓飘出体外,雷子慢慢手掌,幽离环竟真的退到了自己体内。“嘿嘿!好玩儿!”雷子傻笑一声。
这下,二十多人只剩下了云笙,云笙却更加犹豫起来,“小笙哥,连雷子这水平都在下五道,放心吧!你的差不了!”雷子劝慰着云笙。
云笙强笑着点了点头走了上去,“我叫云笙,十五岁!”
“又一个姓云的?”周易清有些诧异,“云家这一辈不就一个男孩么?”
这时,老院长站了起来,意识到云笙武道觉醒的重要性,“刚那个是冒牌的,这个才是云家真正的少主!”老院长道。
“好!可以开始了!”周易清道,言语间满是期盼,云天鹏无名武道的威力,他已有耳闻。
“假如是旁门左道,我的灵力有很大优势,即使没有武道,我还有大荒真诀。”云笙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本来这一刻云笙等了许久许久。可当这一刻渐渐临近的时候,尤其是大荒真诀出现以后,云笙变得越来越不安起来。此刻觉醒水晶近在咫尺,他的内心更是前所未有的动荡。
云笙缓缓抬起右掌,整个大厅的目光都定格在云笙的这只手上,云笙轻柔地把手按在琉香晶上……
最初的一刻,琉香晶毫无异样,云笙闭眼睁开又闭上,反复了数次,还是没有变化。整个大厅变得鸦雀无声,人们都在期盼着一个三英堡神话的诞生。可这一切都被时间无情的打击了,时间一点点流逝着……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琉香晶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台下的人怔住了,雷子反反复复揉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意识里。老院长和周易清盯着云笙的手掌,任由他按着,不敢打断。
这一刻,不知为何,云笙却并不觉得意外。他曾经无数次的预想过自己的武道,可当眼前废武道出现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一片澄明,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废,废武道?”老院长苍老的声音打破了静寂,大厅一下子炸开了锅。“我呸!什么破水晶!什么破学堂!”雷子最先怒吼起来,“小笙哥是废武道?哈哈!笑话!”
几个老者并未把雷子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们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何来安慰云笙。一个三英堡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何接受这个废武道的事实。
“废武道。”周易清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云笙缓缓收回手掌,一语不发。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三英堡的少主是废武道,云笙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天呐!怎么可能?云堡长的儿子是废武道!”
“是不是觉醒水晶有问题啊?”
“少主常常发烧,是不是把武道给烧没了啊!”
台下纷纷议论起来,云笙不敢想象若不是在淳朴的三英堡,自己会被笑话到何种地步。
云笙苦笑一声,缓步走下台来。正在这时,一股强劲的内力直袭自己背心,云笙双拳变掌,回身迎上那股内力。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云笙便被那内力逼到了厅下。
云笙站定之后,方才发现周易清一脸惊惑地看着自己,“这,这怎么可能?”
“周教官,怎么了?”云笙一脸不解,不知道为何周易清此时出手,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惊讶。
“云笙!你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