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树影,斑斑驳驳洒落在地上,洒在陆辰渗出细细汗珠的额头上。
周围的声音都渐渐变得模糊,有的声音被削减,有的又似乎被放大,陆辰恍惚进入一种奇异的境界。
似在空白天地之间旋转,又似在喧嚣红尘之中沉浮。
陆辰慢慢向前走去,这里一片空白,静寂的令人恐惧,陆辰不由得向前跑去。
她一路跑着,似在天地,似在红尘,身边不断划过各色各样的人和景。
快了快了,她心底一直在呼喊。
但是也有一丝奇异的疑惑,什么快了。
陆辰终于跑到一处建筑前站下,依稀觉得熟悉,但是陆辰好似十分着急,扶着膝盖微微喘息之后,就推开面前大门。
里面发出强烈的白光,陆辰不由抬起胳膊遮住双眼。
等白光消失,陆辰站在一处宫殿里面,身穿玄衣黄裳,上面绣着日月星辰,黻纹缀麟,并山火衮龙宗彝玉藻等金纹,腰束革带,胁配长剑。
陆辰大惊,我怎么穿的秦王服饰?
但是又有一种奇异的理应如此的感觉。
面前却跪着一个身着武服的人,一脸坚决。
“赵臣人一心,上下同力,犹勾践困于会稽之时也。以军伐之,赵必固守。挑其军战,必不肯出。围其国都,必不可克。攻其列城,必未可拔。掠其郊野,必无所得。兵出无功,诸侯生心,外救必至。臣见其害,为睹其利。”
奇怪,说这话的不是白起吗?
但是陆辰听到自己恨恨道:“如君不行,寡人恨君!”
嗯?这是秦昭王说的话啊。
白起再次俯首,但是态度一如既往,“破国不可复完,死卒不可复生。臣,宁伏受重诛而死,不忍为辱军之将。”
陆辰只觉得自己怒火滔天,诡异一笑,“等君能活过九月再说吧!”恨恨剥夺了白起的一切官职与爵位,降为士伍。
视线里白起越退越远,陆辰气的拔剑将殿内东西都砍得稀烂,最后,冷冷一笑,令左右将一柄剑赐给了白起,令其自裁。
陆辰大喊一声“不要!”猛地醒过来。
“不要什么?”眼前王离放大的俊脸一脸疑惑,还带了担忧。
陆辰“呼哧呼哧”喘完气,才没好气的推开王离的脸,“靠这么近做什么?”
王离的白净的脸皮又莫名其妙的红了,陆辰一脸见鬼的表情。
搞什么!
王离尴尬地咳了一声,总不能说是自己刚才想偷偷亲人家一口吧?
“咳,没什么,过来叫你吃饭。”
陆辰一脸怀疑地上下扫射王离全身,才慢吞吞地从石头上爬下来,一拉王离的手,“走吧。”
“啊?”王离有点愣神地看两人交握的手。
“不是说吃饭?”陆辰仰头不耐烦地重复,这孩子,最近怎么老跟傻了一样,傻大个!
“啊—哦。”
两人手牵手走近中帐,一大一小,如果忽略王离的表情,这长相出众的二人倒是养眼的很。
副将王义见了,却皱了皱眉。
陆辰纳闷自己最近怎么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还都是要造反的节奏。
她还是等级低下的菜鸟,不想打BOSS啊!
咸阳。
午后,白起刚吃完饭,走到凉亭中吹风,不留神睡着了,然后却是做了与陆辰同样的梦。
他醒来后变得心事重重,这个梦太奇怪了。
他竟然梦到一个孩子穿着王上的服饰因为长平之战他拒不出兵要杀他,真是怪异!
梦境里,他却似乎真的拿那孩子当王上,被那孩子赐死,拿着长剑悲叹一声最终自刎。摇摇头想忘记,但是那种苍凉悲壮的感觉却久久萦绕在心头,仿佛就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还有那诡异的一句“等君活过九月再说吧!”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心上。
白起一生征战,从不信鬼神一说,如今却鬼使神差地找了一个先生解梦。
听他描述完梦境,那先生认真细细推演了一阵,大吃一惊,“将军,此乃预警之梦啊!”
“何解?”
“那小儿当是仙童,不忍将军英年早逝,特意扮做大王来向您预警啊!若是所料非错,这梦中之事怕是会成真。”
白起脸色很难看,一身杀戮气息不由外放,唬的那先生瑟瑟发抖。
白起回过神,看那先生样子,不由收敛了一点,“先生莫惊。”
“将军九月时还是格外小心一些吧。”
“依先生看,可破否?”
“既然已知后事,要破应也不难。那小儿既然是扮做大王模样,估计是不希望将军入宫再见大王,将军还是趁早装病,病的越重越好。拖过九月,应当就没事了。”
白起点点头。
第二日,白起去军营巡视的时候马匹受惊,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就此卧病在床。
秦昭王派了医正前去,回来时称确实属实,秦昭王才放下怀疑。
却不知医正袖子里圜钱叮当作响。
这边,一行新兵终于即将抵达汾城外围地界,离王龁的信梁军不远了,王离下令生火造饭,修整一夜,第二天一鼓作气抵达。
陆辰一路都是厚着脸皮与王离共乘一骑,理由很充分: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跟上大人的脚步!
就这整天还叫苦连天的,王离也纵容着她,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