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紫禁之巅巅峰的人魔之战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说的清楚,因为所有知道的人都只明白一个结果。那个一剑掠九州的少年英杰在杀死了一代魔帝被尊为月侯的下一刻便由人而魔,成为了魔族最为可怕的一代魔帝。或许,这个世间,是有人知道真相的,但是,一个死了,一个活着,却再也没人可以让他解释。那个死了的是上一代魔帝,活着的是现任魔帝冷月。
南天魔域,暗魔崖,一轮红月静静的悬挂在半天之上,血红的月光把暗魔崖渲染成了一片血色,仿佛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血渍染红疆土,悲凉萦绕碎石。
偌大的南天魔域中魔族百万,但是有资格站立在这南天极巅的人却不多,或许,不应该称呼他们是人,他们是魔,哪怕其中有的是由人而魔,但毕竟不是人了。
风乍起,惊得树叶婆娑,摇摇曳曳,恰似吹皱了暗魔崖上的红色月光,波澜似水,泛起涟漪。风吹,叶动,魔影乱。
有魔上来了。银白色的头发披散在两肩,白皙的面庞上一道十字刀疤若隐若现,他的眼睛是红色的,琉璃一般透明。人类的模样,却穿着魔族最高等级序列的黑色袍子,袍角被风吹起,衣角上一个红色的鬼脸,哭笑不得。他的腰间是一把细剑,只有柳树枝条一般细的剑,精美的像是艺术品。他上来之后便不动了,只是恭敬的站着,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被封印在鞘中,一旦出鞘,一击必杀。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浪费我的魔力,去维持那无所谓的面目。冷锋,你要懂得,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哪怕我现在被尊为魔帝,但是,仍然会有魔想我死,因为,我们曾经是人啊。”尸体,碎裂,鲜血滴落。一个也是穿着黑袍的魔王一级大魔就这样被杀死了,引以为傲的本事还没有展现,便死了。仅仅是因为一丝杀机,便破坏了一天的隐身。杀了他的那位,仅仅只是动了一只手而已。
素白色的袍子,闪耀着神圣的光芒,没有让一滴魔血沾染了袍子的无暇。黑色的短发,璀璨如星光的眼眸,始终保持的微笑。来人是谁?魔帝——冷月
静静站立的冷锋,抬起右手,一股暗黑色的魔气便从地面升腾了起来,像是一条条巨蛇一样,吞噬了那位死掉大魔的身躯,纠缠着,将他的骨血化为了烟雾,将他的灵魂撕扯进了无间地狱。暗魔崖依旧红光流溢,地面干净了,这,魔气也便散了。
“这是第几个了?”冷月看了一眼远天的红月,平静的说道。因为曾经是人,所以便无谓魔族的生死。因为堕落成魔,也便再寻不回人族的归途,也便无谓人类的前途。人魔之战,魔帝,毕竟是魔帝。
“大人,这是第48个。”冷锋想了想给出了这个答案。这个答案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些惊讶。魔族一共有108位大魔级别的魔王,自从冷月成为魔帝之后死在他手里的便多达48位,而这些大魔没有一个能接下冷月的一招。这本来便是白白送死的行为,这些魔,真是愚蠢。
“冷锋,你是不是在觉得他们愚蠢?”冷月背对着冷锋,站在暗魔崖之上,看着地下的血色月光,赤色涟漪,开口说道。
冷锋的嘴微微张开,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冷月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或许,冷月一开始便没想过听到他的答案吧,冷月想说的,是他自己的答案。所以,冷锋便听着,这是作为一个下属应尽的本分,所以,他这个大魔活的很好。因为时间再往前一点,他还只是个普通的人族,为了生存挣扎。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人类是有信仰的,哪怕由人而魔。冷月,便是他的信仰。“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后来我发现不是。这不是愚蠢,也不是该死的权利争端,这只是对自己种族的忠诚罢了。”冷月开口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份萧瑟,但更多的是不屑。
“因为他们是自己魔族的卫道士,呵呵,这只是他们自己以为的罢了。他们无法忍受一个曾经的人族成为魔族的主宰,但是,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他们没有办法改变。所以,他们只能白白送死。卫栖梧死的的时候,我说过,我会取得人魔战争的胜利,我会成为世间唯一的主宰。这句话,永远作数。只是,因为,我很久没有遇见这样好玩的事情了。”冷月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看着暗魔崖下,南天魔族们的英勇战斗,死死生生,生生死死,所谓荣耀,所谓性命,这一切,在冷月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罢了。就像他哄自己师妹的时候,编出来的那个七彩花的童话。无所谓真假,只是一时的意思罢了。
“曾经我哄我师妹的时候,我告诉过她,七彩花是这个世间最为漂亮的花,它会凋零,只是因为神明嫉妒它的美丽。传说中七彩花是时间长河中最美丽的姑娘流淌的泪水的所化,所以,它的香气久久不散。因为,它代表这少女美丽的爱情。我对他说,让她好好保存,日后一定会找到自己的有情郎。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不知道小雨,最后能不能找到爱他的人?”这个时候的冷月,只是冷月,不再是一代魔帝。因为他是有心的,而魔是没有的,因为有心,所以才能明白心痛的滋味。那段少年时光,是最好的,可他,再也不是那个哄师妹开心的善良少年了,哪怕是这颗心,怕也用不了多久便再不会疼痛。回忆最是伤悲,回忆最是美好,但是,却总活在现实中,再回不去。
“走吧。”冷月一步迈了出去,也便迈出了暗魔崖,迈出了南天。
“去哪?”冷锋紧跟其后,开口问道。
“北极。”漫天的风雪袭来,呼呼的风啸遮掩住了他们的声音,他们也便化作了这天地间的两个黑点,与那蝼蚁,与那草木,再无分别。或许,本就如此,万物齐一,不同的只是心灵的执念。
北极,留卡迪斯,战神玄宫。北极的风雪永远是不分昼夜的呼啸,仿佛时间的开始这雪便一直下着,好像时间的终结,这风才会停下。
“为什么,我不相信,你我联手会打不过一个刚成为魔帝的小娃娃。”罗汉很明显不相信冰帝的言语,毕竟,他说的也确实是有些童话的意味。佛帝罗汉,冰帝九狱,这可是庇佑人族的四大神明中最强的两位,他们联手还打不过冷月,那这人魔战真的没有进行的必要的了。因为这样的结局一开始便是注定的,必输无疑。人族有神明,那魔族那?可不只有一个魔帝。
“魔族侵犯,人族疆土岌岌可危,未来一看,有亡族之祸。我们虽然是神明,但是,我们依旧守着神明的规矩。那便有些腐朽了,而阿月是魔帝,他的性子又最是洒脱。没有了束缚,我现在根本想象不出阿月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冰帝微微一叹,开口说道。
“阿月哥,不是坏人。”一直安静的小姑娘雨儿,听到这两位的言语,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确实,在小姑娘的心中,没有那样明确的正义观,谁对她好,谁便不是坏人。这种观感对吗?不好说。
“雨儿,你的阿月哥,再也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阿月了。师父的心也不好受,但是,我们和阿月一战,迟早会来。这,不是战与不战,只是时间问题,是早晚的抉择。”冰帝有些痛苦的说道,毕竟那曾经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像儿子般疼爱的弟子。
“师父,为什么会有人魔战争那?”雨儿没有哭泣,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师父,静静的问出了这个他想了很久都没有得出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会有人魔战,为什么会有胜负,为什么会有生死。其实,这几个问题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也是一样的不好回答。因为在你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存在了,说不上为什么。
“雨儿,人魔战的开端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能力让他停下,千百年的战斗,这两个族群的仇恨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骨子里,不死不休。师父,是可以逃避的,但是,那样人族就没有前途了。师父,舍不得。”冰帝挣扎这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现在是神,但,曾经是人,是人,便是有感情的。
“阿月哥,可以。”小姑娘雨儿坚定的说道。
“阿月。”冰帝和罗汉同时摇了摇头。魔帝,不会放手的。
“南天月侯来访,望北极佛帝不吝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