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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3算计与反算计

东奥德行省北部边界凯斯兰森林。

原本安静祥和的小村庄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生气。这里的村民本来就是依靠森林为生,所以也是最早知道凯斯兰森林中的异变。

日落时分,布鲁斯伯爵带着小家伙和直属卫队到达这里,

布鲁斯·伯克追到马尔斯的时候就已经接近正午,还好事先布鲁斯命令直属卫队成员轻装上阵,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到达这里。但是用这种速度赶路,让人十分疲惫,就更不用说一刻也没有休息的战马了。

马尔斯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紧绷着。这让他暂时忘记了疲劳,忘记了饥饿,也忘记了将要面对的危险。

“嗯,这里没有亡灵的臭味,村民应该是得到消息都逃走了。”布鲁斯伯克跳下战马,看着村里一片狼藉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前面不远处就是凯斯兰森林。浓稠的雾气已经彻底的笼罩了整个森林,原本枝叶繁茂的绿色已经被毫无生气的白色代替,而且那该死的大雾还有缓慢向外蔓延的趋势。

马尔斯坐在马背上,心中越来越凉,从龙崖城方向到这里沿途的平民越来越少。跃马河北岸的村落大部分也是空空荡荡的,皓月的平民畏惧亡灵的心情真的无法言表。直到现在马尔斯还没有看到任何亡灵入侵的痕迹。一个还没有完全确定的消息就能让东奥德行省的平民疯狂逃命,由此可见亡灵给皓月造成过多大的痛。

“大人,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虽然在靠近这里之前,布鲁斯已经派人大致探查过,但是进入这里后还是仔细的搜查了一遍。这里是距离凯斯兰森林最近的村落,也是今晚马尔斯等人暂时宿营的地方。

“今天不进凯斯兰森林了?”马尔斯跳下马看着伯克伯爵很焦虑的问。

布鲁斯没搭理马尔斯,给直属卫队下命令:“大家收拾才出几件相邻的屋子,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

“不进凯斯兰森林了?”马尔斯再一次问,他着急去救人,虽然疲惫但是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再等待一晚。

布鲁斯还是没搭理小家伙,认为他是无理取闹。一行人从龙崖城急急忙忙的赶到这里,虽然说不上疲惫,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就这样急急忙忙的进入森林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他没什么影响,但是属下这些人怎么办?拿着火把在弥漫着大雾的森林中乱逛?!这可是关乎人命的事情。找人只是一个目的,更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些死东西入侵的目的和路线。如果亡灵这次可以突破凯斯兰森林这个天然屏障,那么下次也可以……

马尔斯因为一个同龄人乱了方寸,这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但是布鲁斯·伯克作为一个王国伯爵,一个把属下性命捏在手中的指挥者,他不允许自己胡乱做决定。莉迪亚是一个生命,难道自己的属下就可以随意的用生命去冒险?!

如果那个小姑娘还活着,经常进入森林的她知道要怎么照顾自己。听亚历克斯那瘟鸡说过,那可是在八岁时就开始进入凯斯兰森林的厉害角色。那么小的年龄就能从这片森林中全身干退,想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

“现在不进入凯斯兰森林了?!”这是马尔斯第三遍问布鲁斯·伯克了,听他那语气一字一顿的,是在向无良伯爵要一个答案,而不是再一次装作没有听到。

布鲁斯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们会进入凯斯兰森林,但是不是现在。而且就算进入也是我们这些人,而你要留在这里!我们这些人都认识莉迪亚·卡兰德,如果我们找到她,一定会把她安全的带回来!”

“我也要去!”马尔斯当然不会同意这个安排,他到这里可不是要在森林外焦急无奈的等待!

“那不可能!”布鲁斯·伯克毫不犹豫的回绝马尔斯。

“为什么?你已经带我来到这里,难道还不让我进入凯斯兰森林?!那你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马尔斯带着质问的语气,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无良伯爵。

布鲁斯一点也没有避开眼神的意思,和马尔斯对视良久。“没错!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我把你带到这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不把你带来你就会毫无目的的乱跑,把你带在身边总好过失去你的踪迹。现在你才知道吗?好像明白的有些晚,真是天真的孩子啊!”

不敢相信,布鲁斯·伯克居然对他一个小孩子耍无赖!马尔斯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但是也无济于事。马尔斯就知道自己绝对逃不掉,他记得那只鹰隼类猛禽的鸣叫声,在广阔的地面上自己根本无法躲藏,只有被这群人骑着马逮回去一个结果。更何况无良伯爵能够毫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隐匿声息的能力更是强过自己,而且他也没有挣脱布鲁斯·伯克的力量。无良伯爵在这里想对自己怎样都可以,他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就在马尔斯愤怒中思考的时候,布鲁斯看似很随意的说:“这样吧。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退一步。我带着你进入凯斯兰森林,但是你要保证必须和这些战士一样听从我的命令。”布鲁斯·伯克手挥了一下,对着周围忙碌的直属亲卫划了划。“你同意吗?留在这里,或者听话,你有选择的权利。”

马尔斯心里狂跳几下,他知道这是无良伯爵的底线,自己也没有可能去争取些什么。“好吧,我选择后面那个。”只要能进入凯斯兰森林,马尔斯相信无良伯爵和他那些士兵绝对找不到自己。

马尔斯想着自己的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无良伯爵脸上那抹诡异的笑意……

村民们走时很匆忙,不少人因为没有大牲口去驮运,东西剩下了不少。毕竟逃命要紧,慌慌张张的难免有所遗漏。衣物、炊具甚至柴火这里都找到不少,但是粮食布鲁斯的那些直属卫队在村落里搜罗了很久才发现一些无意中遗落的。

这些战士并不是没有携带吃的东西,但是布鲁斯训练过他们,在相对安全的时候尽可能的节省携带的口粮。适量的口粮和清水,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挽救一个生命……

十六个直属亲卫收拾了三间相聚不远的木屋,作为临时的休息场所。

暮色笼罩了整个村落,几个相聚不远的火堆布置在木屋的外围。光亮范围内负责安全的岗哨彼此之间都能看到对法,专门有人负责照顾战马和准备食物,其余人和无良伯爵在一件木屋小声商量着什么。

“我在日落前已经让利爪带消息会龙崖城。估计现在城主大人已经拿到了我送的消息,虽然他又得对着我们的方向大骂几句。”布鲁斯说道这里,稍作停顿。周围的几个直属卫队成员脸上露出一种无奈的笑容,那表情出奇的相似。

无良伯爵继续小声的说:“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我能想象得到。”这货脸皮的厚度简直和龙崖城的城墙有得一比。不,简直连龙崖城的城墙都会自愧不如,当然如果城墙也能感到羞愧的话。

“好了。大家都要记住我一下的话,这很重要。”难得无良伯爵也有正经的时候,所属卫队成员也都安静的等待伯爵大人发布的命令。

“蒂诺你们小队留下。”

那个叫蒂诺的战士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留下这件事像是极度的侮辱了他。

“蒂诺!这是命令!”布鲁斯·伯克一脸正色的说道,和平时那种慵懒的无赖样大不一样。

“遵命!大人!”蒂诺十分不情愿的回答。

“留下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也可能是最难的。”布鲁斯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在担心着某些事。“我们明天进入凯斯兰森林,如果三天后还没有人出来或者你没有得到我们任何消息,就立刻返回龙崖城报告这里的情况。”

“大人……”蒂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不想当一个逃兵!

布鲁斯手掌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示意蒂诺安静。“有些事连神祗都没有办法预测,更不要说我们这些凡人。记得这是命令!你们要照顾好战马,如果大家能活着出来,还需要这些伙伴帮忙。还有如果大雾突然迅速的想龙崖城方向蔓延或者森林里走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要立刻返回龙崖城,把这里的事情禀报城主大人。”

“遵命!大人!我们等你们安全回来……”蒂诺怎么感觉伯爵大人在说遗言呢?呸!呸!呸!神啊!原谅我这个无知的孩子吧……

“其他人分为两队,一队由我领队,从萨米尔村为原点向西。另一队由贾米森领队向东。”布鲁斯看着木桌上的地图,食指点在他们的所在村落,地图标明名叫萨米尔村的地方。“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发现亡灵的踪迹,只允许暗中跟踪,不允许主动攻击。我要你们都活着回来!如果不小心被发现了,立刻返回!回到萨米尔村待命!记住这是命令!”

“遵命!大人!”其他人朗声回答,但是谁都知道,也许明天他们中的一些人很有可能长眠在凯斯兰森林之中。

……

马尔斯被无良伯爵赶到房屋的一角,丢给他一条毯子,让他安静的睡觉。但是过了午夜时分,他始终没有任何睡意,小家伙恨不得眨眼之后就是天亮,这种等待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那小子睡了?”屋外响起无良伯爵的声音,马尔斯身体一颤,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嗯!睡着了。赶了一天路,换做是成年人都会感觉到疲惫,一个孩子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折腾呢。”一个卫士的声音随意的回答着。

“蒂诺,看来我还是训练你太少了。那个小家伙正在装睡呢,可能还在偷听我们的谈话。”无良伯爵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差点让小家伙坐起来。

马尔斯尽量让呼吸显得自然,就算装睡也要装到底。他放松身体,身体保持着与呼吸一致,他相信自己应该没有被识破!

“大人,你感觉错了吧。那小子呼吸没有什么变化,肌肉也没有表现十分紧绷的样子,就连心跳都没有任何改变,我想应该是睡着了。”那个叫做蒂诺的卫士很有条理的分析着,而屋内的马尔斯只能尽量控制着这个状态……

无良伯爵沉思一阵后,轻声的说:“看来是睡着了。这孩子如果装睡的话,我第一试他的时候,他应该会有些变化才对。而且如果他能控制心跳呼吸这些,突然被你说中心事,也会有丝毫的变化。看来是我猜错了,这样也好。你记得,凌晨的时候把马尔斯用绳子绑起来,专门安排一个人守着这孩子,如果他想要逃跑的话,就打晕他……”

“大人,您不是说要带着孩子进入凯斯兰森林吗?”蒂诺有些不明白,既然伯爵大人承诺了要带马尔斯进入凯斯兰森林,但是现在又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

“我是说过,但是我也说过他要听话。而且我只说了要带他去,又没说什么时候带他去。我想这也不是我不守诺言吧。”这个无耻的人啊,真是没有一点的自觉。

“大人,您真行,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但是你现在手里拿着绳子干什么?”蒂诺十分佩服布鲁斯无耻的样子,真是无敌啊!

“看来是真睡着了。我当着他的面说把他捆起来,不让他去。换做是你,就算能控制心跳和呼吸,估计也会有些许紊乱吧。如果他是装睡,那现在我就把他给绑了,这屋子就一个出口,他又逃不出去……”真是无耻啊!居然用这种方法试验马尔斯,还好他努力控制下没有丝毫的反应。

“大人,您这也太……”蒂诺对布鲁斯算是无语了,他和伯克伯爵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啊。

“我改主意了,就算小家伙现在睡着了,我先把他绑起来,这就万无一失了。”说到底还是要动手啊!

“大人,您这是又在试验他?!”蒂诺有些无语了,伯爵大人怎么这么谨慎?!

布鲁斯抖抖手里的绳子,并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没有!我不能冒险。如果这孩子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后悔一辈子?这话马尔斯也说过。”蒂诺记得这孩子的确说过同样的话。

“是啊!这孩子和我小时候很像呢!所以我更不能让他出事!”无良伯爵一步一步走进屋中,马尔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不断接近,就站在他床前。马尔斯背对着无良伯爵,他不知道是不是要挣扎一下,虽然他知道成功的机会很小!

就在小家伙下定决心想要反抗的时候,屋外忽然出来一阵阵杂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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