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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姝,我爱你……”

“华,我也是……”

之后,是两人接吻的场景……

“啊……又来恶心人了……”丑丑又做呕吐状,来到人间与他们相处有三个月之久,这种场面她见得多了。现在已是暮春时分,天气开始变得有点点燥热闷骚。在这相处的几个月里面,什么事情都发生过,然而连丑丑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最近开展的捕猎活动却总是会对他心软,有点下不了手……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那种感情?产生这种感情的人应该是——黎欧,才对吧!?丑丑斜眼望了下现在不知怎么搞的“恢复原性”的黎欧,正在瑾华旁边,说说笑笑,久姝也跟其他男女生打闹成一片。丑丑忽然发现,这个教室里,就只有她一个是孤零零地坐着。

以前,看到他们两个如胶似漆、肝胆相照、形影不离地在一起暧昧的样子我都无所谓,可是刚才那接吻的情景,却怎么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且,越想越心痛……这些事情,就像在天空中刚飞过去的飞机,飞机尾后留下了一道白白的印记,久姝和瑾华的事,就像这白色的飞机所留下的印记一样,印在我心里……为什么?我该不会是……?不要呀……丑丑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望了黎欧他们一眼,熙熙攘攘,打打闹闹,都在为久姝和瑾华而祈祷?或者是说是他们两个的粉丝招待会?一狠心,郁郁寡欢地迅速冲出教室,来到操场上。

操场上那种静谧的美,幽静,幽静,“万籁此都寂”……中午时分的阳光是最最喜欢的,并不觉得刺眼晒人,而是和煦熹微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人午后有些慵懒的人们身上,浑身的寒意都顷刻间褪去。在林荫小道上,习习的微风徐徐而来,伴着那点点斑驳的光斑,倾听那纯情少女的苦恼,闭上眼睛,去感受这种无与伦比的美妙——大自然那淳朴本色的美。也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勾起那回忆,才能尽情地遐想,才能身心放松……

很久没有回去冥界了呢……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他们怎么样……冥界近来可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改变吧?……久姝和瑾华他们是怎么邂逅的呢?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恩爱的样子呢?瑾华他是不是只爱久姝一个人呢……丑丑忽然睁开了眼睛,怎么从冥界的事情一下子想到久姝和瑾华了?!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他们!丑丑倏地站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知道的是现在无时无刻脑海里面不印着的是瑾华和久姝!

“糟糕,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陷入了迷茫与混沌中……

整个宁谧的校道上,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踽踽独行,一个人沉思而已……

突然之间的狂跑,狂跑,跑到大操场,即使体力透支也不要休息,因为一旦休息放松身心就又会想起那令自己心酸的瑾华与久姝之间的浓情蜜意,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在脑子里闪过。

她迟疑不定,难道,难道真的,真的爱上他了吗……不,不,怎么可能,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简直就是对我的极大讽刺!这种感觉突袭而来,当我从他面前走过,居然会心跳加快,脸红害羞!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恋爱吗,我真的爱上他了吗?骗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要骗我,丑丑,听好,你没有爱上他,你没有爱上他,对吗?对吗?对吧?对……真的对吗?想一个月前当黎欧告诉我,她确定她已经彻底爱上瑾华的时候,是的,我想都没想过一个月以后我也会爱上他!我怎么会爱上他呢?难不成……也是一个月以前……?

【把思绪拉到一个月以前的某天清晨】

“真是奇怪,为什么最近对他有点下不了手?而且,上次对他那样子……为什么我会有那种举动,居然救了自己要杀的人……而且接连的好几次明明就已经胜券在握即将杀掉他了,但是我,却突然之间又手软了……”丑丑高昂着头呆呆地望着那碧蓝的如同易碎的玻璃的苍穹,漫步在校园那宽阔静谧的操场上,“而且,今早黎欧突然告诉我那个令我五雷轰顶的惊人消息……她居然彻底地爱上瑾华了?!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高昂着的头忽而地低了下来,飘逸的秀发随之潇洒地披下。突然之间的心理的混乱,令丑丑悒悒不乐、心绪不佳。神思不定的她突然在这操场上低着头奔跑起来,飘扬的啡色秀发随着掠过耳畔的轻风舞动起来。就这样心神不宁地,只顾低着头跑,全然没发现前面有一个刚睡醒神志还未完全清醒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的——他!

——只听轻轻的“咚”一声,丑丑和他撞个满怀。

“抱歉,我刚才没看到你。”缓缓抬起被纤柔的秀发几乎遮住一半脸的头,定睛一看,才发现……OH MY GOODNESS!自己撞上了谁啊?说曹操曹操到的所谓“曹操”——李瑾华!而且……而且……自己的脸居然跟他的脸相距不到半米!她一下子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硕大无比清澈如明镜的啡色双眸一下子触到那绵长的温润如玉的眼神(估计瑾华是神志不清把丑丑当做久姝了吧?),脸一下子涨红得如同发高烧……

就是那样子僵持了半晌——

“丑……丑丑……?!(天哪这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瑾华立马失魂落魄地从塑胶跑道上跳了起来,“你……你你你想干吗?!”丑丑也才晃过神来,站了起来,依旧涨红着脸,低着头,已经看到有三条黑线挂在脸上了:“……傻瓜!!!!!”——令人振聋发聩的大叫!便转身以光速跑走。

怎么办?我的心好乱好乱!真的好乱!怎么会……刚才的那种感觉,不想离开他,但是却又逼迫着自己要离开他……这种矛盾的心理……我究竟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我究竟应该如何是好了!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天哪,我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不可能啊!突然就被确定的爱,太唐突了吧,太莫名其妙了吧?但是,这究竟是不是恋爱,谁能告诉我,谁能帮帮我!——迷茫、混沌的心灵歧途。

……

【回想终了,把思绪拉回现实】

“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了……而之前对他下不了手,恐怕也是与之有关吧……”停了下来,闭上了双眸,“果然,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以至于现在的我,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心酸,反差也太大了吧?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他……怎么办?这么突然的就有了恋爱的信号!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一天了呢?怎么办?掉入爱情所设下的网子里了,会不会就出不来了?怎么办?救救我……我可不能爱上他……我……”

怎么办?我想放纵自己……

洁白的双翼不自觉的慢慢展开,带着混沌与迷茫、无助,右脚轻轻一点地,便轻盈地飞上了瓦蓝的天穹,还有几朵白云在通透的蓝天里翻滚。可是这美丽的天穹,始终都让她感到恐惧,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一直一直,一直如此……因为她怕,她怕哪一天要是飞出了这天穹,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度过了这沉思的迷茫下午,迎接她的是月亮钻出云层的混沌夜晚……

“丑丑,今天晚上久姝和瑾华邀请我们全班同学都去KTV,你去不去?”放学的路上,本来是想一个人带着那孤独的身影悄然离去,却让黎欧给逮住了。

“不了,我还是不要去了……”丑丑婉言拒绝。因为这个晚上,有很多的事情要慢慢去思考,把这杂乱无章的思绪重新理清理顺。

“这样啊……那好吧,我走了,晚餐你一个人吃喽……”黎欧有点可惜地望着黯然失色的丑丑,但丑丑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也不好勉强。

今晚,我要,好好宁静一下……

丑丑的心很乱,她怎么也不相信她居然爱上了那个猎物……这次的任务怎么那么难完成?瑾华本应是丑丑的俘虏,怎么现在丑丑成了瑾华爱的俘虏?一定要亲手夺得他的生命!

丑丑走向洗手间,呆望着镜子里被这有点让人惧惮的恋爱折磨的略显憔悴的自己:咖啡色的柔软顺滑的秀发,漂亮的柳月眉下面那长长的睫毛,翘着,保护着咖啡色清澈硕大的眼眸。小巧秀气的鼻子,似在流血的芳唇……

“唉,真是无聊死了!不如出去好了。”丑丑依旧穿着那与其高雅气质不符的校服,便出去了。

大街上,霓虹灯闪着,行走的人们匆匆忙忙,面无笑容,每天都碌碌无为的吗?仅仅是为了能生存下去?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每个人如同行尸走肉,逼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其实并没有自由,他们都被一个叫做“城市”的鸟笼给困住。丑丑开始怀念起冥界的自然之美——郊外田园的无限美好风光,而城市虽然繁华却又不失自然美……

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个静僻的秋千旁,丑丑掸了掸灰,拍了拍手,坐了上去。轻轻地摇着,摇着……摇了一会儿,便停下来了。悠悠的夜空中,一轮皓月当空,凝望那惨白的月光笼罩着大地,给大地披上了银纱,一切都是那么朦胧,一切都是那么淡雅,一切都是那么浪漫,一切都是那么寂寞与孤独,一切都是那么的……迷茫与混沌……真是萧索的景象呢……

瑾华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呢?假如他看到我就好了,不过,他现在应该在跟久姝亲热呢吧?不管他喜欢久姝哪一点,久姝所有的我都没有……丑丑又轻轻荡了一下,咦?糟了!我怎么会想起他?而且还吃久姝和瑾华二人的醋?!话说回来,为什么我最近总是为这种事情而长吁短叹的?!完了,难不成我真的爱上他了?!不行,我堕落了,我怎么变得跟黎欧一样了?!丑丑抓狂地摇了摇头。嗯嗯……不行,我绝对不能爱上他,不能!想着就站了起来,秋千也随之发出胆怯的“吱呀”声。

在这么静谧的时刻,秋千旁的草丛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警惕敏感的丑丑一下就注意到了,她往后退了一步:“谁?”

没有回答。

“谁在那里?快出来!”

猛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瑾华!

“怎么会是你?”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了出来。

丑丑一看到瑾华,第一反应就是喜出望外,之后立即扭过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以高贵羞涩的口吻说道:“我来这儿散心的,不行吗?”

“我闻到阵阵蔷薇花香,还以为是久姝的香水味,没想到是你。”

“怎么?不愿意看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你呢!”久姝,久姝,又是久姝!八成是两个人串通落跑,然后出来亲热!哼!丑丑不满地转身刚想离去,瑾华突然叫住了她:“等等!我想跟你说些事……”丑丑硕大无比的啡色眼眸惊异地望着瑾华那殷切恳求的深褐色眼眸。

“你……究竟是来自何方?”

“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了吧……虚无缥缈又确实存在的冥界……”

“那它到底存不存在?”

“假如它不存在的话,那么我又来自何方?”

“可是你又说虚无缥缈又确实存在?”

“这个跟你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因为在你们这些凡人看来,冥界的确是一个虚无飘渺的地方,而对于我们冥界之人来说,它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能介绍一下冥界还有你吗?”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丑丑看了瑾华一眼,又来了,这种感觉,这种脸红心跳的恋爱的感觉,自己是真的,败给他了吗?虽然尽量摆出平静,拼命摆脱自己与他的一切关系,但是,还是忍不住要亲近他……

“我是一名生灵官,从五岁就开始出来工作,这一次的任务——夺取你的灵魂,是第1108次,同样,也是最最失败的一次。”

“失败?为什么这么说呢?”

“难道不是吗?每次要夺取你的灵魂却被种种理由而中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功。”

“难道你,一定要取得我的性命才行吗?太可怕了吧,就好像死神告诉我我就快死了一样压力倍增,太可怕了……”

“其实我……早就不想当生灵官了……我不想再从事那么烦闷的收魂事业了,不再想看见那一条条无辜可爱而又宝贵的生命就仅因为创造出更好的冥界而丧失,我真的厌倦了,从第一次任务起我就非常厌恶这个工作了。”丑丑又想起露铃那永恒灿烂的笑容,眼睛里面充满了忧伤,“但是,为了家人的生活,我始终坚持着,到现在,可算是不再为家里的事情而烦恼,家庭已经过上了美满的生活,但是,我为了能让父母过得更好而依旧努力着……我本来是不想接这次的任务的,但是在选择面前,我再一次退缩,所以……更何况,你又……”丑丑说不下去了,她的眼睛晃着两簇水波。谁让你,又给了我那样的印象?所以我才发誓一定要亲手夺得你的生命……

“我又怎么了?”瑾华试着去追问,得到的答案却是丑丑轻轻的摇头。

“你今天好反常……”

“咦?嗯?是吗?”丑丑立即掩饰她的心虚。

“我觉得你今天好像变得柔和了许多,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杀气浓浓的丑丑……”

“啊?是吗?”这也是恋爱的一个标志吗?难道说,恋爱会使人变得温柔?不要不要,不要再想这些了,赶快转移话题:“至于黎欧嘛,她是冥界的三公主,虽然说是公主,但是,如你所见的,跟小子差不多,但是最近嘛,可是因为某人而改变了许多哦,你发现了吗?”

“有吗?”天,只知道关心久姝,根本就不会注意其他人怎么样。不过也对呢,因为久姝是他唯一的,唯一的真爱嘛……

“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当然有,我可是女生呢。例如:血色的蔷薇花。”

“那么喜欢蔷薇啊?而且还指名道姓地认准了血色蔷薇?难怪身上有股蔷薇飘香。”

霎时,丑丑的脸上终于绽出了迷人的会心一笑。

“你这么笑真好看,与平时比起来一点都不同。”

“是吗?真是会说话啊。”用强力余光瞄了一眼正目不转睛凝视着自己的瑾华,不禁又惹上了绯红俏丽的红晕,立刻直视那阴凉的地,尽力掩藏自己对他那似有似无的朦胧感情。

“那个,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丑丑狡黠俏皮地说道,“你只爱久姝一个人么?”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瑾华的脸居然也像少女一样,不不不,比少女更红了起来,俨然一害羞大男孩在丑丑身旁。

“该不会心里没底了吧?”

面对着丑丑那犀利怀疑的目光,瑾华直言不讳:“我的确是只爱她一个!”

“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人?”

“嗯……这个问题真的不好说……以后会变心也说不定……或者是……”瑾华陷入了爱的拷问。

“我希望你能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丑丑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真的有点搞不懂你刚才所说的……”

“这个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你不觉得只有你们两个配些吗?而且,假如你变心的话,有人可是会伤心的……非常非常的伤心、落寞……”

她飞奔出了这个地方……

我,果然是,爱上了他呢……

瑾华,我这么说,可是带着心酸与心痛的,这么说可是强忍着泪的,这么说是为了更加贴近你,假如你变心了的话,那么要追到你就更难了……所以,现在唯一能为此所做的,只有牢牢把你拴在久姝身边,才有可能让你转而注意到我……

这是暗号,这是美妙痛苦的暗号,这是恋爱的暗号……慢慢地在内心之海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开始一点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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