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过早饭,周兴便带着林雨来到训练的地点。
抬头一看,一处颇为高大的建筑出现在眼前,整个建筑呈圆形,木质结构,可是外面犬牙交错的伸出数条尖头木刺,看起来就像长满怪刺的怪兽,正中间一面匾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长乐坊”
“这里是???”林雨有点惊讶的看着里面喧闹非凡的样子,吵吵闹闹就像是菜市场一样,进进出出的人有穿做华丽的豪门贵族,有衣衫褴褛眼冒绿光的穷人,有的人骂骂咧咧,有的人狂笑不止,当然,前者居多。
“赌场?”林雨有点迷惑。
“不要多说,把斗笠戴上。到里面把腰牌给门口小厮。”周兴沉声道。
“哦,知道了。”林雨学着周兴的样子,戴上斗笠,遮住面容。
“哎呦,大爷,您里边请。”门口小厮正在忙活着。周兴走过来,递过手中的手牌,门口小厮一愣,顿时脸上更加殷勤,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您这边请。”
林雨也递过腰牌,随着小厮走进偏门,小厮在前面引路,走了不一会儿,喧嚣声被远远的抛在了脑后,走过弯弯扭扭的走廊,直到尽头,已然完全听不到后面的声音,这里一片安静,直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
“大人,小的只能为您送到这里,穿过这扇门,您就能到了,小的先告退。”小厮收起殷勤的笑容,郑重的向周兴一鞠躬。
看着小厮前后不一的表现,林雨更是疑惑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了。周兴只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形晶石,交给小厮,小厮只是默默的收起,也不多话,转身退去。
“走吧。”周兴向身后的林雨道,随即推开门,眼前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周兴皱了皱眉头,骂了句,林雨没听清,只见周兴竖起食指,一个小小的火苗出现在上面,林雨心中一惊,这种灵气化实的手段,可是高阶灵修的标志。小小的火苗跳动着,就像是一盏油灯,在黑暗里跳动着。
走了大约十分钟,终于走到尽头,尽头处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端坐在一把一把椅子上,手里提着一盏油灯,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仿佛把它们当成空气一样。林雨心里一惊,因为他感觉不到前面有人存在,难道前面的是鬼魂?周兴走近,微一躬身,递上腰牌,老人这才伸出手来,接过腰牌,但当他看到林雨时,眼神微愣,顿了顿,接着看了看林雨的腰牌。
“你姓林?”
“是”
“血手邪林是你什么人?”周兴听了一愣,皱了皱眉,警惕的看向老人。
“邪林?不认识。”
“哦。”老人略微沉吟片刻,不再说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门,示意可以进去,林雨一脸疑惑,不知对方想问什么。
进门好久,老人才微微转过身来,浑浊的眼里竟然露出刺人的精光,不过却是一闪而逝,接着又默默的坐在那里。
刚走进门,林雨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这里竟然是一处地下赌场,但是这里不赌骰子牌九,而是赌拳,地下赌场分三层,最下面是擂台,上面还有两层是观众席,观众里面基本上都是穿着华丽的贵族子弟,一个个抛却平时做作的优雅矜持,疯狂的舞者手中的票据,为自己买的一方加油。第二三层还设有大量的雅间休息室,为选手准备。
“这里是长乐坊的正真面目,上面的赌场只是掩饰。”周兴看了看林雨,轻车熟路的走向一处雅间,林雨进去后关上门,只见里面就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室,有床铺衣柜,甚至还有几个健身器材。
“师兄以前来过吗?”林雨有点疑惑。
“嗯,师父带我来的。”周兴摘下斗笠。
“啊?师父经常来赌博吗?”林雨眉头一扬。
“嘿嘿,有什么好惊讶的,师父什么坏事没干过。”周兴嘿嘿一笑,一脸神秘的说道。
“……”林雨捂着下巴,想着那个眉目慈祥的师父手里拿着票据疯狂的吼着的样子,可是怎么也不能把两者重合起来,甩甩头,只好作罢。
“好了,把这个带上。”周兴递过来一个银面具,林雨才想起来,整个赌场里面好像人人都戴着一个面具。
“好了,跟我走吧。”周兴也带上银面具,领着林雨走出门。
走到一层,林雨在路上充分感受到整个赌场的疯狂,看着那些个人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脖子上青筋暴起的摸样,从心底涌起一阵厌恶。
“我们报名,这是我们的腰牌。“周兴把林雨的腰牌递给面前一个穿着短衫的瘦猴模样的男子,林雨一眼扫上去,还真以为是一个猴子穿着人的衣服。
“哦?新来的,那是来参加上午的新手场的了?”瘦猴模样声音颇为尖锐,搞得林雨还以为宫里来人了。
“不,麻烦安排,下午的生死场。”周兴手里递出一块通体火红的晶石。
瘦猴先是一怔,接着冷冷一笑,“你可知道,生死场的新人死亡率有多高?”
“九成九。”周兴冷静的爆出一个数字。林雨心中登时翻腾起来,这是让自己送死吗?但是,沉默片刻,林雨没有多说什么。
“嗯,好,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多说了,自己好自为之吧。”瘦猴听了,看了看林雨,扬起嘴角,“我会给你满安排的,只是别让我这里又多添一堆年轻的尸体,看着晦气,会影响环境的。”
“那就多谢了。”周兴点点头,领好瘦猴递过来的出场签,带着林雨转身走开。
“你是不是有什么疑惑?”周兴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问道。
“嗯,没有。”林雨沉默了会,摇摇头。
周兴听了,站住脚步,转过身来,盯着林雨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伸出大手拍在林雨的头上,轻声道:“师父,师娘,还有师兄弟们,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是一家人……”
林雨无声的点点头,这个字,在他心里,有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