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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意外的温度

“今天玩得开心吗?”妈妈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我的碗里,问。

我把碗里最后一口饭拔进嘴里,然后夹起那块糖醋排骨,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得意洋洋地点着头,回答说:“很开心啊!何安可有才了!我们在公园里碰到两个老外,当时他们的翻译去厕所了,卖凉粉的人就过来收钱,那俩老外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何安就过去翻译,后来那俩老外还要何安当他们的导游呢!本来说是给何安一千块钱一天的,可因为何安白天要上班,只有下班后才能陪他们,所以就改成五百了!”

爸爸把装着炒白菜的盘子挪到我的面前,说:“你再吃点蔬菜,刚才菜都没做好你就把饭吃完了!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妈妈不断夹到我碗里的菜和排骨,吱吱唔唔地说:“吃了份凉粉,我要的小份,所以没吃饱!”

妈妈皱了皱眉头,问:“怎么只吃凉粉啊,那个一进肚子就变成水了!?”

“是我要吃的!何安哥哥的家里最近出了点事,他把钱都寄给家里了,现在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我不好意思让他请我吃太贵的东西!”

“那你不是有钱吗,你请他吃呗!”妈妈放下手中的筷子,直视着我说。

我从身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说:“人家是个男孩嘛!再说了,是他主动约我出去玩的,如果我说要吃什么他能让我买单吗?!”

爸爸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女儿就是比她妈懂事,知道怎么给别人留面子,不像她妈,好像对别人多大方一样,其实让别人好没面子!”

妈妈露出害羞的微笑,伸出手拍了一下爸爸的手背,说:“你再说!”

这时全家人的笑声便又一次填满了整间屋子……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房间,凉凉的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经意地拉了拉衣领。何安坐在我床边的沙滩椅上捧着一沓A4纸,用英文写着什么。

“好了,完成!”何安在文稿的结尾处打上一个叹号后抬起头看着有些走神的我说。

我好奇地望着那张被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占领的白纸,问:“你在写什么?”

何安把手中的纸笔放到左边的床头柜上,笑了笑,说:“求职信。”

“求职信?你不是已经找到工作了吗,怎么还要写求职信啊?”

“我前天被老板炒了,所以要重新找出路了!”何安一脸轻松地说着这并不轻松的话题。

我看着他有些翻红的眼睛,俏皮地问:“昨天又是一夜没睡吧?”

“昨天刚搬了新家,收拾了一天,弄到凌晨三点半才睡。眼睛是不是很红?”

“还好,有点红。你现在住在哪儿呢?”

“南山的一个车库。一个月五十块钱租金,还挺干净的,昨天在那儿呆了一天也没有看到老鼠,就只看到了几只蟑螂在地上散步!”

我听着何安风趣地讲述着他的住处,一种我从不知晓的生活方式第一次走进我的世界。我对那间车库和眼前的这个年轻,帅气,又精通各种事物的男人莫名地有着极大的好奇心。我坐直身子,习惯性地摸了摸腕上的手表,然后直视着他问:“那你在没有找到新工作之前还去酒吧唱歌吗?”

何安看了一眼窗外飘过的雨丝,又把目光转到我的脸上,说:“不去唱了,在那类地方唱歌晚上没时间休息,去面试的时候让别人看着我无精打采的,谁会用我啊!我现在在做家教,收入比较稳定,而且作息时间规律!”

“是教中学还是小学?”

“教高三的。现在有两个学生,都是在星期天,一个上午,一个下午。这样一天就有一百二十块钱的收入,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就出来了。”

何安平静地叙述着他的世界,而我却对他那两个和我同龄的学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拿起放在床边的玩偶抱在怀里,直视着他问:“那两个高中生应该都是十八岁吧!?”

何安看着我,笑笑说:“对,都是十八岁。”

我不自觉地低下头,看着腕上的手表迈动着时间的脚步……

“彬彬,有没有用过电脑?”何安在晚上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打来电话,莫名其妙地问。

我拿着电话眨了眨眼睛,用两秒钟的时间整理了一下有些零乱的思绪,然后对着话筒说:“我从来没有碰过电脑,怎么了?”

“你买台电脑,我来教你上网!”

“可是我连字都认不全,怎么用电脑啊!?”

“你买了电脑我一定能把你教会!虽然我对电脑也不精通,但基本的使用还是可以的。”

“那我明天跟我爸爸讨论一下。你明早不是要去面试吗,怎么还不睡呢?”

“突然想到电脑了,所以就出来给你打电话,马上就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嗯!晚安!”我的一句“晚安”说完电话里便传来一阵忙音。我半靠在床头上,把电话放回床头柜上,然后在脑海中想像着自己坐在桌前使用电脑的样子。

我不得不承认何安的这一提义让我突然之间有了一丝向往。电脑,这个让我感觉生硬而枯燥的办公用具在此时却让我感到十分新奇。何安口中的上网能让我这个一次校门也没进过的十七岁少女知晓怎样一个大千世界呢?我在深夜时分思考着这些略显多余的疑问时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买电脑?电脑是什么?”爷爷坐在老式的写字台前放下手中的报纸,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和爸爸问。

爸爸想了想,说:“就是姐以前给彦彦买的那个像小电视的东西,只不过彬彬现在要买的更先进一些,用图更广泛一些。”

爸爸的话刚落,我便坐在一边用力地点头,然后补充着说:“我朋友说电脑上网可以了解各种事物,还可以认识好多人!”

爷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那你跟奶奶说吧,让奶奶给你买!”

我兴高彩烈地摇动轮椅冲出房间,对着站在洗碗池边的奶奶说:“奶奶,我管爷爷要电脑,爷爷让我管你要!”

奶奶一边走近,一边看着我好奇地问:“你要电脑干什么,你又不会用!”

爸爸站在我的身边,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她这几天一睡醒就让我给她买电脑,这用电脑必须会英文才行,她连拼音都不会,写个字都是倒笔,打字肯定也打不出来,这电脑买回来就是个摆设……”

还没等爸爸说完我便焦急地打断,说:“你不给我买拉倒,我让最疼我的奶奶给我买!”

“奶奶只给你买有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奶奶不买!”奶奶走到我的身后,一边把我推回房间,一边敷衍着说。

我皱起眉头,在大脑里搜索着有说服力的词语。“奶奶,大姐、二姐结婚的时候你要给她们买嫁妆吧?”

我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奶奶惊讶万分。她坐到我面前的靠椅上,一脸新奇地问:“你还知道‘嫁妆’呢!我孙女怎么这么聪明,什么都知道呀!”

爸爸站在一边,听着奶奶的话哭笑不得地说:“我女儿又不是傻子,天天在家看小说,看电视的,知道个‘嫁妆’有什么稀奇的!”

我听着爸爸和奶奶的对话“哈哈”大笑了一番,然后借着爸爸的言论说出了我的重点:“就是啊,再过两个月过年我就十八岁了,爷爷奶奶应该给我准备嫁妆了,那我这辈子又不结婚,所以爷爷奶奶就给我买台电脑,当我跟电脑结婚呗!”

我的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大笑不止。奶奶看了一眼爷爷,又将目光转向我,说:“那就给你买电脑呗!不过有一个条件,姑姑给你寄了治你病的药来,你把这些药吃完了奶奶就给你买电脑!”

“啊!又要吃药啊!?”我有些惊慌地看了看放在平柜上的一包药瓶,惊叹地说。

音响里的CD随着我手中遥控器的指令停止了转动。我躺在床上,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一种莫名的恐慌填满整个身体。我开始无意识地回想那些不同的药片、药丸、药粉、药汁和大大小小的注射器跟针头。

“治疗”这两个本应该是注满希望的字眼却给我十七年的生命带来过无数次的恐惧和失落。它们像两个魔鬼一样折磨着我身心。

我拿起电话刚要拔通何安所用的寻呼台电话时妈妈却端着一杯热水走进了我的房间。

“来,乖女儿,吃药了!”妈妈走到我的床边,把手中的水杯递到我的面前,说。

我把电话放到一边,接过水杯,皱着眉头说:“现在就吃呀,明天吃不行吗?”

“早一天吃你就能早一天站起来呀!到时不说去上学嘛,总能自己开家小店呀!你不是想做服装生意吗?”妈妈连哄带骗地把两粒药丸堵进我的嘴里。

我用力地吞下口中的药丸,然后看着妈妈讽刺地说:“以前又是按摩,又是针灸,又是穴位注射,还吃了那么多药,到现在我的腿里还有那个所谓老军医用针穿进去的线呢!治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让我站起来,这几瓶小药丸就能治好我!?”

“反正这次只是吃药,这药也不苦,就吃吃看呗!能治好是最好,治不好也没什么啊!再说这也是姑姑的一片心意,姑姑从小就那么喜欢你,你要啥都给你买,你就当是让她高兴!”

妈妈的话一字一句地敲打着我的耳膜,让我无言以对。我无奈地点了点头便躺倒在床上装睡。

妈妈把我脱在床边的衣服整理了一番,然后端起我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走出了我的房间……

半夜,我从一阵颤抖中醒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躺在一个冰冷的浴缸中。我用力地抬动自己的手和脚,但整个身体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在了床上一般,使不出一点力气。我无助地看着窗外的那点星光,盼望着太阳的到来……

“姑姑问了医生,医生说吃了药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反应越大就说明效果越好。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可以少吃一粒,一天吃三次,一次吃一粒就行了!”爸爸拿着药瓶坐在我的床边说。

妈妈放下手中的电话转过身,淡淡地微笑着说:“姥爷、姥姥怕你一个人在家吃了药会出事,所以让你过去住,这样爸爸妈妈上班也没那么担心了!”

我听着爸爸妈妈对我的安排点了点头,然后把常听的几张CD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电视里播放着《如果云知道》的MV。我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用手指将电器包装袋上的气泡一个个地按破。

姥爷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走进来,将一只装满零食的纸袋放到我的身边,看着我说:“这都是你的!想吃什么要是这里面没有就跟姥爷说,姥爷明天再去给你买。”

我放下手里的电器包装袋,翻了翻那只装满零食的纸袋,然后指着放在平柜上的电话,说:“我要打个电话,姥爷帮我把电话拿过来呗!”

“好呐!”姥爷说着,走到平柜边将电话端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拿起电话在数字键盘上拔出了何安的寻呼号码。我刚放下听筒,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我立刻重新拿起听筒贴到耳边。

“喂,是彬彬吗?”何安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间。

我从纸袋里拿出一包话梅放在腿上,然后对着话筒故作得意地说:“看来我跟小安哥是心灵相通嘛,我打自动寻呼你都知道是我!”

“只有你给我打自动寻呼,所以一看就知道是你!你到哪儿去了?我昨天去你家找你,敲了半天门都没人理我!”

“我现在在吃一种药,我姑姑从石家庄买来的,说是能治我的病,可吃了之后会全身僵硬,像死尸一样!我爸妈说我吃了药一个人在家他们不放心,所以就把我送到我姥姥家来了。我刚刚吃了药,过一会药力就要发作了,所以赶紧跟你联系一下,不然就要等到半夜才能动了!”

“你在哪儿呢,我马上去找你!”何安突然焦急地问。

我握着电话,在记忆中寻找着几个数字,然后对着话筒说出了姥姥家的地址:“马砍电影院三路车站对面的五号楼,二单元三楼五号门。”

“我现在在渡口桥,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到,你等我!”何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响着忙音的听筒,莫名地惊喜着。那种奇妙的温度又一次占领我的全身。我放下电话,静静地等待着何安的出现……

一阵敲门声传来,姥姥从客厅走到大门口。她拉开门锁,望着站在门外的何安,寻问着他的来处。

何安礼貌地向姥姥做着自我介绍,说:“姥姥,您好!我是彬彬的朋友,我叫何安。”

“哦,何安啊!刚才彬彬说了你一会要来!快进屋!”姥姥热情地招呼起何安。她一边带着何安向我的房间走近,一边跟他讲述着我的现状,“彬彬吃了药,现在药力开始发作了,不能动,所以只能在床上躺着。”

“她刚才跟我通电话的时候说了一下,我就是有点担心那个药对神经是不是有什么刺激。”何安焦急地表达着他的担忧。

姥姥推开我的房门,看着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我,说:“彬彬,何安来了!”

我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何安,用力地让笑容挂在脸上,故作俏皮地说:“我亲爱的小安哥来了!”

何安走到我的床边坐下,然后伸出手理了理我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说:“出了这么多汗,要不要喝点水补充一下?”

我保持着脸上的僵硬笑容,看着何安有些翻红的双眼,说:“我现在动不了,喝不到水的!”

“小安哥喂你喝!”何安说着坐到床头,把我从床上扶起,让我僵硬的身体依附在他的胸前,然后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杯中的水一点点地倒进我的嘴里。

我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任性地半靠在何安的怀中,听着他有些加快的心跳,计算着瓶中的药丸……

清晨,一道从窗外射进屋内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平坦地躺在床上。昨晚何安坐过的床头已被我的白色风衣占领。我坐起身,看着房门大声地叫着姥姥:“姥姥,我醒了,我要起床!”

“唉,姥姥来了!”姥姥推开房门,用身上的围裙擦着手上的水洙,然后走到床边拿起我的白色风衣,举到我的身后。

我一边将两只胳臂伸进衣袖,一边看着姥姥问:“昨晚何安什么时候走的?”

“十一点半吧,反正他看你睡着了就走了。”

我听着姥姥的叙述转头看了看床边的挂钟,看见指针已走到十点的位置便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拔出了何安的寻呼号码……

“小安哥,你今天面试怎么样?”我听见电话铃声响起时便赶忙拿起听筒放到耳边,说。

“OK了,我又有工作了!三个月试用期,底薪八百,过了试用期薪水上升到一千五,再加上我周末两天的家教,我一个月可以赚到两千多呢,而且晚上还有自己的时间!我准备去上夜校。我现在的公司是家日资企业,所以我想去学一下日语,以后方便拍老板的马屁!”何安兴高彩烈地说着他对自己的安排,突然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对着话筒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面试?”

我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然后皱着眉头端起水杯,吱吱唔唔地说:“你二十七号在我家写的求职信,还说要一周后去面试,今天刚好一周,十二月四日,星期一!”

“哦!原来如此!我现在到你那儿去,下午我们出来玩好不好?!”

我紧锁着眉头,对着话筒报怨着说:“我刚吃了药,怎么出去啊!”

“我知道,所以我说下午啊!我先过去再说!一会见!”何安说完挂断电话,听筒中又是一阵忙音。

我用力地将手中的听筒扔到电话主机上,然后坐在床边把药瓶重重地摔到地上。

姥爷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饺子走进我的房间。他弯下腰捡起滚到墙角的药瓶,笑呵呵地走到我的面前,说:“这样可不好哈,这是姑姑给你买的嘛!大家都是心疼你才这么费心费力的给你找药。姑姑的身体也不好,在那边还是在住院呢都跑去给你买药!以后不许再摔东西了,摔坏了多可惜啊!”姥爷说完把饺子端到我的面前,又说,“快点把饺子吃了,吃多点,不然中午药力发作吃不了饭!”

我接过姥爷手中的饺子,偷偷地擦掉眼角侵出的一点泪光……

“彬彬耶,何安来了!”姥姥走到房门边,看着正嚼着饺子的我说。

站在姥姥身后的何安带着满脸的灿烂笑容,看着我做着奇怪的表情。我放下刚刚吃空的碗,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扬着头不动声色地望着正渐渐走近的何安。

姥爷从床边站起来,拿起我放在床头柜上的空碗,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刚走进房门的何安,说:“你跟彬彬先聊,我去做饭!”

何安微笑着点点头,说:“好的!”

姥爷端着空碗走出我的房间。

何安看着姥爷的背影,坐到我的身边。他伸出手拉了拉我没有理齐的衣领,笑笑说:“吃药有半个小时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抬起开始渐渐僵硬的手,挽过他的胳膊,说:“嗯,开始有点感觉了。今天好冷,真不想吃这破药!”

何安抬起胳膊,搂过我冰冷而僵硬的身体,说:“没关系,小安哥在这儿陪着你。嗯……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我听着何安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轻轻点头。一段熟悉的旋律伴随着时钟的脚步缓缓走进我的耳间。我不由自主地在心里跟着何安的声音反复哼唱着那首耳熟能详的《我愿意》……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我刚刚梳理整齐的刘海。我坐在一面穿衣镜前看着明显变暗的脸色。眼睛周围的皮肤翻起了淡淡的咖啡色,手表松松地在手腕上打转。我拿起药瓶看着里面最后一粒药丸,像是被封闭了千年的精灵在快要跳出魔瓶时那样的兴奋不已。我庆幸自己对治疗的麻木。即使被一百粒红白相间的药丸折磨得身心焦脆而病情没有一点好转却也不曾有过一点失望和悲伤,仿佛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何安在我吞下最后一粒药丸后的一番表白……

“过完今天不管再有任何人说能治好你的病,只要不能证明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都不要再去尝试了!以后让我来照顾你。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一定会让你衣食无忧。从现在起我的努力不单是为了我的父母,更加是为了我们,我和你!”何安带着他独有的自信微笑走到我的身后,望着镜子里的我一本正经地说。

我惊讶地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深如湖水般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听清了他说出的词语。我眨眨眼睛,莫名其妙地问:“小安哥,你在说什么?!”

他蹲下身,伸出手理了理我被风吹乱的刘海,说:“傻丫头,我想要照顾你、保护你、疼爱你、娇惯你!彬彬啊,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以后你长大了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小安哥,你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呢!?”我回避着他的目光,含糊其词地说。

我不知道何安是出于怎样的情绪说出这番言词,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的心跳与不安。我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在快要被大人发现自己的行为时努力地在脑海中寻找着逃离现场的理由。但面前的何安却扮演着一个严厉的家长,在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后强逼我承认自己的错误。他突然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十分肯定地说:“你也喜欢我吧,否则你不会想要逃离我的目光,对不对!?”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被他紧握住的双手,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因为药力渐渐变得僵硬。

何安看着我突然间变得异样的神情,收起了刚刚的深情款款,一把将我搂到他的怀里,关切地问:“又难受了是不是?要不要到床上躺着?”

我用力抬起头望着他的脸,想要说些什么,但大脑却像生了锈的机器,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想不出一个字来拒绝他的关怀。我就这样听之认之地依附在他的怀里,不管不顾地享受着这份让我胆怯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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