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吃,小心又咽着了!”爸爸坐在餐桌边,看着大口大口吃着包子的我,皱了皱眉头,说。
我把半个包子堵进嘴里,吱吱唔唔地说:“我要赶着去上网!我最近在网上认识个网友,他说他听了我投到电台的那篇文章感动得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所以他就打电话给电台要了我的QQ号。这几天天天在网上跟我聊天。他还问我是不是故事里的女主角,可好玩了!”
爸爸笑笑,无奈地摇摇头,说:“你都没上过学,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啊,这人还被你的文章感动得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他是干什么的呀?”
我把嘴里的包子用力地吞进胃里,然后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爸爸大声地吼:“你又从来没看过我的文章,你怎么知道我写得不好啊!何安都说我现在的水平不错!”
妈妈看着我张红的脸,轻轻地打了一下爸爸的肩膀,说:“就是,你又没看就在那儿瞎说!我听了那个节目,我女儿写的文章是不错!”妈妈说着拿起一个包子放到我的盘子里。
爸爸看了一眼我扔在沙发上的一只夹着何安照片的钥匙扣,问:“何安最近在干什么呢,怎么好久没来了?”
“他现在在做几个促销计划,要是表现得好就有可能升职加薪!”我扬着头骄傲地说。
爸爸再次将目光转向那只钥匙扣,问:“那个是何安的,还是你的?”
爸爸的提问刚一出口电话便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我一边摇动轮椅向电话近,一边看着爸爸,回答说:“上面有我们家的钥匙,当然是我的了!”
妈妈转身,从沙发上拿起钥匙扣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望着正准备按下电话接听键的我,问:“这上面另外两把钥匙是什么钥匙?”
我向妈妈举起手示意一会再回答她的提问,然后将电话贴近耳边,对着话筒叫出对何安的称呼:“小安哥!”
何安略显疲惫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进我的耳间:“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最近都是这个点打电话来啊!”
“好几天都没见面了,有没有想我?”
“没有,我怎么会呢!?”我说着,电话中突然一片宁静,何安的呼吸声清晰地在耳边反复。一阵敲门声从门外和电话中同时出现。爸爸走到门口,拉开门锁。何安拿着手机微笑着站在门外。我看着他礼貌地向爸爸妈妈问好,然后向我走近。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做计划案会很忙吗?”我扬着头看着何安,兴奋地问。
何安走到我身边鸾下身子,直视着我,说:“想来看看你。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我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坐在餐桌前的爸爸妈妈,说:“我跟小安哥出去玩会。我自己带钥匙,如果晚了你们就先睡,不用等我。”
妈妈站起身,走到我跟何安的侧面把手里的钥匙递给我,说:“那你也别玩太晚了,何安明天还要上班呢!”妈妈说着将目光转向何安,问,“你们准备去哪儿玩?”
“我们随便走走,十一点之前就回来。”何安说着拿起我放在沙发上的背包。
妈妈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让何安走到我的身后。
何安跟爸爸妈妈道完别后便将我推出了门外。随着一阵关门声我跟何安的神情都放松了下来。他把我推到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旁,看了看周围,然后满脸诡异地说:“这车好像没锁,要不咱们借用一下!?”他说着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把将一脸惊慌的我从轮椅上抱起,放进车里。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车里的一切,突然间挂在方向盘下方的一串钥匙进入了我的视线。我安静地坐直身子,从后视镜中看着何安将我的轮椅放进后备箱。
何安坐进驾驶座,一边发动引擎,一边看着我问:“坐在我的车里感觉如何?”
我抬起手托住下巴,似笑非笑地说:“这是你的车吗?不是因为车主忘记锁车,所以你就顺手牵羊吗?”
“别装了,你都看到我的钥匙了!确切的说这辆雪铁龙是我们公司配给我的工作用具。虽然它不是我个人的产业,但它是我实力的象征!我们公司只有两个重要部门的主管配置专车,除了总经理在公司有专门的配车外就是企划部的主管了!”何安得意洋洋地说出这番意味深长的话。
我听着他的讲述惊喜万分地侧过身,看着他那张自信而又灿烂的笑脸,说:“你又升职了!?”
“对啊,我现在的职位是企划部主管——何安!”何安说着踩向油门,车窗外的景像便开始倒退。
何安摇下车窗,让风吹进有些闷热的车内。他严紧地看着前方,说:“我今天过来除了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外,其实最主要的是要带你去我的同学会。因为怕你又推我,所以一开始就没跟你说。”
“同学会?!”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惊慌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知道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场合啊!”
何安突然踩向刹车,将车停在路边,然后转过身狠狠地盯着我,说:“你根本就不是不喜欢,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于彬,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忍着你让着你了,我必须把话跟你说清楚!我们俩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所以很多事情都必须面对。你总不能让我们的这份关系一直就这样偷偷摸摸得下去吧!?还有,咱们必须得让身边的人习惯看见我和你以恋人关系一起出现在所有场合,也必须习惯别人的异样目光。你要知道的不只是你跟其她的女孩子不一样,更要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没有任何一个其她女人可以取代!你说你现在年龄还小,怕家里人不同意你谈恋爱,我可以等到你觉得可以在你家人面前公开咱们俩关系的时候,但不能超过你的二十岁。还有,你必须让我在咱们俩的朋友圈里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出现,不能再让我在那儿自说自画地唱独角戏了!听清楚了吗?”
何安的语调坚硬而又强烈,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顶在我的背后,逼迫我去吃一块我期盼已久却又望而怯步的甜点。我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无力地将头依附在他的肩上,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不是你心里所想的,我只是觉得很慌乱,从在姥姥家你第一次说喜欢我到现在我的心一直都很乱!”
何安收起他尖锐的目光,轻柔地将我搂在怀里,说:“我全部都知道,所以我要让你知道,我说要和你在一起,要和你结婚,想为你努力赚钱,都是出自我的真心!你所担心的那些问题是确实会出现的,但我会和你一起去克服!现在我们要走的第一步是要坦然地面对那些世俗的目光,所以今天你必须要和我一起去我的同学会!”
何安的坚决让我无法再找到任何借口逃离,我只好又一次听之任之地妥协。我知道何安在他和我的这份关系中所承受的压力,所以我没有理由去拒绝他的这个要求,我只有坐在这辆黑色的雪铁龙里,让它载着我来到一家名为“午夜精灵”的娱乐会所……
一个身着金色旗袍的服务员推开一间KTV包房的玻璃门,十几个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出现在我的眼前。何安一边推着我走进房间,一边热情地跟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打着招呼:“大家好!我来了!”何安的声音刚一出现那十几双陌生的眼睛便一同投向了他。
“你小子这一年多在忙啥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咏妮呢,她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吗?”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啤酒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何安身边问。
何安笑笑,自然又有些刻意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有一年都没跟她联系了。她倒是跟我女朋友挺聊得来的,经常打电话跟她聊天。”何安说着低下头看了看我,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四周,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彬彬。她在我们这里面年龄最小,你们可不许欺负她哈!”
何安自然的介绍却带来了不自然的气氛。我感觉到这间充斥着欢声笑语的房间里也充满了惊讶和好奇。这时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孩跳到了何安的面前。“小安哥,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呀?”女孩挽住何安的胳膊,直视着他的眼睛问。
何安看着女孩笑笑,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女孩眨了眨眼睛,刚要继续说些什么时一个略显成稳的男人坐在点歌机前扬起头望着我跟何安扯着嗓子说:“既然有新成员加入,咱们这些前辈们也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先来,我叫周立诚,是何安的高中同学。那时候睡他的上铺,他经常强迫性的早上六点钟把我叫起来陪着他背英语!”
我看着周立诚礼貌地微笑。身边的何安争脱开女孩的手,然后走到茶几边拿起一瓶没有开盖的可乐递给我,说:“这房间里的人除了关文欣其他的都是高中时的同学。”
“关文欣,很雅致的名字!”我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女孩,说。
女孩再次走到何安的身边,直视着我,笑着说:“我的名字虽然很文静,但我从小就喜欢跟小安哥他们玩,连我爸妈都把小安哥当女婿了!”
周立诚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高大男人,像是在暗示他什么,然后又走到何安跟关文欣的中间隔开两人,看着关文欣说:“那时候你爸妈是把我们几个都当儿子了!最喜欢的就是我,经常给我单独买好吃的!”
我拿着冰凉的可乐,看着关文欣有些变色的脸,微笑着说:“文欣,咱们俩应该差不多大吧!”
关文欣站在原地低下头,用高傲的目光注视着我的整个身体,说:“你最多只有个十五六岁吧?”
何安坐到点歌机前,一边移动着鼠标,一边看着我和关文欣说:“你们俩是同年的。彬彬是九月的,文欣要比彬彬大一点吧!”
关文欣转过头看了一眼何安后便默不吭声地端起一杯倒得满满的啤酒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这时周立诚弯下身,把当在我面前的茶几往里搬移了一段距离,然后直起身子看着我说:“彬彬,你去看看想唱什么歌!”
随着一阵弦乐的响起何安拿起沙发边的话筒,走到我的身边看着周立诚,说:“她喜欢什么歌我最清楚!”何安说着便对着话筒再一次哼唱起王菲的《我愿意》……
黑暗的天空中漂浮着几片乌云。我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表已指向了午夜一点十五分。何安站在我的身边将手指放在我家的门铃按扭上却迟迟不肯按下。
我扬着头看着他有些为难的神情,在脑海中猜测着他的心事。“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吧!?”我望着他放在门铃按扭上的手指,压低声音问。
他放下手,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楼梯上,直视着我的脸,说:“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我怕如果发生一些冲突时你没有心里准备的话会承受不了。”
我坐直身子,看着他异常严肃的表情,问:“什么事?”
他拉起我放在腿上的双手,无奈地叹息着说:“我前天打电话给我爸妈的时候跟他们提起了你。我把我的一些计划跟他们说了一下,他们的意思是会反对我们在一起。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是独生子,家里的一切开销又一直是我承担的,所以我不能跟他们闹得太僵。以后我们会有一定的压力,不过从小到大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我自己作主,婚姻也不会例外!”
何安的话一字一句地进入我的耳间。他父母的反对在我意料之中,但却还是让我惊慌失措。我故作出一脸的平静和潇洒,扬起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笑笑说:“他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你就去找一个他们喜欢的儿媳妇呗,反正我本来就准备这辈子一个人终老的,有没有你都一样!”
何安脸上的沉重随着我的这几句戏言瞬间转变为轻松。他一把将我搂到怀里,说:“你呀,老不把我当回事!看来我得再努力一点,赶快赚钱买房子,好把你接到身边住,不然说不定哪天你就不要我了!”
我扒在他的肩膀上,甜甜地笑着说:“你跟我爸妈说十一点就送我回家的,现在都快一点半了,你再不让我进家门下次就别想带我出来了!”
何安松开手,笑笑说:“致命,我的公主!”他说着站起身按响了家里的门铃……
“昨天不是说十一点就回来吗,怎么一点多才回来呀!”爸爸站在洗脸池前一边挤着牙膏,一边转过头看着坐在餐桌边打着哈欠的我问。
我拿起一片面包,懒洋洋地说:“昨天何安他们同学聚会,大家在一起一高兴就把时间忘了。本来他同学还让我们一起去吃东西的,可何安今天要上班,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妈妈端着热好的牛奶走到餐桌边,看着我好奇地问:“今天是星期天他们还要上班啊?”
我咽下嘴里的面包,扬起头望着妈妈,回答说:“他们本来就是周末的事情比正常工作日多。不过他这次要是顺利的话就会升为中层管理人员,那样他就能固定在周末休息了!”
爸爸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洙,然后走到妈妈身边,端起餐桌上的水杯,看着我说:“看何安哪天有时间,我们请他吃顿饭。人家教了你这么多东西,又经常带你出去买这买那的,我们总得感谢一下他嘛!”
我低下头看着地板,脑海中突然想起何安坐在楼梯上跟我谈起他父母时的神情。“这个等过一阵子再说吧。他现在不只是工作忙,而且家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等他把事情都理顺了我们再好好聚一聚!”我抬起头看着爸爸妈妈,笑笑说。
妈妈点点头,然后拉开餐椅坐到我的对面,直视着我说:“那我们今天去看看姥姥、姥爷吧,好久都没回去了!姥姥让我们把电台专访你的录音拿过去给她听。”
“好啊!那我去换衣服!”我兴高采烈地摇动着轮椅,走进我的房间……
我看着透明的落地窗外流动的人群和车辆。面前的粉红色冰淇淋已经开始渐渐溶化。何安坐在我的对面用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的脸。我回过头看见他有些异样的眼神,用力地拍了两下桌子,说:“看什么呢?”
何安收起手,坐直身子,问:“你要见的这个人到底是你的网友还是你的Fans呀?”
我拿起插在冰淇淋上的小勺,拔开冰淇淋上的巧克力颗粒,说:“他是我的第一个FANS,也是我的第一个见面的网友!”
何安听着我的回答,若有所思地指着窗外正向凉饮厅走近的一个穿着怪异的矮胖男人,说:“今晚约你的人不会是他吧!?”
我坐直身子,理了理衣领,皱起眉头说:“跟那人聊天感觉他挺有修养的,就算是相貌平平那也应该是穿着得体吧!”
在我再次将目光转向窗外时一个清晰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间:“彬彬!”
我转过头,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出现在我眼前。“钟宇轩?”我有些惊喜地叫出钟宇轩的名字。
他笑了笑,然后拉开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何安坐在一边礼貌地伸出手,自我介绍着说:“你好!我是彬彬的男朋友,我叫何安!”
钟宇轩出于礼貌地回应着何安。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何安的手,说:“你好!我叫钟宇轩,在攀大做英文导师。”
何安笑笑,说:“我在日东集团做企划部主管。”
钟宇轩的目光很快从何安转向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用及其欣赏的语调说:“以前就听别人说会写文章的女性通常都是长相清秀的美女,所以就有了‘美女作家’一说,今天我总算是得到证实了!”
我看着钟宇轩那副高高在上却不失风趣的样子淡淡地微笑,然后用手托着下巴,故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说:“现在我所思考的是,英语老师是不是都这么有英国男士的风度呢!”
这时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端着饮品单走到钟宇轩的身边。他机械地微笑着,将手中的饮品单放到钟宇轩的面前,说:“先生,你好!请问,需要些什么?”
钟宇轩抬起头,看着男孩说:“我不用了,谢谢!”
男孩收回钟宇轩面前的饮品单,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向三个刚刚坐定的客人走去。
钟宇轩回过头,看着我说:“这里太吵了,咱们换个地方聊,好吗?”
我点点头,笑了笑说:“好啊,我也觉得这里太闹了,只是冰淇淋比较好吃!”
钟宇轩略显兴奋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我跟何安说:“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彬彬肯定会喜欢!”
何安跟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笑说:“那去看看!”何安说着走到我的身后,推着我走出冷饮厅……
何安推着我跟着钟宇轩走到一个宽大的地下室楼梯口。钟宇轩看着装修华丽的楼梯口皱了皱眉头,说:“里面的楼梯挺深的,要不我下去找两个人来帮忙?!”
何安绕到我的侧面,看着一脸迷茫的钟宇轩,说:“不用,你帮忙拿下轮椅!”何安说着弯下身,将我从轮椅上抱起,然后指导着站在轮椅旁手足无措的钟宇轩怎样收起轮椅……
我和何安跟着钟宇轩刚走到第二层楼梯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便冲击着我们的耳膜。
钟宇轩将轮椅放到门口的储物柜旁,然后凑到何安的耳边大声地说:“我们下去坐沙发,轮椅就放在这儿!”
何安点点头,大声地说:“好的!”
这时几个打扮妖媚的女孩走到钟宇轩的身边,热情地招呼起来。钟宇轩简单地向女孩们介绍了我和何安后便领着我们走下了最后一层台阶。
“你们先坐会,我去拿东西。”钟宇轩将我和何安安排在一个相对清静的位置,然后一边把脱下的外衣扔到沙发上,一边对着我们大声地说。
我举起手做了一个OK的手式。钟宇轩看着我笑了笑,便随着强烈的音乐摇动着身体向吧台走去。
何安整理了一下因为抱我而弄皱的衬衫,然后抬起手搂着我的肩膀,将嘴唇贴近我的耳边,问:“你喜欢这儿?”
我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说:“两年前去过两次‘真爱’,之后就没再来过迪厅。不过偶然来一次也不错,就当是作功课,回去写小说用得着!”
何安听着我的回答欣慰地点了点头。
钟宇轩和刚刚在门口遇见的那两个女孩一同端着果盘和几样小吃走了回来。紧随其后的一个服务生。他托着一只装满冰块的大铁桶走到茶几边。钟宇轩弯下腰从大铁桶里拿出几罐啤酒和汽水放到我和何安的面前。这时强烈的Disco舞曲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激扬的探戈舞曲。
钟宇轩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被冰弄湿的双手,然后解开胸前的两颗扭扣,拉着身边的两个女孩走进舞池。
随着钟宇轩的走近,舞池内的人群都纷纷欢呼起来。他们有的跟着钟宇轩一起跳起探戈,有的便站在舞池边静静观赏。
我坐直身子,伸着脖子向舞池张望,可进入眼帘的却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何安拍拍我的肩膀,指了指悬挂在我头顶上方的小屏幕,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小屏幕中正直播着舞池中央的影像。镜头正对着钟宇轩和两个女孩,只见钟宇轩熟练而又自然地在两个女孩之间来回旋转。
一曲探戈结束,震耳欲聋的Disco音乐再次响起。钟宇轩大汗淋淋地从舞池中央大步走近。跟在他身边的除了刚刚与他共舞的两个女孩外还有两个穿着皮质紧身短裤和横胸背心的女孩。
钟宇轩坐到我的身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大声地说:“这个场子是我大哥的一个朋友开的,我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做领舞。你们俩就坐在这儿吗,要不要下去玩会?”
我微笑着摇摇头,钟宇轩便将目光转向何安,接着用大分贝的音量说,“何哥要不要下去玩会?我在这儿陪彬彬。”
何安莫名奇妙地拉起我的手,直视着钟宇轩说:“不用了,反正我又不会跳舞。你既然是这儿的领舞就去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们!”
钟宇轩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对站在一边的四个女孩招了招手,再次向舞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