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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眼红尘

晌午时分,父子二人路经忘尘谷。本来清秋的父亲准备赶路,奈何少年心性的他,远远看见谷口人影重重,车头攒动。顿时来了精神吵嚷着要上前去看看。无奈,其父牵着驴拖着他行将过去。

“哇哇...前面怎么了,这么多人啊”一边说着,一边站立在驴背上伸长了脖子探望。

“秋儿,小心点。别摔下来。”担忧的父亲,赶忙站在身边保护着他。

等到谷口的时候,清秋跳下来,全然没有刚才一路的无趣与乏味之感,两只大眼睛迫不及待的四处探望,透露着好奇与焦灼。为了看清里面情况,他试着凭借瘦小的身躯钻入人群。

“那来的小乞丐,脏兮兮的。滚!要饭到别处去,晦气。”人群中有人疾言厉色道。清秋本想说大叔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却被一个滚字和周围不善、鄙夷的神色怔的他目瞪舌强,退缩出去。

悻悻的跑出来,不悦的喊道:“爹,这些人好高啊,挡着我了,我想看里面。”

其父道:“秋儿,先别着急,爹先问问他们在这里看什么”边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勺,边搜寻着可以上前问明情况的合适人选。

清秋的父亲将目标锁定在一个世家公子的仆从身上,拉着清秋上前稽首作揖道:“这位小哥,敢问此处有何大事,劳烦...”。

话未过半,这世家公子及其余随从都望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很是愕然。至于那世家公子好像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嘴角微扬,神色玩味的望向那被问随从。

却道那随从,时至晌午,烈阳当空,被晒得昏昏欲睡。眯着眼忽闻有人问他,习惯性的躬身笑脸相迎,视线正好看见一双残破不堪的草鞋,还有那充满泥泞黝黑的小腿。

瞬间伸直懒腰,扬起手臂甩动着巴掌,无精打采的道:“哎呀,去去去...好臭”。却是这些天连日来的行走导致汗味过重,让那随从不堪忍受。还没等清秋的父亲说完,就已经很是不耐烦。说完随从别过头去,看看他家公子作何反应。只见戏谑的看着他,不知道心里怎样想的。随即捏着鼻子,朝父子二人无奈的道:“我们在等人”。然后鄙夷的看了一眼对方就转过身去了。

父子二人本想问的详细一点,如此这般也没敢多问,道:“多谢小哥相告”。随从仿若未闻,摆手示意让他们走远。

经此一折,父子二人稍离人群。

“秋儿,这么多人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别再耽搁了。”

“哦,好吧。”清秋闷闷不乐的坐上驴背,准备和父亲离去。心中很是不解那些人怎么那样。

这时集聚的人群却突然沸腾起来,给沉闷的氛围增添些许活力。有人大声亢奋的喊道出来了出来,那声音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反正到了极点。将刚要离去的清秋吓个半死,差点摔下来,不明情况的他,还以为那人疯了。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有的道这就是音婉容吗,好美啊。有又说那丫鬟也长得极是好看,若能共度良宵此生无憾。有的人已经看痴,双眼呆滞。有的嘴中美字不断,一脸神往之色。随着赞美之声此起彼伏,清秋也按耐不住,猛然撑起身子,站在驴背上眺望。

这一眼,仿若千年。风云为之静止,山河尽皆冰封。不管夏春秋冬,既是轮回倒置,乾坤逆转,只为这一眼,那又何妨。

这一眼,情缘羁绊。心飘摇于无形,天地唯有伊人。纵使情敌万千,亦有刀剑喋身,千夫所指。只为这一眼,又有何哉。

这一眼,万念成劫。看不破那因果,悟不透那始终。任它星河破碎,亦是苍穹寂灭,幻化成空。只为这一眼,何怨何悔。

清风旎旎,音婉容一身白衣掩体,一尘不染。秀长乌黑的发丝直极腰间,面容清丽娇润,饱满的额头下,一对细长直挺的锁目眉点缀着那如深蓝色宝石般璀璨而忧郁的双眼让人仿若溺陷大海深处,久久不能自拔。桃花瓣细嫩玲珑的嘴唇微微翘起与那尖尖的下颚相得呼应,让人口燥难耐,大有一亲芳泽之念。修长的玉颈下,一对圆润****,傲人无比;细嫩的腰肢同那挺翘的美秀劲臀勾勒出迷人的曲线,白皙的手臂怀抱琴弦,迈着修长的玉腿向谷外走来。两边丫鬟相随,此情此景,仿若仙女降世。

驴背上的清秋从小生长在偏远的村落,从没见过这么高雅脱俗,亭亭玉立,身姿丰盈的女子。在这情愫滋生的年纪,此时眼中所见,心中如惊天炸雷肆虐天地,久久不能平息。只觉这样的女子,如同神仙姐姐,随万般欢喜,但只可远观敬仰不可亵渎。在清秋心中她是那样的圣洁与清雅。

行进中的音婉容不经意间看向远处,却正是看见了此时呆滞失魂般的清秋。虽然衣物脏破不堪,脸上更是污泥浊水,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却是明净的让音婉容看一眼连体内的魂灵都一正悸动。微微皱眉,她看了一下他,低下头似在沉思又似在颔首。突然嘴角似笑非笑的向清秋点了下头,这可乐坏了清秋,那张痴傻的脸即紧张又不知所措。只见他吃力的扬起那几乎石化了的手,朝音婉容扬了扬,一个劲的傻笑。见不被搭理,清秋好生奇怪,右手摸着脑袋,在揣测她的意思。

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让清秋的父亲产生兴趣,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送儿子到天泽院,然后早早回家耕耘。从清秋坐上驴背开始,就一直牵着在走。当他看见儿子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劲的说小心,可因为那一眼让清秋的六识关闭一般,对于其他置若罔闻,因此也就只好边赶路边小心看护着他。

“啊...,我的头,啊........好痛。”却是清秋乐极生悲从驴背上摔了下来。原来他站的太高,碰到路旁的树枝。以往这种情况他肯定一个大喊大叫,连蹦带跳的。可这次却豁然爬起来,一个打滚上了驴背,保持着先前的表情和神态望着她。只是头顶和眼角的鲜血证明他刚摔得不轻。远处的音婉容莞尔一笑不再理他。不觉一阵失落,想起刚才种种,恍然大悟音婉容是提醒让他低头。

“秋儿、秋儿?你没事吧,疼不疼?”清秋的父亲关切的问道

魂不守舍的清秋这个时候才听见父亲的声音,他索然无味的说:“没事”。嘴上无事,可心中这个时候疼的直咬牙。

“刚才眼看要碰上树枝了,为父喊你,你怎么不答应”清秋之父嗔怪的问道,显然儿子受伤让他极心疼又窝火。

“我,我怎么没听见。”清秋一脸茫然的说道。

这回答让其父愕然了一下,道:“也罢,坐安稳我们继续赶路。”

其实清秋的状态,可以说是进入了忘我之境,那一时间对某事的专注,已经让他浑然忘我,六识封闭。对修道而言,这种状态要达到极高的心境才能收放自如。一旦进入这种状态,任何动心起念都非常强大,但也极耗心神。

勿到一定魂力修为莫入此境,小则心神受损,遗患无穷。大则,走火入魔,如若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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