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你们今天这么早。”
萧媚朝里头看了眼。长企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上班前的懒散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叶宁嘻嘻笑着说着了什么，拿着一份文件看着，曹文端着杯子过来接开水：“嗨，早啊？”
“嗯，你也早。”
周然指着墙上的读卡器，说：“你还不打卡呀？”
“啊……呵呵，谢谢。”
萧媚打完卡时间刚到八点。周然呼地出了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笑。她刚刚回到座位，林乙云准时给了她第一个任务：“来了？我看你怎么那么爱踩点上班啊？”
萧媚顿了顿：“经理有什么事情要做？”
“你问一下程宇阳的东西弄好了没，让他九点来我办公司一下。”
“嗯……好的。”
萧媚回头看着程宇阳的位子，没人。她刚站起来，程宇阳的脑袋从桌子下面冒出来。手臂抱着一个盒子，自得其乐地摆弄着。
萧媚走过去，“程宇阳？”
程宇阳一脸阳光看着她：“呵呵，你来啦？”
“是的，那个……”
“经理要的东西我已经弄好了，这个就是，你交给他一下。”他说完了，仍旧看着萧媚，又说：“他这人特别絮叨，让我去办公室肯定很麻烦的，我这里还有事情呢……呵呵，他就要的是东西。”
萧媚一脸愕然：“那……我就这么给他？”
“嗯，没关系。”
“嗯，那我忙去了。”
“诶……”
萧媚转身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顿了顿：“也没有……只是我觉得你很努力，很努力就应该好好做一些事情。你昨天给我的资料不够的。虽然公司不算太大，但是是百润让头儿做的，大cause！所以资料搜集和策划要分开来做，这样各自分工有利于更好地合作……我要他们公司的资料，就是连他们公司的娱乐八卦都要，而不是只在公司的官方网站上复制粘贴。必要时候还要去他们公司看一下，第三方媒体的信息很重要，你下次别忘了……你加油做吧。”
萧媚愣了愣：“这……”
“呵呵，没什么的。你才刚刚来。”
“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要仔细的。”
“你是秘书，大案子是你最重要的分内工作，这应该有人告诉你才对……小的案子自己都能搞定，到时候做些调研很快就能出方案。呵呵……轻松点啊……”
“啊？嗯。”
程宇阳忽然哈哈笑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好了，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先回去吧。”
“嗯……谢谢。”她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难以言喻的歉意。
她似乎像一个别人遗弃的孩子，程宇阳的样子似乎没有迁怒于她，可是小妹却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无力。
九点，萧媚把策划书拿到林乙云的办公室。林乙云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暗红色的领带，看着手里的东西不抬头似乎也知道是萧媚：“进来。”
萧媚走进去，把策划书交给林乙云：“经理，我先走了。”
林乙云摇头，说：“这些小子太混账了，他怎么不自己来啊？”
萧媚顿了顿，小声说：“他说你絮叨，说这是你要的东西……”萧媚吧东西交给他。
林乙云无奈地笑了笑，说：“那行，我到时候自己再叫他。”
“啊？那不需要我帮做什么事情吗？”
“不用，这些小事都是自己干的，长企的员工，每个人都是部门经理……呵呵，好了你出去吧。”
萧媚点头，刚要转身时候却被林乙云叫住。萧媚怔住看着他。林乙云喝了一口水，轻声威严说：
“记着，我办公室的东西除了抽屉里的东西你不要动，其他的地方都是要整理的。昨天你只是把我给你的东西做了，窗台的两盆花和书架上的东西都是要整理的。期刊按着日期排列。我们每天会有东西进来，到时候久了的东西就麻烦你弄出去处理掉……当然最好是买掉，钱就当公司给你们的福利，放那儿我们什么时候改善一下伙食。”
萧媚点头：“我记住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林乙云忽然停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萧媚，眉头微微皱一下，笑说：“你还习惯吗？”
“我会努力的，谢谢关心。”
“呵呵，不用那么生疏的。我和你的关系和他们不同，自然不会太为难你……你好好干吧。”
萧媚脸色一阵绯红：“啊？”
“就是好好干……不懂？”
“哦，我明白的。”
林乙云摇头：“明白什么啊？呵呵，没事你先出去吧，过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我说什么的。”
萧媚走出办公室。林乙云趴在桌子上，眼睛透出一种异样的神采。他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这咖啡他只是用来润口。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自己的存在。顿了很久，他看看时间，无力地摇着头。
“已经过去五年了，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林乙云从百叶窗里面看到了阳光，温和却刺眼。他看着手机，黑色的屏幕反射出自己的脸庞，白净而富有灵气，自嘲而喃喃着：“难道我错了吗？”
手机忽然亮了，他看着方形的邮件符号，轻轻点击一下，上面写着几个冷冷的字：“谁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一个寒意顿时从心里腾起来，眼前忽然现出那个决然而模糊的身影，神秘，模糊，让人窒息。林乙云立刻打开百叶窗，阳光倾泻而进。大楼下面人太多，多得什么都看不见。他慌乱地看着四周，十来平方的地方一眼就一览无余。他翻看着手机，很多人的讯息都有，可是现在的是陌生号码。他打过去，手机关机。
林乙云坐起来，不安地在这几平方的空地上来回走动。他又看着手上的时间：“早上九点十分了……”他悲伤地叹一口气，心情沉重的看着那台黑色的台式电脑：“继续吧，这是我的梦想，我必须把它做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