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开始:
【十二夜】
——整个故事由十二个改变命运,天翻地覆的夜晚汇聚而成
作者:周简单
寄语:生活本就充满玄机,你就是人生的主角!
第三十四章简介:
【到底什么样的感情才是爱,到底我们可以为爱付出多少,有多少人明白,只要爱人幸福,即使再难过也会感觉安慰,有多少人知道,如果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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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没有开始,好好结束
我打开信,第一次听到到心跳的声音,在光下,我感觉呼吸和光线缠绕在一起,如同一把锋利的冷剑。。快要刺穿我了。
『华明。让我这样叫你好吗?这是我今早演出前写好的信,想要在演出后交给你。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
『你真是个好人,我看到你给我奶奶取高处悬挂的衣服,也看到你把受伤的学弟扛去医务室。』
『你不太说话,我很喜欢看你学习时认真的样子,虽然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还有你弹琴的时候,我一直很期待有机会跳舞给你看,合着你的琴音。想象着跳给你一个人的。。』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太主动了?很多时候,我害怕,如果不努力珍惜,就来不及了。。』
『华明,我很喜欢你。我想。我还不知道爱与喜欢有什么样的含义。或许,我还不够资格说爱吧,我也不敢奢求会和你在一起,其实,我身体不好的,我不想连累你呢。』
『华明,你要加油哦,我鼓起勇气向你表白,是希望,你不再总是沉默无语,我想,华明如果更阳光,更多话一点,一定不错吧。』
『祝福你。回见。』
我感觉太阳穴有一注冰冰凉凉的液体淌到了耳根。。淌到了我心里,我就这样,含着泪,睡去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推着单车出门了。
<华明?>
<早安。>
<早。早安>
我把车停在了永爱家门前,等着她,对于我的出现,她似乎很意外
<上来吧,别迟到。>
<哦?嗯。>
她很清楚我当时的性格,不说话不理人,也没有多问,坐上单车后座,我往地铁站骑去
这段路程不算很远,慢慢的骑单车,10几分钟就到车站门口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是怕她因为我淋了雨的脚伤加重,也许。因为想照顾她吧。
<华明,谢谢你。>
她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所以我才从来没察觉她是一个病人吧。那偏白的脸色,我也从来没有注意过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地铁,上学,就这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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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我们也没有更多的交集。她还是跟着我,到了地铁站,我还是骑单车带她回小区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那时的我,根本不懂怎么与人相处。我很希望她每天都这样跟着我。。这样我就知道。。她,没有死。
有一天早晨,我还像往常一样,在家门口等她。她没有出来,平时都准时带着笑容出现,我却迟迟没有等到。
心中觉得很奇怪,可是也不好贸然敲门。那天是期末考试,我只好自己悻悻地离开。
考室按成绩排序分配的,虽然有点势力,但学校试图打乱排名安排,结果出现成绩好的同学被周围学渣围攻的情况。。
永爱跟我不在一间考室,我很快写完,便去旁边考室搜寻她的身影,是的。我找不到。
我承认,我很着急,很担心,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从来没有缺席过重要的考试,哪怕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课程她也都坚持参加,我想,这次一定很严重
脑海里闪过很多的念头,如果她死了怎么办,我会伤心吗。如果她不见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该怎么找到她。如果。。
我不知道,我觉得头痛,站在天台上吹风,想着兴许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学校的某个角落里出现她微笑的身影
【滴滴滴滴~】
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号码。。短号,看起来像是公用的座机。
“喂,你好。”
“华明,是我。”
“永。永爱。你在哪?!”
是永爱的声音,轻轻的,很虚弱的样子,我很激动,只想快点找到她
“我在第一人民医院”
“你等我!”
没等她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第一人民医院在学校附近,我疯狂地骑着车奔向医院,为了快点到达,走了泥泞的小路,很不争气地摔了一跤,衬衫也摔脏了,裤脚还磨烂了。
在前台很快问到了永爱住的病房,终于感觉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我来了。我来了。。
越接近病房,脚步就越紧张。隔着房门透明的界面,我看到领养永爱的黄奶奶在照顾她
我打开门
“奶奶好。”
“华明,你来了?呵呵呵~~”
“你们聊,奶奶先去办长期住院手续。”
“长期住院?”
奶奶走后,我不解地问起永爱,谁都知道长期住院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华明,对不起,说过要一直陪着你,要在你身边,要在学校,快乐而骄傲地死去。”
“胡说!”
“嗯?”
“什么死不死的!会有办法的”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可是,我不想听到“死”这个字。难道,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儿,一个善良的女孩儿就注定要死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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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你会经常来看我吗?”
她还是在笑,就像每次坐在我的单车后面一样,笑的特别好听,好像听了她的笑声,病痛都不舍得纠缠她似的,让人安心
“恩,我每天都来。”
“呵呵呵~~谢谢。”
我想每天都来陪陪她,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自己还能做什么。她从来没有渴望过我会给她什么。她或许,也不想要我的承诺或守护,因为,这样只会让她更加不舍
我们都很清楚,人生在世很多东西转瞬即逝,特别是。。当我们已经走在死亡的边缘,还有什么好不珍惜的理由
所以,我每天都来看她,给她补习,其实,如果她迟迟找不到骨髓配型,依照现在她病情恶化的程度来看,是活不了多久的,我即使再努力给她补习也没有用,她也不可能像她每日幻想的那样/。。
“华明,谢谢!我都学会了,会努力复习的。”
“恩。”
我大多时候都很沉默,在生命的脆弱面前,我显得更加渺小,我甚至都不懂得怎么去把握
“华明,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就一定可以和你一样升入大学了,到时候,我还要加入学生会,当上主席,帮助更多的人。呵呵呵~~~”
她还是这样,总感觉生活充满了动力,我却过早地拖着疲惫的身躯,好像看穿了人世间的一切,但,真正看穿的。看懂的,是她吧。
升入大学?。我曾经也幻想过会在大学牵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健康的温度,不用再害怕她随时会离我而去,也可以继续沉默,因为即使我不说,她也都懂
我曾经也想过,大学的我,可能依然很闷骚,不说话,不理人,但是,我会每天和她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自习,甚至会看到她每天在学生会忙前忙后的身影。。
可事实上/。
永爱是坚强的,在没有骨髓配型的情况下,她每天都在微笑,脸色却依然惨白,唇色同肤色一样,宣告着上天的残酷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我知道,也许很多事情我不说,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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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很痛恨花痴少女们看的那些脑残泡沫剧。大多是绝症的情侣一方拒绝将爱意表达,最终悄然死去,留下活着的人独自伤悲。
我总在想,爱就要说出来,让你爱人等着你,守着你,却永世分离,算什么爱。如果真爱,就一起面对吧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做的。我每天都陪着永爱,陪她去体味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可是,我却选择不表达爱。因为。我们的情况不同
我们并不是情侣身份,没有过任何的开始,也没有过任何的亲近,只是像哥哥照顾妹妹般,她觉得安慰,我觉得欣慰,仅此而已
如果真的开始,最后两个人都会更加痛苦,因为爱的开始,是情的更深一步,那么离别。离别的痛就会成千上万倍加注在即将死去的人身上,而最后活下来的我呢?真的。活下来了吗?。可能也是一同死了吧
所以,我们两不同。我们没有开始。所以要好好结束。
老天爷总算没有太过残忍,我们的分离,不温不火。。痛、也不温不火
结束高考的暑假,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份简单的兼职,为了方便每天依然去医院看望永爱
我还是每天准时出现在医院,还是每天说上一些课堂知识,还是每天同样的时间离开。不同的是。。永爱再也没有醒来过。
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永爱就已经完全昏迷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我再去医院的时候,永爱已经永远地离开人世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那个暑假我依然每天都跑去永爱身边,依然每天都给她补课,只是,陪在我身边的不再是她的笑脸,而是,她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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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人生就这样过去了,暑假过了一半,我没有想透过任何关于爱的话题。更不知道即将进入大学的我,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人生。可是,心中却觉得,或许再也没有一份爱这般纯净美好了吧,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即使安静待在我身边也让我感觉温暖可依靠了吧。再也没有一个人让我忘不了。。也丢不下了吧。。
暑假工在开学前半个月就结束了,大一开学总是比其他年级晚一些,那天,我来到永爱的墓前。向她道别
“永爱,我要去上大学了,就在家附近呢,吉祥镇的远普大学,我在想,你一定不舍得离开家乡,在吉祥镇,会离你的气息,更近一些吧。”
“永爱,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知道吗。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也在试着改变,试着像你一样去活跃自己的人生,或许,大学的我,会像你一样去学生会,去帮助别人”
“永爱,以后我就只能节假日来看你了,你也会好好的吧,你那么乐观。。”
“孩子。”
是黄奶奶?我转过身去
“孩子,我听墓地的人说,你每天都来,所以,今天就过来看看。你果然在这里呀。来,这是永爱留给你的/。希望,会带给你幸福。”
“谢谢。”
我记得这个本子,每天去医院给永爱补习的时候,她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里面还夹着一支笔,显然,她在上面写了什么。所以当我看到那个本子的时候,每天坐在她身边给她补习的场景也会出现。我真的。觉得很难受。
我一直没有打开那个本子,直到大学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坐在床上,也就是,永爱曾经晕倒睡过的床上,也就是,永爱曾经在枕下留下一封信的床上,我终于,翻开了
『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了,医院里的时光,像停止了一样,每天,只有华明来到医院,又离开的身影,让我知道,时光在流逝呢。』
『华明走了,我很想伸手抓住他的影子。可是,只是徒劳的吧。』
『今天,医生很坦诚地告诉我,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希望我有心理准备,我就在想。我能为华明做点什么吗?』
傻瓜!!!大傻瓜。。都这个时候,还在想为我做什么吗。两个月了,第一次感觉,我也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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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不如,就把这本日记写满对他的祝福和鼓励吧,这样,日后他翻开的时候,就会有动力了』
『华明。今天你过得好吗?有没有像我一样笑呢?你还是很沉默吗。要多多说话哦,多认识一些新的朋友』
恩。我有。我说了很多话呢,你都听见了吗?
『华明,我今天学会折纸飞机了,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你说,坐飞机好玩吗?』
『华明,今天在医院里跟老奶奶聊天了,她孤身一辈子,未结婚哦。我觉得很好奇,就听奶奶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原来,奶奶在年轻的时候就有相恋多年的爱人,可是后来爱人走了,她也就苦苦等了一辈子。我看到奶奶流泪,我以为是苦的。奶奶却说,是甜的哦。』
『华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奶奶吗?原来奶奶的爱人是一个女生哦,嘻嘻,或许我该说,是另一个奶奶呢~~~~今天,她们两人相见了,你知道吗,她们一起经历了生死,病痛,守护彼此,相爱一生,我看到她们搀扶着彼此回家去的身影,感觉她们的感情穿越了千年呢。没有哪个画面比奶奶见到爱人时脸上的幸福更加逼真,没有哪段爱情,像奶奶的这样,让我不由分说,毫不怀疑,只觉得太美好/。人入暮年,是爱,就珍惜吧。』
『华明,爱情的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却各不相同,奶奶是个极善良的人,她说,爱人曾经在自己重病快死的时候一直相随,从未离去,这让我想到了你,我在想,爱就是这样吧,简单而纯粹,只要你去爱了,就是美好的。』
『华明,你这几天有没有参加什么聚会呢?工作和学习要好好权衡哦。嘻嘻~~~我今天在想,生命是脆弱的,爱却是无限的。可以延伸的。这辈子,我的生命脆弱得快要结束了,但是,我却好像懂得了爱,你说,我的爱,会不会很长久呢?』
会的。。傻瓜。你不是已经用一辈子来学会怎样去爱了吗?是你教会了我,怎样去爱,虽然我已经抓不住你,可是我会抓住自己的心
华明不再说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他假装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想要掩饰自己的思念,邓欣儿觉得,此刻的华明好像在发着光呢。
而方溪呢,这就是爱情吧,不管是永爱对华明,还是我对俊以,一直不懂得自己对俊以的心意,当听到永爱日记中可爱奶奶的故事,我终于明白自己愿意为了俊以奉献生命,默默付出的心意。爱他,守护他,是会辛苦的,可是这种辛苦,是人世间所说的,最大幸福吧。。
不知道在哪里的可爱奶奶们,你们还好吗?我方溪。不懂得表达爱情。可是,我想,你们让我学会了勇敢去追寻
爱里,我从来都不渴望什么,我就安静地做我自己吧,我只希望周俊以可以过得好,我可以一辈子像您一样,辅佐他,仅此而已.
俊以。。你。在想什么呢?
『俊以内心独白:爱,很容易,懂得爱,很难。』
--------------------------第三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