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依然和蔼的笑着，可笑意未达眼底。在莫十一看来，就像戴了张人皮面具。
“唔，都顺利就好，顺利就好。这到半年了，部门指标达成的还可以。你也休完假，部门人员都到齐了。我是想呢，请部门吃个饭，一来犒劳犒劳大家，二来也欢迎你归队。“苏牧说完，端起茶杯吹了吹，漫不经心的呷了口。
莫十一听完，立马摆手道:“苏经理您太客气了，我一个小职员，休完假回来上班是应该的，担不得部门为我接风洗尘的，我实在不敢当。“莫十一说得一脸诚恳。
苏牧放下茶杯，盖上盖子，调整了下坐姿，靠向椅背，继续说道:“没事，部门聚餐多个由头，这样才喜庆嘛。这事儿就你来负责，找个有特色的馆子，让大家都吃尽兴。“
莫十一不知苏魔头葫芦里卖什么药，听她这样说，也只好应承。“那好吧。“又接着问了句:“不知道苏经理您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有忌口的吗？“
“我没什么忌口的，其他的你自己拿主意吧。这点小事，就不用向我请示了吧？“
苏牧依然笑着，鱼尾纹也还在眼角攀爬，但口气已不像刚才那样和风细雨。
莫十一不傻，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不耐。
“好的，苏经理，那我去安排一下。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嗯，去忙吧。“苏牧朝莫十一点点头。
莫十一起身，将椅子归位，推开门走出去，门在她身后自动阖上。
苏牧见人走了，便站起来伸了下腰。
这次半年考核，上头有人打了招呼，她得好好考虑下怎么处理。
既要做的不动声色，别人找不出纰漏，还能把事办好。
现在大企业都推行狼性文化。可苏牧却不十分赞同。
哼！如果所有员工都是狼，那谁来吃素呢？像莫十一这样无背景无靠山的，不是正好吗？
苏牧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一眼望去的高楼大厦。她可是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
要坐上这个位置，不玩弄点权术怎么行。
莫十一走出办公室，回到座位，心中还十分纳闷。
苏魔头的外号并非空穴来风，表面越亲和，暗地里下的绊子说不定越重。
可她一个小职员，没后台背景，也未站队，给她下绊子太抬举她了吧。
正想着，手机此时震动起来。在办公室，莫十一都将手机设置为震铃。
李姑娘打来的。
莫十一拿起手机走出办公区，来到楼梯间。
“喂，小李子。“只有莫十一这么称呼李姑娘。
“嗯，我刚看见你发的微信。你说对面有人住了？咋回事？“
李姑娘早上打开微信，就看见莫十一发来的信息:急！对面有人住！
“哎。早上我坐电梯的时候碰上的，一个男的。那么早，在同层楼坐电梯，肯定是住户。“莫十一分析道。
“也不一定啊，“李姑娘想想，“维修工或者物管都有可能嘛。“她还没吃早饭，此时正吧唧着嘴，嚼着面包。
“你看过有维修工穿高档西服来维修的吗？“莫十一虽然不大认识名牌，但质地如何还是能看出个一二。
“哦，这样啊。“李姑娘拉长了音调，咽下口面包，接着又问道:“那男人帅吗？“
莫十一扶额，“李顾靓，这不是重点好吗？对面有人唉。万一这人和你老板认识，那不穿帮了吗？“
“我知道你担心，可现在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就跟我老板摊牌呗。我给他免费看家那么久，危难时刻他也该接济下嘛。“李姑娘毫不在意的说道。
“话虽这么说，可你老板那么小气，要是他——“莫十一话未说完，就被李姑娘截下。
“十一，我知道你一直都担心拖累我。虽然我们行为是有些不妥，但也是事出有因，无奈之举。而且就算被发现了，我自有办法解决，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吗？“这句话太长，李姑娘说的口干舌燥。
莫十一在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想了想。“好吧，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吖，早上那男人到底什么样，帅不帅？“李姑娘一颗八卦的心又冉冉升起。
“拜托！我真没仔细看。而且他一直背对着我。“莫十一解释到。末了又补充句，“不过身材还不错。“
“真的呀，啥时候我过去瞅两眼。“
“小李子，你已经是快结婚的人了，能不能收敛点？“莫十一打趣道。李姑娘与莫十一同年，稍长几个月，谈了个男朋友快两年，现在已经谈婚论嫁。
“呵呵，我纯属好奇，纯属好奇。“李姑娘讪笑两声。“对了，你房子有找到合适的吗？“她迅速转移话题。
“哎，还没呢。现在又是毕业季，不好找。“莫十一叹口气，一把岁数还得和毕业生抢房源。
“不着急，你就先住那儿。现在好点的房子可真不便宜。要找个性价比高的，还得靠缘分。“李姑娘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将包装纸袋折几个折，扔进了垃圾桶。
“要不，你考虑考虑把傻彪卖了吧。“李姑娘用手掩着嘴，忍住想打哈欠的冲动，刚吃饱，就有点犯困。
“去，少来，丧彪在我心中的地位可仅次于你。“莫十一不大乐意道。
“你那傻彪吃的那个多，当我好几个呢。你要付房租，又要养它，吃的消吗？“
“那也没办法，我爸都认它当儿子了。现在论辈分，它是我弟。你说我能卖自己弟吗？“莫十一说得半真半假。
不过丧彪陪伴莫十一，走过一段人生的黑色时期。所以她绝不可能抛下丧彪。
她太知道被人抛下的滋味了。
李姑娘当然知道莫十一的心思。“好啦。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卖它。我也舍不得啊。“李姑娘想起丧彪还是小奶狗的样子，心下一片柔软，忽而想起它现在的肥样，又浑身打了个激灵。
“十一，让傻彪减减肥吧。“
“......额，我跟他说说。“
楼梯间是个聊天通话的好地方，不过，莫十一也不方便久聊，毕竟苏魔头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上方，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