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秋儿”有人在我耳边轻呼,语气是那样的温柔,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我慢慢睁开眼睛。
“妈妈,妈妈,真的是你”,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一把搂住妈妈,怀抱是那样的温暖。
“秋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乖,在这坐着,妈妈去给你买雪糕吃,别乱跑,乖啊”说完妈妈起身准备离开。
“不,妈妈,别走,我不要吃雪糕,不要吃,不要离开我,不要…………。”我哭了起来,抓住妈妈的手,可是妈妈好像根本听不到我在说什么,手在一点一点地滑落,渐渐地,我只看见妈妈的背影。我想追上去,可是为什么我跑不起来,为什么全身软软的,为什么一点都动不了,我的眼泪喷涌而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地上红红白白的一片,“妈妈”我用尽全力喊了一声,那声音冲破云层,直达天穹,我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秋,秋,你怎么啦,怎么啦”是彦的声音,我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床上,而彦和陈明亮在一边紧张又关切地看着我,脸上湿湿的,我一摸,全是眼泪。
“我说什么了吗?”我一把抓住彦,着急地问。
彦,很难过的样子,摇了摇头。
“你只是两只手拼命地乱舞,想要抓什么东西似的,做噩梦了吗”陈明亮回答道。
“嗯”我呼了一口气,向后靠了过去,不再吱声。
“秋”彦刚想开口说话,“嘘”陈明亮把手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动作,并向她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有个医生走了过来,“怎么样,醒了吗?”我睁开了眼,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立在了我的眼前,“哟,醒啦,什么时候醒的,感觉好点了吗?”关切地询问着。
“醒一会了”彦答道。“好多了,没事了,我可以回去了吗?”我也问道。
“没问题,等这吊瓶挂完,做完脑电图给我看下,就可以走了”医生边轻声回答,边加快了点滴的速度。
“我不想做,我没事医生,休息会就好了”
“那可不行,进了医院你说了不算,再说单子都开了,钱都交了,还有你的同学、姐姐都急坏了,你来的时候,你姐姐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这小伙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听话,姑娘”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下彦,彦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下陈明亮,他摸摸后脑勺朝我笑了下。
脑电图很快就做好了,不过片子要等半个小才出来,彦让陈明亮还是去观察室陪我,她自已去等片子,然后去找医生,我不同意,坚持要求一起等,最后僵了半天,拗不过我,只好作罢,三人最后拿着片子一起去了医生那。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单子有问题吗”彦刚把单子递给医生,就急切地问。
“我看看啊,别急”医生接过片子,看了起来,“嗯,没啥事,没有器质性病变,挺好的”
“哦,那是怎么回事呢,下次还会晕吗?”彦又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跟很多因素有关的,比如说环境、心情,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情,回去吧。也可能累了,好好休息”
“谢谢医生!”我们起身告辞。
“我想去洗手间”走出门口,我对彦说。
“王彦,你们去吧,我就在这等你们,那,前面拐弯就是”陈明亮用手一指。
我们点了点头,拐弯的时候,我用余光瞄了下,他并没有在刚才的位置,我也没在意。
我们回到梦之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下午的时间就全浪费在医院了,彦让我躺一会,她去买饭,顺便送送陈明亮。
过了好一会,彦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一手上拎着水饺,另一手不知道是什么,打开一看,是彦喜欢的辣子鸡,可是这会我想喝粥,但又能拂了彦的好意,勉强吃了两只水饺,一口鸡肉,便推说不饿。彦说不能浪费,放凉了也没法吃,说过会儿我想吃什么再去买,便三下五除二,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秋,说说你的事吧”吃完后,抹了抹嘴,彦就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岔开话题,“彦,今天你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上班,对了今天医院花了不少钱吧?”
“别打岔,这会还早,耽误不了睡觉,更耽误不了明天上班”彦拦住我的话。
“秋,知道我们去洗手间后,陈明亮去哪了吗?”见我摇头,彦继续说道:“他去找医生了,知道医生说什么吗?”
“不知道,不是说没问题吗?”
“你身体是没问题,脑子也没问题,这儿有问题”彦指了指胸口的地方,“她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神经病啊,她才要看心理医生呢”我有点恼怒地说着。
“上次我问你家里的事,结果你知道的,这次好好的,突然晕了,啥症状也没有,还有刚才你睡着了,一种拼命挣扎的样子,还说没问题?小姐,我认识你一年多了,从未听你提过家里任何情况,还有啊,你家里的来信,你从来不回,别说我说错了。”
“你看我的信?”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点不高兴,尽管我认她是姐姐,但是对于个人隐私我一向的态度是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来打听我的。
“我不是有意的,是有一天你看完信没收起来,就在桌子上放着,我顺手看了下,不是故意的”似乎听出了我的不快,彦连忙解释。
“嗯,没事”
“秋说说吧,有些事,放在心里不一定就好,快乐的事你跟一个朋友分享了,就会变成两份快乐,跟两个人分享,就会变成三份;痛苦的事呢,你一个藏着就得承担全部,可是倾诉了,就会有人跟你一起分担,痛苦的份量会减轻。我知道你选修的是心理学,很多人都选简单的,可你选了个复杂的。”彦两眼紧盯着我说,看我没反应又继续说道,“秋,我不是打听你的私事,你也知道我从来不问你什么,我这个姐姐对于你这个妹妹,除你目前的状态其它一无所知,我只是不想你痛苦的时候,我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我想让你真的把我当姐姐看!”
看着彦一脸真诚的样子,看着她眼里有些亮闪闪的东西,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这会儿我不知道该从哪跟你说起”
“那从今天下午你做的梦开始说吧,行吗?”彦柔声地说。
我记忆的大门被彦的真诚与温柔推开了一道缝隙,就像一个锁了几重的深宅大院,正被人在一重一重地解开,里面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一砖一瓦都在诉说着曾经的过往,一个片断一个断开始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