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总算明白那女子为何一直低头不语。
不过她没有想到虎子的妻子如此美丽。
看来那时候他没有撒谎。赵雪趁村长走到严豹那里，便挪腾到那女子身边，悄声道：“你是虎子的娘子？”
那女子一惊，蓦地抬头，“你怎知奴家……”
“我认识虎子。”她平静的语气却换来她一脸大惊。那女子一下子变了神色，猛地拉住赵雪的手不住问：“他好吗？他好吗？”
赵雪嗯一声，又问：“你叫娇儿？”
她刚刚之所以没有对村长说自己认识虎子，只是不愿再听村长继续讨论战事。
女子点点头，忽然松脱手，眼神惝恍。赵雪连忙拉住她的手道：“他吃得香睡得好，力气大的可以打死一头牛。你放心便是。”
那女子突然扑哧一笑，“我可不要。他本就能力气大的骇人，若是不收敛点，以后孩子像他可不好。”说着又顺手摸下自己的小腹。
赵雪眼睛立马放大，盯着她的小肚子看上半天，喃喃道：“难道，难道你怀孕了？！”
女子抿着嘴，羞怯地应了声。
“什么时候？”
“上次……他回村探我。”女子扯下头上的银叉，小心翼翼握在手心，“你看，还给我带了这个。”
赵雪记得这枚银叉，虎子曾经给她看过。
那女子捏紧那银叉，清亮的眼神望着赵雪，细语悄声问道：“他下次何时回来？”
赵雪不知道，也许这种事连郭嘉也不会知道。但她没有办法摇头，于是拉着她的手说：“下次很快，很快就打完这仗，喝庆功酒的时候我让他再跑出来。”
女子笑了。
夜色渐深，夜风渐凉。
冬季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
幸好这冬夜有温暖的被窝，热情的村民。
清晨上路的时候，赵雪有些微醉。不为别的，那些热情的村民非要搞什么践行活动，一定要她喝下一碗白酒说什么西出阳关无故人之类的话。没见她是个“娇弱”的女子么？幸好有严豹替她抵挡一部分，不然她还真打算学电视剧里那些豪爽大汉们假意大快朵颐然后趁机把酒全泼胸口上。
自己酒量好像真的变差了，才几杯下肚感觉马走的难道是之字形？
“严豹，你能不能多说点郭嘉的事，说说你知道的他。”
“这……从何说起呢？”
“随意，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而已，他的事。”
“赵姑娘你没事吧？”严豹看着坐在马背上东摇西晃的赵雪，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唔……你说历史是不是不能变？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它重演，哦不，上演。”
“赵姑娘你看，好像有人。”
咦？这不是昨夜她注意到的那个美妇人么。
“赵姑娘等等！”那女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顾不得喘，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奴家有一事相求，请将此物带给我夫君！”
赵雪接过那个香囊，红面上绣着并蒂莲，小巧精致。闻上去不知是什么花的香味，淡淡的，有点甜。
许昌终于到了。
那朱红色的大门依旧如她第一次所见，赵雪踏上这熟悉而又铺满积雪的台阶，这里似乎许久没有人的足迹。
三声清脆的重金属敲击。她听见有人匆忙的脚步从内侧传来。是他么？如此急促的脚步声，难道他已预料到她的回来？看到她他会有什么表情？是惊异还是高兴？等等，自己又该怎么迎接他？第一句话该说什么？等等……等……
门已经“吱呀”一声开了。
赵雪的心顿时落下一半。
“咦？这不是……啊！天呐！”常胜见了她倒是犹如见了活佛，兴奋至极，转身跑回院落大呼小叫，惹得所有人出来一探究竟。
“好了好了！”顶着被围观和行注目礼光环，赵雪来不及打招呼，她只想知道该出现的人为何没有出现。
“哦，郭大人呐！大人早秋时就与曹公出征去了。”
她剩下的那一半心也落到谷底。
出征？早秋？那岂不是等自己出走不多久？
都怪自己不好好算算，建安二年操征吕布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怎会因自己一个小罗罗的到来有所改变？
想起路上曾经勾画过种种相逢的场景，赵雪不禁有些失笑。
也罢，既然这风流的负心鬼不在乎她，那么她也不会自作多情。改明跑到华佗那里先探望下老头子再说。
可华老爷子也不在曹府，城中那个小诊所也早早关上大门。透过门缝望去只见庭院里满地的落叶和积雪混在一起。看来华佗也被曹操带到战场上去了。
几日待在府上都没有消息，好像那些人一下子消失了一般。赵雪去了次城边军营，连夏侯惇都不在营中。看来这次，真的是保荐他做上前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