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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八个案例 警校往事(中)

很快,案件宣告破案并被移交到法院起诉。法院依法判决小白死刑,因为该案件影响重大,并且是在警校这种政治性比较强的学校。所以消息当时被压了下来。

而那段期间我们大四正好分配实习,我因为在学校表现良好被安排市直属公安局。在了解这事之后,我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见小白一面。通过关系,我来到关押小白的看守所,见到了他。

他穿着囚服带着手铐,两眼黯淡无光,神情也很麻木。只是在看到我之后,眼角突然湿润了。我望着他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他先开的口,他的声音有点哽咽:“子岩哥,我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现在外面一定觉得我是杀人狂魔吧!”

我也很痛心,好好的一个寝室,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四个室友死了,还有一个也快要被执行死刑了。

“小白,你傻啊!都快要毕业,你怎么做出这种事?”

小白摇了摇头:“子岩哥,这辈子我荣幸的事就是认识你这样的朋友。你对我的好,给我的恩惠我都记得,只是我没法去报答你。其实,我不后悔做这件事。我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我就跟我妈,我妈是医院里的大夫,经常要加班工作,平时根本没时间管我。我妈的工资挺高的,而我爸虽然没看过我,但每个月还是给我一笔不小的抚养费,我妈觉得亏欠我,在物质方面都满足我。但是家里经常没有人,所以我从小就很孤独,孤独就孤独吧,反正我也习惯了。但我不习惯的是别人的嘲讽。从小学到初中,别人都将我当作怪人,也没人愿意和我成为朋友。高中毕业之后,我妈也觉得我太孤僻,便让我报考了警校,她觉得在这种院校更能让同学团结,让我找到团体的归属感,不再孤僻。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警校的生活很累,每天要训练,整理内务,还要上课。这倒也没什么,只是在每天劳累之后,还要被寝室的人所攻击。我也尝试去他们去说话接触,但只换回来冷冰冰的脸孔和沉默。我只是想****自己想做的事,便会被他们诋毁。他听流行音乐,我听古典,他们说我装。我穿上那件我爸给我从海外寄的阿玛尼的衣服,他们说我又开始炫富了。他们玩PC上游戏,我只爱玩主机游戏,他们又说我玩个游戏还瞎讲究。反正我做什么,他们觉得都是错了。平时看我不爱说话,就老是拿我取乐。我越是忍着,他们就越发放肆,有事没事就拿我开涮。他们蹂躏的人格也就算了,却还要跟我说像我这种人就不配跟子岩哥和骏驰哥你们成为朋友,你们两个是学校的骄傲,天之骄子。而我是什么。还说你跟骏驰哥不过是看我可怜,才跟我交谈的。后来,我才想正是我的容忍,才使他们更加放肆。我也给他们机会的,跟他们改善关系,使他们自己没把握的,是他们残忍的对我,是他们不给我活路,他们没有给我留后路。他们淋漓尽致地侮辱完我后居然还那样嚣张与快乐。我觉得要采取行动,就像一句话说的一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他们对我这样,也别怪我残忍了。”

“对不起,如果我当时能注意的话,并及时制止他们四个的行为,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感到深深的自责,其实我也注意到小白和他们关系。

阿胜,老洪,小龙,阿畅,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小白的行为方式与他们格格不入,所以有些看不惯。说了些过激的话,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再加上四人一起带来的从众心理,让他们觉得更没什么。不要觉得这种心理有什么,这种心理普遍存在,而往往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比如一个人过马路闯红灯,你可能会觉得是不对的。但其他人都一起闯红灯,你甚至会跟随一起闯,而且闯完之后,还觉得没什么。大家都闯了,又不是我的问题,别人都能闯,凭什么我要留着等绿灯。而往往一些校园欺凌案中,在学院地位最低的同学,最受欺负的同学往往被大多数人排斥。即使那些平时对别人很友善的同学对他的态度也会冷淡很多。因为觉得全校的人都对他那种态度,我干嘛要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我没去欺负他就很好了。这正是这种心理的危害之处,它将错误让你觉得理所当然。

而我因为平时忙一些别的事,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只是觉得小白应该自己处理好这件事,因为将来他步入工作肯定要面对人际上往来。但我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其实我还是很感谢你和骏驰哥,你们应该是算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两个朋友。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母亲,我从小跟她一起生活,她白天上班,晚上加班之后,还要回来照顾我。她对我的期望很大,希望我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我辜负了她。子岩哥,拜托你几件事。”小白流着泪向我恳求

“你说,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做。”我答应道

“你告诉我妈叫她不要再理我的事了,至于尸体、厚实之类的,就由政府处理得了。总之就当她没生我这个儿子,让她自己好好工作,别因为我的事受影响。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照顾一点就照顾一点我妈吧。我房间床头旁有个桌子,中间有个抽屉。里面放着一本日记本,你不要看,直接把它烧了。就让它在黄泉之下陪我吧。”

看完小白,我买了一袋水果便来到小白的家里。上一次来,还是小白邀我跟马骏驰一起到他家玩体感游戏,那一次他妈妈很高兴,为他找到朋友而感到高兴。没想到如今却这种情况。我知道不仅小白一个家庭毁了了,另四个家庭也都毁了。特别是老洪和阿畅他俩家都是农村的,家里就这一个孩子,父母好不容易将他们供上大学就是希望他们将来能出人头地。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小白的母亲显然是苍老了许多,这个在省级医院都有名的女强人,此时跟正常的母亲一样日夜为儿子担忧着。她的眼角布满了血丝,头发也白许多。我始终没敢谈及到小白的事情。在安慰她几句后,找到小白说的那个日记本,便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我反复想起小白说的那些话,我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让他从一个内向,安分的人变得如此疯狂。我看一眼那本有密码锁的笔记本,虽然小白让我不要看,但我觉得日记里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心理过程,我决定还是打开它看一看。3位的密码锁对我根本不算什么,很快我就打开了。

日记的前面部分记载他平时的日常活动和一些感想。这些都很正常,到了后面日记里开始充斥着人性的扭曲,社会的黑暗,以及暴力和杀戮的字眼。接着看下去我发现了重要的信息。以下是我摘录日记的部分内容:

X月12日晴

我看完骏驰哥给我推荐《白夜行》,我感到深深的绝望,或许我同亮司一样,在我们的世界从来就不属是光明,黑色,黑暗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X月18日一望无际的暗

……最近看了不少推理小说,里面的手法或许可以借鉴吧。骏驰显然对此也很感兴趣,不断跟我解释,哪些地方有缺陷,哪些可以改进……

我意识到小白之所以变成这样,不仅是他个人的问题,一定是什么原因的方面的促使着他向罪恶的深渊走去。而且马骏驰一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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