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随即跪下道,微臣只是想提醒陛下,朝政要紧,望陛下时刻分清大局。
他的眼中全是淡然,可他的淡然,让我有股莫名的恼怒。但细想一番,他所言也合理,莫不是我恼羞成怒?想到这,便开口道,你下去吧,朕今日不想再对弈。
他站起来看着我,然后退身而去。在他眼中,我看到了一种期盼,仿佛荒凉的园中的一抹绿色,那是一种不离不弃的期盼。
正想间,天空飘起了雪花,已被灰色笼罩的大地慢慢被苍白所填满,我笑着然后端起酒杯,猛地朝口中灌下一口酒,随即便感到撕心裂肺的疼,我看到了无数的身影在我眼前摇晃,仿佛我曾是这些身影的期盼。可不知从何时起,我和这些影子渐离渐远,我已成为了天下人的依靠。
我回到了寝室,惠妃随即而来。她偎依在我身间对我说道,陛下,我好像就这样一直下去。
我笑了笑,道,我几乎每天都在你身边你还嫌不够?
够了够了,只是臣妾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我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惠妃说着便流下了泪。
我惊道,你为何流泪?
陛下,没事。她摇头道。可神情下的哀伤是那么的明显。
我将她拥入怀中抱紧,在她耳旁轻声说道,说出来,谁若是欺负你,我定为你主持公道。
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是怕我为你做不了主吗?
她随即惶恐道,不是,陛下,只是臣妾怕影响了你和皇后的关系。说完便低下了头。
和皇后有关系?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我始终不想看到她们闹起变扭,她们都是我最爱的人儿啊。
我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惠妃,你和皇后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任何误会,你懂吗?
陛下,臣妾懂,臣妾知道陛下心中想的是什么,可皇后她,她……惠妃说不下去便将头低入我怀中。
我把她放端正,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没事,一切有我主持。
惠妃看着我,我的眼中充满疼惜。她这才缓缓说道,皇后她威胁我说,不要以为你得了陛下的宠幸,就没了王法,倘若你敢忤逆于我,我定将你好看。她说着说着便又流起泪来,她接着说道,我在宫中没所依靠,只有皇上看得起我,我并无如何非分之想,只想陪在皇上身边,在皇上劳累之时为皇上锤肩敲背。可岂不料皇后她咄咄逼人,臣妾适才想到皇后的威胁,便流下了泪,也希望陛下不会怪罪皇后。
我感到我的心微微有些疼痛,那陪伴我走过数载的皇后竟会如此对待惠妃。也心疼惠妃受到这么多的委屈。我抱着她,不禁黯然想到,人倘若对权势着起迷来,就像皇后般,做事不择手段。可随即微微苦笑,我何尝也不是?
皇上,李林甫求见。门外响起了侍女的声音。我对惠妃说,我有事去处理。惠妃随即恭送我道,陛下,朝政要紧,您先去处理。
我不禁感慨万分,得此佳人,体谅于我,真是大快人心。
到了书房,李林甫对我躬身道,皇上,微臣有一要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抬手示意他起身道,无妨,爱卿尽管说来。
李林甫很得我心意,我觉得他做事迅速,凡事都能说道我心意上,懂得尊主,不似张九龄那般顽固。
皇上,那微臣就说了。微臣觉得牛仙客担任知政事并无不妥,不像张九龄那般所说,非将向之才。
此事我也在考虑。我微微点头道。
陛下,您大可不必多想,倘若凡事您都听张九龄的,那岂不是颠倒了君臣之礼?
我渐渐有点不高兴,道,继续说。
张九龄此人生性妒忌他人,他不是断定道安禄山日后必作乱吗?可到了今日般一看,禄山自镇边番,所做之事益于朝廷不少,何来乱之有?
我点了点头,道,禄山生性木讷,却待人以善之,此言有理。
但且看,倘若皇上听了张九龄的谗言,遵循‘禄山不宜免死’而杀了他,斩了良臣,皇上岂不是失了军心?皇上还请注意啊,张九龄恐有二心。
我惊道,异心恐无吧?
不可不防,陛下。
我低头想到,这该如何是好?张九龄的人才我一直爱惜不已,可偏若起了二心,便就会误了大事。我也心中不舍。
微臣有一计献上,可辩张九龄。李林甫躬身道。
后来,我依计而行,招张九龄来书房中。
我看着他,心中满是疼痛。不知何时我已依赖起他,他为我执事无不完美。可如今要是他真有二心,我所依靠的山峰倒下,就如曾经,我把安全交给杨义,那种心中的踏实被杨义的死亡所湮灭,我便会如何的难过?
皇上,不知招微臣有何事商议?张九龄躬身道。
哦,朕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主意。
皇上请说来。
是关于李林甫的事情,有人告诉我说他贪污朝廷公款,你怎么看?
皇上,张九龄看着我,坚定的道,还请皇上借此机会废掉李林甫,他迟早会危害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