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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还有妈妈11

等李建平和汪丽珍的情绪都平定了些许,静雨才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汪丽珍道,

“这是外公外婆还有小姨一家的照片,很想他们吧……”

汪丽珍颤抖的手接过照片,看见父母和妹妹的照片失声痛哭,不停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外公外婆五年前相继去世了,小姨他们全家民去了加拿大,她在一家舞蹈学院当老师。”静雨简单地叙述着,并没有多言多语。

汪丽珍听着静雨的介绍,渐渐停止了哭泣,手轻轻地摸着照片上父母的脸,愧疚十分,可是时光不能倒流,想再见父母是不可能的了,自己是个不孝女,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在父母临终的时候都没有回来,更不要说尽孝道了,想着想着,泪又涌了出来。

“这是小姨在加拿大的联系方式……”静雨看着汪丽珍的悲伤的神情,不免有些不舍,拿出一张写着小姨号码的纸。

汪丽珍嗅了嗅鼻子,抬起头看着静雨,接过静雨手上的纸,道,

“谢谢你!”

静雨摇了摇头,好想跟汪丽珍说,“如果联系上了小姨,再也不要失去联系了”,嘴唇动了动了,还是没有说出来。

见静雨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汪丽珍开口问道,

“搬家了?我去以前的地方找过,可是都变了样……”

静雨点了点头,

“嗯,原先住的地方开发了……”

“哦,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汪丽珍关心地问道。

“现在住的地方是外公外婆还有小姨一起帮忙买的房子。”静雨如实地回道,现在住的房子是外公外婆临终前交代小姨将他们住的房子卖了之后以静雨的名誉卖了现在自己住的房子,可以说现在的房子是外公外婆的遗产,小姨但是分毫没要。

“你……好……吗?”汪丽珍吞吐道,她想知道静雨的一切,想知道她幸福吗?工作好吗?结婚了吗………

“嗯,我很好!”静雨肯定地点了点头,毫不含糊地答道。

听见静雨说‘我很好’三个字时候的安宁,看着静雨的眼睛,心揪了起来,她好吗?遭遇了那么多痛苦,她会很好,现在的她无非是不想让舅母担心,才这样坚定地说自己很好,她真的是太善良了。

不知何时,静雨也对上了安宁的眼神,四目相视,静雨的眼神中仿佛在哀求安宁,哀求他不要戳破自己的‘很好’,而安宁的眼神复杂了许多,有埋怨,有怜惜,甚至还有深情,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静雨简短的回答,仿佛是给汪丽珍一个信号,叫她不要再多问下去了,汪丽珍也有自知之明,也不敢多问下去了。

见汪丽珍迟迟没有开口提及要骨髓救菁宇的事情,李建平还是按捺不住了,不好意思地开口请求道,

“静雨,你可不可以……”话说一半,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下得了口。

静雨仔细大量了李建平一番,二十多年前是见过他的,由于当时还小,并无太深的印象了,只是觉得比起爸爸来,他高了些,而且严肃了些,现在看着两鬓已经泛白的他,一脸倦容,想着老泪纵横地求自己就他的儿子,甚至还给自己下跪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感动。于是接话道,

“我可以去检查骨髓,如果可以给菁宇用的话,我愿意给他……”

听到静雨的话,李建平和汪丽珍猛然间几乎同时抬起了头,全然意外的开着静雨,一旁的安宁也扭过头来注视着静雨,甚感意外。

“静雨……”汪丽珍颤动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又流了下来,“谢谢你……”

“谢谢…谢谢…”李建平似乎整个人都发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着和道。

“你们不用谢我,菁宇身上也留着外公外婆的血,我想如果外公外婆还活着的话,一定希望我这么做……”静雨说的是实话,并没有过多理会李建平和汪丽珍的谢意。

听静雨如此回答,汪丽珍不免有些黯然伤感,静雨终究是绝口不提自己,念的是外公外婆的情,不管怎么样,现在静雨同意抽骨髓检查,至少这样菁雨就多了分希望了,自己该知足了。

“静雨,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们去S市做检查?”李建平似乎一刻都不能等,恨不得静雨现在就跟他们回去做检查,越快检查,菁宇的希望就多一分。

“这个……”静雨倒是没有想到会被急着要求去做检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舅舅,我看这样吧,我们先安排静雨在R市医院抽个骨髓样本给你们带会S市,你们拿着样本去给菁宇的骨髓样本做个实验,如果相互匹配,可以做移植手术,安排好时间,再让静雨去S市做移植手术,可以吗?”见静雨没有答话,安宁倒是有条有理地跟李建平分析起来了,确实冒然地让静雨去S市,有太多的不妥了,她要怎么去面对菁宇,怎么去跟离散二十多年的母亲相处等等都是问题,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磨合的。

李建平没有否决安宁的提议,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雨,希望静雨给他个明确的答复。

汪丽珍看着静雨举棋不定的样子,带着妈妈的立场,说道,

“建平,我看安宁的建议不错,我们就先这么定吧,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让静雨去S市也不迟,毕竟移植手术不是说做就做的,需要准备时间的。再说了,静雨还要工作,这从检查到手术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要是耽误了静雨的工作,这不太好吧”

这是汪丽珍见到静雨之后一口气说得最长且最清楚的话了,听到如此解释,李建平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汪丽珍仿佛松了口气,她怕李建平过于担心菁宇,强求要静雨去S市检查,而让静雨感到不适,破坏已有的局面。

“静雨,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李建平明白汪丽珍的担心,虽说现在他们是同意这样安排了,可静雨却一直没有表态。

“哦,可以!”静雨听到李建平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有些意外,还是答应了。

见静雨给了个肯定的回答,李建平和汪丽珍的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一半了,心里说不出的感激,难于言表。

安宁见事情谈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虽说整个事情谈不上是好是坏,但这样的局面倒是乐于见的,今晚应该差不多了,其余的事情明天在处理吧,于是开口说道,

“时间不早了,今天我们就到这儿吧,明天我配静雨去医院抽骨髓样本,其他的事后面再说,可以吗?”

“嗯,先就这么定吧,有事再商量。”李建平的态度也柔软了许多。

“好!”静雨也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安宁开了门,说道。

于是包间里的四个人陆续走了出来,安宁去结账了,静雨没有在一旁等着而是自行除了茶吧,汪丽珍也跟着静雨除了茶吧,仿佛想跟上静雨说些什么,李建平似乎知道汪丽珍的心思,于是放慢了脚步并没有急着出茶吧。

跟上了静雨的汪丽珍,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喊道,

“静雨……”

听见汪丽珍的声音,静雨不觉地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只是原地站着。

汪丽珍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了静雨前面,看着静雨,嘴唇动了许久,才说了句,

“受苦了,我的孩子……”同时伸出手想去握静雨的手。

汪丽珍的手还没有碰到静雨的手,静雨不禁地后退了两步,避开了汪丽珍,站稳之后,什么也没有说。

汪丽珍悬在空处的手顿了会,收了回去,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终究还是躲避我,对,该恨我的,该恨我的……”说着说着,泪又涌了出来。

汪丽珍的话极轻,但是还是入了静雨的耳朵,静雨看着汪丽珍,仿佛也是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我不恨你……”

汪丽珍听到静雨的话,心如刀割,泪流满面,是她剥夺了静雨的母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母爱的静雨,怎么会有恨呢,原来自己与女儿之间已经连爱恨都不存在的,想到这里汪丽珍开始痛恨自己了。

不知何时,安宁站在静雨的身边,见静雨看着汪丽珍发呆,而汪丽珍泪痕尚在,想必又发生了什么,不想这样僵持下去,于是对汪丽珍说道,

“舅母,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回旅馆休息吧。”

汪丽珍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雨,看得很认真,仿佛要将静雨印在眼睛里,记在脑海里。

见汪丽珍如此不舍,安宁不忍地说道,

“舅母,以后有时间的……”

静雨见汪丽珍的眼神,不免地有些后悔,也许刚刚不该说那句话的,也许真的伤了她了。

“嗯,你们回去吧……”汪丽珍转过身,示意他们离开。

“嗯,那我们先走了!”安宁率先迈开了步伐,向车子走去。

静雨低着头,跟着安宁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言语,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去说。

在送静雨回去的路上,安宁和静雨都沉默着,同样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直到静雨到家,安宁也没说些什么,只是让静雨明天等他来接她去医院抽骨髓样本,静雨也只是点了点以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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