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领导的审讯室里，根本不需要王大麻子的大老婆和晓晓招供，领导部本来就有人认识王大麻子的大老婆。
范领导并没有对她们用刑，他客气地对她们说：“本领导和王大麻子也算是有交情的了，我并不想把你们怎么样，一起过来吧。过去的事本领导就不计较了，投降吧，我还可以给他个功名。你们俩明天就回去，给我带个口信，再扛下去没意思。”
王大麻子的大老婆虽然紧张和恐惧，但她知道王大麻子的为人与志向，她说：“范领导，我先生一直对您很敬重，也很感激您过去的救命之恩和您给他的荣华富贵，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就不准手下人对您下手。不过，您要他投降，这点，他不会答应。”
“那就没办法了，道理不需多讲，各为其主。既然你们在这里出现，那他也就在左近不远。这次我可不能再救他的命了。”范领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们不会为难你们俩，我估计你们也不会说出他们的藏身之地，我就不你们了。他们自己会送上门来的，到时再说吧。”范领导很有涵养地对一个副领导说：“把她们好好安顿下来，明天可能就用得着。不要为难她们，以礼相待。”
“范领导，我知道您的意思，拿我们相威胁他们投降，我想，您领导是知道麻子的性格的。我一个妇人家拿不得枪，扛不得炮，打敌人是用不上，但我有句话想跟您说，您现在也是骑虎难下，留条后路吧，别说千张国人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就是我夫君手下的那群人也不是好吃的蒜。不是我怕死威胁您，我家夫君一直没同意他们对您下手，您可以把我们俩交给千张国人交个差，用我们他没用的，冤结得太深不是件好事。您斟酌斟酌吧。”王大麻子的大老婆现在已经很平静，说完，看看晓晓，说：“你说呢？怕不怕死？”
晓晓摇了摇头，刚才还有些颤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说：“不怕，把我们交给千张国人吧。”
“好。范领导，各为其主，我们死了不怪您，请你不要为难我们，用我们去王大麻子不地道，这是我们唯一的请求。”王大麻子的大老婆说得坚决而毅然。
范领导没有再说什么，“嘿嘿”了两声出去了。
范领导真的没有为难两个女人，她们住在一个还算干净的房间里。外面似乎并没有人守卫，其实，她们也知道没有尝试逃跑的必要，再蠢以不至于想到逃跑的事上去。
“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救我们？”王大麻子的大老婆问晓晓。
“也许会吧？我，我说不准，也救不了啊。”晓晓并没有十足的勇气。
王大麻子的老婆似乎很失落，说：“他不会来，他来了会没命的。再说，他有几个老婆，他还想做将军。唉，不来也好，反正也救不了我们。范领导会把我们怎么样呢？不会？”她不敢说下去了，杀头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很可能会要她们做军妓。
晓晓不知道这么想，她根本没有听说过军妓这么回事，她说：“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范领导不会要我们做他的，我杀了他。”“老婆”俩字她说不出口，她想，如果范领导娶她们做老婆她可要让他血溅洞房。她只能想到这么多。停了片刻，她似乎很肯定地说：“他会来救我们的，那怕是不要命他也回来救我们的。”她对我很有信心。
“也许吧，但救不了。还是别来的好，他们也不容易。大麻子这辈子吃了不少的苦，当然，也做了不少的坏事，好容易走了正道，求菩萨保佑他们今晚赶紧逃了吧，今后当了将军能够记得我们就心满意足了。”王大麻子的大老婆焦虑地真的念起了佛。
晓晓想着心事，想到我又想到她娘，突然，她恐惧起来，她担心我们真的会去救她们，后来，她嘤嘤地哭了起来。她没有沈娘的稳重和成熟，她不想死，更怕我们去救她，这样，我们就都会死去。
“别哭了，也许范领导真的是想他们投降，说不定他们也真会来投降，那时，我们又可以见面了。大不了我们再来一次起义。别哭别哭，你这么一哭我也要哭了。”王大麻子的大老婆也真哭了起来，本来，她是想安慰晓晓。
晓晓哭着说：“不会的，他们不会投降的，我知道。”
她们哭泣着，没有人理睬她们。
许久许久，她们才安静下来。安静下来不是因为哭累了，也不是因为睡着了，她们根本没办法睡，而是因为天色已经放亮，所有的猜测就要见分晓了。
放在她们面前的稀饭和面条动也没动一下，虽然缺食的她们早就饥肠辘辘，但她们谁也没有动一下调羹和筷子。
两个既贪婪地欣赏他们的美色又可怜她们遭遇的士兵不停地劝说：“吃吧，吃吧。我们知道你们很少有东西吃，特地在面条了加了鸡蛋，连我们都吃不着的。吃吧。”
她们没动，什么也没吃，也没想到吃，焦虑、恐惧、担忧让她们茫然失措。
没多久，范领导到了。
“昨晚还睡得好吗？”范领导问着蠢话，明知故问。
没有人吭声。
“今天，他们该出现了，到时你们也劝劝，没有必要再扛下去。人什么都不重要，命才是重要的。再说，留得青山在，将来嘛？也说不准还有个出息。”范领导说着，看到她们什么也没吃，继续说：“东西还是要吃的，你们早就缺粮了，要不你们也不会在这里。吃点东西好，到时王大麻子如果提出要求放你们走，那你们走了的力气也没有，怎么走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她们，东西还是要吃，没有胃口也得先填饱肚子。假如真的出现范领导说的那种情况就更需要吃东西。
王大麻子的老婆看到晓晓仍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说：“晓晓，吃吧，说不准他们真的会提出这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