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婆婆的脸色瞬间惨白,随后,是一阵气血上涌表现的不健康的潮红。
她险些站不稳,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陈家木门。
“这棺材,不要乱动,我回去取样东西,便知道真假!”
李婆婆说着,慌张的离去。
“婆婆,霜儿妹妹呢?她是不是知道了陈叔叔死了的消息?我能不能去看霜儿妹妹?她现在肯定很难受,很想哭!”
二愣子见到婆婆回来就关上了院子门,也不理睬他,就开始搬凳子,去取钉在门廊上的八卦镜。
“这八卦镜谁扯过红绳子?”李婆婆一愣,四处寻找,发现,红绳子已经被人扯开,红布就挂在红绳子的另一头,正随风飘摇着。
“我要是看霜儿妹妹!”二愣子耿耿于怀方才婆婆没理他。
“在家看门,婆婆忙着呢!”李婆婆二话不说,就将八卦镜揣在怀里,出了门。
二愣子心里特别难受,等着婆婆消失在拐角,他跟了过去。
二愣子的腿脚明显比李婆婆利索,绕了个道儿,竟比李婆婆先道陈家。
可是,当二愣子来到陈家的后院墙外时,他愣了。
院子里狼烟滚滚,里面穿在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声音。
“失火了……”二愣子脸色一黑,双手最喇叭状吆喝了起来。
二愣子也顾不得被婆婆骂,冲到陈家大门,脑门汗水往下流,一眼看到一群镇定自若看着霜儿家着火,却没有一个人去河边打水救火。
他实在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回头就找了个一处堆柴火的地方,试了好几下,才爬上了陈家院子的墙头。
二愣子骑在墙头上,看着院子里,火苗四溅,满地的“小白狗”四下乱窜,烧死的尸体,发出皮毛烧焦的糊味。
“霜儿……霜儿!你在里面吗?”
二愣子吆喝着,他隐约看到堂屋的火苗中有一抹碎花布衣的身影,他心里一急,那不是她昨天还说是她爸爸给她买的新衣裳吗?
“霜儿,着火了,快来,快出来……”
二愣子急的顾不得擦汗,院子里的火苗已经将鸡圈湮没了,擦火房已经燃起朗朗熊烟,堂屋的门廊是木质的,已经燃起了火舌。
霜儿似乎也听到了有人叫她,抱起怪才上的小白,就转身冲出了火舌。
“他们把门拴上了,我出不去……”霜儿抱着小白,眼泪在眼眶地打转,她却又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快要燃火的棺材。
“霜儿妹妹,你别怕,哥这就找他们切……”
二愣子一看霜儿那可怜的模样,怎么就感觉好像是自己的亲妹妹受人欺负了呢?
小男子汉的气概似乎是男孩子与生俱来的,他翻身下了强,从柴火堆上,滑了下去,脚跟一站稳,就冲到了陈家大门处。
“你们……不守信用!”
二愣子一眼看到浑身颤抖的婆婆。
“这不是叫不守信用,你开了棺,自然就看到了事实!”
贾斌上前一步,也没用手,命人将红棺材放在婆婆面前,一脚踢翻棺材盖儿。
李婆婆明显感觉一股阴森刺骨的怨气就那么毫无遮拦的冲了过来,她赶忙摸了摸怀里。
八卦镜是老头子生前最得意的辟邪法器,可是,当她目光落在暴露无遗的棺材内时,她后退了两步。
若不是二愣子扶了她一把,想必,这一个跟头就栽倒了。
棺材里的孩子,浑身一脸都是血,穿着血红的碎花裙子,那带着童子送福的绣花图案,就是她脚上穿着的红色绣花鞋。
那模样,宛若烧给死人的纸人,两腮微红却红的很诡异。
这孩童尸体,不正是霜儿吗?
二愣子也吓了一跳。
一时之间,满场寂静,除了火苗越烧越大迎风呼啸的声音。
“呜呜呜……霜儿妹妹……她不会死的,她还好的呢……”
二愣子一嗓子就哭起来了。
这时候,李婆婆才恢复了一些神智,命人将棺材盖上,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二愣子跟了过来,刚才也是二愣子扶了她一下。
她有些无力,老头子一辈子都信这玩意儿,可是,从位听说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阻拦,如何说服群众,就好比方才,所有的人似乎都被白狼威胁了,而只有自己,还有霜儿,毫发无损。
“都说了霜儿那丫头不是人!你还不信!”老独说道。
“二愣子,回来!”
李婆婆回头一看,这二愣子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就跑了,拐了个弯儿就不见了。
“霜儿妹妹……你快上来,我拉你上来……”
二愣子再一次爬上墙头,可是,火苗已经迎风见长,几乎湮没了整个陈家。
“霜儿!!!霜儿………………你理我一声,理我一声呀!”
二愣子骑在墙上,不断变换姿势,希望能从火海里找到霜儿妹妹的身影。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霜儿妹妹到底还活着么?
二愣子将半截身子探入。
“啊……”突然,二愣子一声尖叫响起。
整个人都跌进了火海里!
“这么多人,欺负个孩子,正是好风景……”
一个声音,不高不低。
“轰隆隆……”一声巨响,宛若晴天霹雳,村民不得不仰头看去,不得不承认,那天上的闪电宛若天裂开了一样。
瞬间,天就起了狂风,卷来天边不相干的云彩,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宛若击鼓一般,就这么转变成了瓢泼大雨。
陈家院子上空腾起一股股白烟。
众人迎着声音看去,是个男子,穿着白衣服,老独和贾斌一看就知道不是村上的百姓,因为面孔生的很。
至于那年纪,也不过二十啷当的样子,长得皮肤白皙,不像是乡下人,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小伙子生的很俊俏。
“你谁啊!”贾斌不怎么友好的上前问道。
李婆婆却一直都没有说话,大家伙都冒着瓢泼大雨,一个人都没有离开。
李婆婆的目光落在陈家院子的上空,那被雨水迅速破灭而腾起的白烟,在看看这眼前陌生的面孔。
他双眼如焗,平静异常,生的眉清目秀,五官清晰的镶嵌在那张如玉的脸上,就像是画儿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