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那时我还只是一只小狐狸，在家乡修炼，一心想成为狐仙，长生不老。”小白说起这段话出奇的平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忽然有一天，我正在练习变为人形，一个白衣道士到了我家山上，我躲闪不及遇到了他。那时候我还变不好，总是露出尾巴来，他看到了就一定知道我是个狐狸。我心里想着完了，他肯定会像别的狐狸说过的那样，把我收到大葫芦里面化成水，让我永远不能活下去。可是他却跟我说，他可以帮助我修炼，要我跟他走。”
“然后你就跟他走了？”慕宇接着问。
“是的，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在哪里修炼都是一样。我没有接触过人类，不知道人可以这么坏，就跟着他走了。”
“后来我跟他一起过了一段我生命当中最快乐的时光，我每天跟着他一起修炼，做着早日成仙的美梦。他教了我很多修道的方法，慢慢的，我心里面开始变得非常依赖他，又一点点喜欢上.了他。”
“哦？”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看来仪执也是把这个小狐狸收拾得服服帖帖了。道士和狐仙的爱情……真是颇有古风。
“后来我能熟练的变化成人了，我和仪执就常常像是正常情侣一样出去玩。有一次我们俩在吃肯德基的时候，他点了一个全家桶，我在座位上等他。我虽然是狐狸，喜欢吃鸡，可是两个人吃掉全家桶也还是很困难，他就一直吃一直吃，吃得很努力。”
我们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讲一个吃全家桶的故事，这个狐狸关注的点果然跟我们不同啊。
“后来吃到了桶底，我看到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仪执的字迹，写着：吃完了这个全家桶，我们两个就是一家人了。当时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想要就这样嫁给他了也好。如果我们俩能够一起飞升，将来都成了神仙，做一对神仙眷侣，该有多好。”
没想到仪执这小子在骗小姑娘方面还挺有天赋的。这种招都想得出来，一个全家桶就把求婚搞定了！我暗暗学习了这一招，想着以后可以教给男闺蜜去骗小姑娘用。
“后来你们两个就在一起了？”慕宇根本没搭理这茬，这种骗小姑娘.的手段他见多了。不过说起来，也不知道他跟秦淮现在怎么样了。
“是的。后来我们俩的确在一起过过一段很好的生活。”
“但是呢？”慕宇这样步步紧逼的提问方式让我觉得很残忍。可是他问的的确都在点子上。
“但是……他说他要当掌门，就必须一心修道，不能让感情耽误了他的修炼。他和我约定说好让帮他当上掌门之后，感情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就这样我帮助他做了很多现在想来算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他却不肯兑现他的诺言，当上掌门之后他就根本不再理我，将我封印在一方玉石当中，让我自行沉睡了。”
“那……你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仪执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回家的时候都会将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唯恐有人会害他偷他的东西。一次他又下山回到秦家，就将我和我所在的玉石放在了秦大业的房子里。秦大业像是也懂一些这方面东西的，趁着仪执不在就偷偷翻了他的东西，看到我就把我救出来了。那一次你们去偷秦淮牌，也正好掩盖了秦大业的行为，让仪执以为我也是被你们救走的。”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还被秦大业利用了很多次啊。
“你放心。我不会像仪执那样对你的。”屠苏师兄忽然插了一句。选在这个时候，顿时让气氛变得暖暖的。
小白向屠苏师兄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秦大业说他能够帮我对付仪执，让我务必帮助他偷回秦淮牌，还说他和仪执关系不好，让我放心。我那时候一心想着要杀死仪执，就帮秦大业去偷秦淮牌了。可是偷回来之后，秦大业又要求我去到大内密室除掉那里的一个女鬼。”
“秀秀？”
“嗯。秦大业说，那个女鬼对他不利，可能会和仪执联手对付我们，让我务必要除掉她。可是我过去观察了几天，那个女鬼法力高强，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并没有要害人的意思，她被困在那个楼里面出不去，所以每天只是东游西荡的到处游荡，有时候遇到楼里面其他鬼灵做鬼打墙捉弄行人，还会去帮助人走出去，怎么看都是个好鬼。”
“所以你就放了她？”慕宇问。
“不是我放了她，是她放了我。如果她要取我的性命，那简直就跟玩一样嘛。”小白摇摇头。
“她为什么要放了你？”慕宇又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小白说。
“我知道。”我看过那两个夜晚，所以我知道。“因为你们都是伤心人，都是被秦大业兄弟两个骗了的女人，她觉得你可怜，看到你对月祈祷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样。”
“后来你们俩就联手了？”慕宇并不让我继续向抒情方向说，他关心的，只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容易做成大事。
“后来我们俩有过一次交流，她让我帮一个忙，让我附在大马士革弯刀上面，引你们去救刘一橙。她说，秦大业利用过了我，觉得我没有价值了，就是为了让我来送命才把我派过来杀她的。秦大业绝对是知道我打不过她还让我去的。”
“嗯，这倒是。”慕宇点点头，有些像审讯犯人的样子，面容严肃。
“来之前秦大业在我身上加了所谓保护我的符咒，其实也是为了让我在她的控制之下的。后来我才发觉，秦大业用符咒把我们两个捆在了一起，如果没有一个死掉，另一个也不能逃出来。秦大业的目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无论是我们两个当中的哪个死了，另一个也必然元气大伤，怎么看都对他都有好处。”
“她说这是我们两个都能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了，只有让你们引来警察，她的尸体才有可能会被发现，而我，也可以趁着警察挖出她尸体那一刹那她鬼魂不稳的时候顺利逃出生天。”
可是，秀秀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一点呢？
